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其言看陈时晏：“不是说a班都去吗？”
  陈时晏看看张其言，又看看陈司姳：“我们通知的是a班都去。”
  饭桌上的四个人沉默了片刻，仿佛明白了什么。
  陈时晏立刻找补：“也许你和我们不是一批去的，毕竟要出去拍。”
  陈司姳也很懂事：“有可能诶。不过姐姐你们出去拍的话，是不是有机会点外卖当晚餐了，好羡慕，我也想吃外卖了。”
  “有机会的话，给你带一份回来。”陈时晏倒是很宠她。
  “好啊好啊。”陈司姳喜笑颜开。
  然后她一个人在安静的练习室里学习的时候，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按照张其言和陈时晏说的，她应该是有拍广告的名额，但是并没有人通知她，连她的编剧都没提过。更何况只是拍个广告，怎么可能分批去。看来十有八九她的名额被替掉了，就是不知道是只替掉了她的，还是还有别的受害者。
  当然，替掉了她的人，要么节目组安排的皇族，要么就是赞助商喜欢所以安排的了。拍广告这件事，还是得参考赞助商意见。往年选秀节目里不是没有靠着赞助商爸爸的喜爱拍了很多广告的人，这类人基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长得好看。赞助商可不会看实力，拍广告要的就是赏心悦目，当然都喜欢好看的人。即便是木头美人，只要美，就够了。
  想到这儿陈司姳又开始叹气。她怎么就不是个美女呢？她要是个美女，她还用得着这么费尽心思的努力？她要是个美女，还这么费尽心思的努力，还这么有实力，哪至于沦落到如今这个抱着大腿炒cp还担心能不能出道的地步，她早就坐稳出道位想和谁玩就和谁玩了。
  太苦了，心里苦，嘴里也苦。
  于是陈司姳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泡了菊花加了冰糖的水。保温杯是沈清粤送给她的，菊花也是沈清粤给的，冰糖也是沈清粤的。要不是砂糖橘吃多了上火了，她也不至于在这里苦哈哈地用菊花泡水喝。
  想喝奶茶！想喝雪碧！想喝妈妈煮的冰糖梨水！想喝爸爸煮的姜汁可乐！
  呜呜呜姳姳什么都想喝——
  到了晚饭时间，陈司姳简单收拾了下回了宿舍，发现陈时晏果然给她带了外卖回来。
  “你的外卖，陈时晏给你点的。”见她回来，正在擦头发的周藿指指桌子。
  “诶！姐姐真给我买啦！”
  陈司姳拆开外卖看了看，是一份片好了的烤鸭。
  “哇烤鸭！我去谢谢她去！”
  “别去了，人不在。”周藿喊住她，“去录物料去了。”
  “大晚上还要录物料啊，好辛苦。”陈司姳瘪了瘪嘴，准备开吃烤鸭。
  “多录几个物料是好事。不用不用我不吃，”周藿拒绝了陈司姳的投喂，“我今天去拍广告吃过了。”
  陈司姳举着烤鸭震惊了：“你也去了？一起去的都有谁呀？”
  周藿甩甩头发想了想：“张其言陈时晏方贝贝一组，吕季初程渥兰思萌一组，赵可可柳白檀宋抒栩和我一组，对，就这些人。”
  陈司姳迅速转动小脑袋，a班的有六个，按照张其言和陈时晏的说法，原本应该去的她、陆以瑟和马遇杨都没去，换成了一公现场票数前九的兰思萌、知禧力捧的皇族柳白檀、门面竞争者宋抒栩和赵可可。
  “拍广告有钱吗？”戴黛凑过来，顺便接受了陈司姳投喂的烤鸭。
  “有盒饭就不错了！”周藿又开始吐槽，“哎呀我跟你们讲，我都快烦死了……”
  周藿突然想起了什么，警觉地看看了摄像头。
  李智妆会意，