分卷(55)
作者:
虞弥生 更新:2021-09-06 23:53 字数:4538
殷怀一怔,随即冷笑了几声,休想。
柳泽摇摇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殷怀本来期望着柳泽只是随口一说,可是当真的看到他坐上自己的床沿,开始慢条斯理的解开衣衫襟扣时,不由踹了他几脚。
结果柳泽一伸手便捉住了自己乱蹬的脚,望过来似是还笑了笑,温声安抚道:别紧张,朕什么都不会做。
殷怀一噎,心里嘀咕了声有病,然后就要挣脱他的束缚,准备强撑着身子起身下床。
你要去哪里?柳泽微微蹙眉,按住了他。
殷怀冷哼了声,与你无关。
柳泽微微一笑,你要去找殷誉北?
..
见殷怀微微一怔,柳泽笑了笑,语气不明,所以朕才觉得他碍眼。
闻言殷怀皱着小脸,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神情警惕。
你想做什么?
不是朕想做什么,是他想做什么。
柳泽见殷怀神情依旧不放松,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眼里多了着几分冷意。
你就如此担心他吗?
殷怀觉得莫名其妙:他救了我的命,你害了我的命,我不担心他难道担心你吗?
柳泽眸色一沉,嘴角紧抿,脸色有些难看。
殷怀道:从前我还在位时,还觉得殷誉北是个疯子,可没想到他和你比起来,尚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外人有说你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也有说你说百年难遇的贤明帝王,但是没有人知道你是个疯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还干过不少恶心事。
被他这样怒气冲冲的辱骂,柳泽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没有羞恼没有气愤,平静得有些吓人。
说完了吗?
.
说完了就躺下睡觉。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推了推殷怀,原来刚才殷怀越骂越激动,身子也半撑着坐了起来,只是姿势极古怪难受。
殷怀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便躺了下去,随即便听到传来了一阵衣物窸窣声,紧接着床边一沉。
殷怀立刻想要坐起身子下场,可却被旁边人伸手按得牢牢实实。
他侧身躺着,正面对着殷怀顿时方向,他开口冷静的替他分析道。
你现在下不了床,如果你想出去吹一夜寒风,依你的体弱多病,恐怕吃不消。
殷怀不为所动,所以呢?
柳泽微微垂下眼睫,睫毛轻轻翕动,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吐出了几个字。
所以陪我一晚好吗?
他说话的声音极轻,如果不仔细听都不会注意到。
明明他才是那个掌控全局,处于上风的人,而现如今说出的话竟带着乞求的味道。
如果我说不你会走吗?
柳泽轻声道:不会。
殷怀颇有些无语,闭上眼,那你干嘛问我的意见?
气氛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殷怀不想说话,柳泽又不知为何安静了下来,两人相对无言,殷怀决定眼不见心为静,闭上眼准备睡大觉。
你不是很喜欢你之前那个小太监吗?
柳泽语气温温和和,注视着闭着眼的他,是叫平喜是吧,我明日将他调来继续服侍你。
殷怀没有睁开眼,说道:你就不怕被发现我的身份吗?
什么身份?神医?
柳泽微微一笑:先帝已经死了,现如今还葬在皇陵。
柳泽伸手抚上他的脸,温声问道:当日你到底是如何逃脱的,我明明看见
..
殷怀翻了个身,彻底背对着他,也避开了她的手,不去理会他。
柳泽见他这样,也不恼,只微微一笑,似有些无奈。
既然你不愿说便算了。
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殷怀有些不习惯,辗转反侧了不知多久,眼皮子才越来越沉,终于睡着。
睡到半夜他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看外面天色还未大亮。
而等看清柳泽后,他整个人一下就清醒了不少。
直到现在他才敢确定柳泽是真的喝醉了。
只见他双眉紧蹙,面上没什么血色,嘴角死死抿起,似乎陷入了什么梦魇之中,神奇痛苦。
他薄唇微微张启,也不知在呢喃着什么,想必和梦魇有关。
殷怀离他近了些,想听他在说什么,梦魇中的人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仔细听才听懂他一直在反复重复着几个字眼。
听清后殷怀不由心情有些复杂,明明当初自己被关天牢是他下的旨意,他现在又在做什么。
现如今也没什么心情继续睡下去,于是殷怀准备趁着柳泽还在睡,艰难的准备爬下床。
可没想到刚一撑着身子往外挪,手便被人一把握住,随即整个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他整个人被人压在了身下。
放开我。殷怀拉下了脸。
柳泽眼神亮得出奇,脸上神情却略微有些迷惘,盯着殷怀看了好半天,脸上才终于浮现出几丝笑意。
他声音微微有些嘶哑,我找到你了。
殷怀一怔,随即意识过来这人虽醒了但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于是没好气的冷声道:给我滚开,你又在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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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68
没想到下一秒身上便顿时一重,只见柳泽径直倒下压在自己身上,他双眼紧闭,眉头舒展开来,没有了刚才隐隐的痛苦之色,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郁结。
殷怀愣了愣,随即将趴在自己身上的人重重推开。
他望着被推到一侧的人神色复杂,随即叹了口气,和他拉远了距离,躺在了最角落里。
旁边的呼吸声平稳和缓,殷怀却没心思入睡了。
他闭着眼,却是一夜无梦,直至天明。
他这边睡不安稳,摄政王府也彻夜掌灯,大厅内灯火通明,跪着一地下人,瑟瑟发抖。
殷誉北脸上没什么表情,垂着眼冷声问:你说什么?
属下属下查到了叶公子似乎是被皇上请进了观舟的楼阁,之后之后奴才便实在找不到踪影了。
找不到是什么意思?
回王爷,就是皇上回宫的队伍里找不到叶公子人。
殷誉北的手骤然紧攥,指甲深陷入掌心传来的刺痛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属下问遍了当日之人都只看见了叶公子走进去,没看到他走出来,恐怕剩下的话他不敢说出来。
闻言殷誉北面无表情,只缓缓来到那报告的下属跟前,微微屈下身子,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漆黑的眸底冰冷一片。
你是想说他已经死了?
下属连忙跪在地上,吓得额上冷汗涔涔直冒。
不过小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必定会平安无事。
殷誉北脸上神色没有放松,直起腰后解开了一直系在腰间的玉佩,这玉佩看起来明明普通无比,旁边的江伯看了却面色微变。
这分明是约定好起事的信物。
把这个交给小香山的人。
没有人能料到围剿后殷誉北藏起来的那支兵又回到了小香山,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王爷是打算动手了?
殷誉北垂眼望向自己的腿,扯了扯嘴角,语气冰冷,不置可否。
看来他倒真的以为我是个废人了。
江伯见他面色冰冷,不敢说话。
不过他疑心向来就重,想杀我也是真的,只是找不到机会下手。
江伯心里五味杂陈,面上神色有些复杂,看来他家主子真的宝贝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神医小公子,虽然他早就有这个打算,但是一直都在伺机而动,现如今可能就是他认为最好的时机。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古怪,明明之前他还喜欢的明明是是那个不可说的人。
他心中思绪杂乱,最后还是说道: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过几日就是封后大典,朝上的官员们都会进宫拜贺,那时人来人往,宫中的戒备也会比平常松懈一些,王爷是要在当天动手,还是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殷誉北给打断了,只见他微微皱眉,语气也冷了下来,道:封后大典?
江伯一愣,随即想起这几日殷誉北都挂心着那小公子的下落,对朝上的事一概不知,于是解释道:前几日皇上忽然宣布要册封皇后,把文武百官都气得够呛。
为何?
因为皇上要册封的那人不是女人,我大殷可是从未出过什么男后,那群老古董自然不应,有的还要当堂撞柱,可这招对先帝管用,对那位可不管用,看着别人撞完后就让太医拖下去了。
看来那位啊是铁了心要当那册封男后的千古第一帝。
江伯对柳泽没什么好观感,话里多多少少夹杂着几分讽意。
殷誉北眼里飞快的掠过一丝暗芒,冷声道:你可知他要册封那人是什么身份?
江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愣了愣,随即解释道:这奴才也不知道,这事只有宫中的人知晓,只听说是从宫外带回来的。
他话刚说完就加完为止,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殷誉北,王爷是怀疑那人就是叶公子?
可是我们的人也说了那日观舟后皇上回宫的队伍中确确实实没有叶公子这人。
江伯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了,那日他被皇上请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殷誉北面色阴沉,眼睫微微翕动,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好半天,他才缓缓抬头,沉声说道。
帮我去宫里找一个人。
最近皇宫里可不太平。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个消息,只有殷怀还被蒙在鼓里。
皇上找回了个和先帝长得一般无二的小公子,并且还要册封为后。
这样的事几乎就在各个宫内传开了,每个人都对此有自己的揣测。
慈安殿内。
你说什么?
殷太后捂住嘴咳嗽出声,她此时面色蜡黄,神情憔悴,印堂处隐隐发黑,一看就是病入膏肓。
和先帝长得一模一样?
身旁的贴身嬷嬷道:千真万确,奴婢不敢说谎。
殷太后咳得太狠了,气息有些不稳,这又是闹得哪一出,还想娶为后,简直荒唐。
奴婢也不知道,明明嬷嬷的话没有说完,明明那个人已经死了,怎么还会出现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而且皇上还当个宝似的。
殷太后对这些事也不怎么上心,兴致缺缺,只听了过了耳朵,毕竟柳泽和她现在势如水火,他就是娶个太监当皇后都与她无关。
算了,这些是哀家也不想管,哀家就想问你,那个害人的庸医死了没?
说到这她死死的攥住身旁嬷嬷的手,眼里迸出骇人的光。
嬷嬷不动声色的握住她的手,放心吧,奴婢亲手推他下去的,而且奴婢是等他沉了底才走的。
那就好。殷太后扯了扯嘴角,脸上露出阴毒的笑意,这庸医还想咒哀家死,结果自己倒比我死得早。
她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杀了太多人,若是真的有那东西在世,有所谓的因果报应,自己早就被厉鬼索命了。
想到这殷太后不以为然的扯了扯嘴角,冤魂?哀家还会怕那东西不成?
旁边的嬷嬷不敢说话,只能装作没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和攥着自己用力到发抖的手。
在宫里修养了几日,殷怀的身子骨比起之前好了许多,现如今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便被迁忘了凤宁宫居住。
柳泽每日都会来看他,陪着他一起用膳,殷怀没什么胃口,只草草的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直到一天柳泽到了一个人到了他的宫里,殷怀见到来人后不由一愣,这人他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只见来人正是平喜。
他一开始还能憋着眼泪,可等一看见他的脸,便彻底崩不住了,眼泪汪汪,嘴里哆哆嗦嗦道:像真的像,简直一模一样。
殷怀望向柳泽,便见他微微一笑:以后就由他来伺候你。
殷怀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闻言平喜连忙跪在地上,奴才见过见过叶公子。
殷怀看他这样便知道他可能这时还未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
起来吧。
殷怀记得他已经有很久没见到平喜了,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北戎前线时,自那后便发生了一系列变故,实在是措手不及。
而平喜的性子比起之前倒变了不少,做事要沉稳许多。
殷怀之前总不满意他咋咋呼呼的样子,总想着将他送给殷誉北调.教一段时候,当他稍微安静些。
可现在看他这样又有些怀念从前了。
公子,说这些菜不好吃吗?
看着饭桌上的精致菜肴又一丝未动,平喜不由大着胆子问道。
殷怀一愣,这才注意到地上跪了一地宫人,都将头深深埋下,吓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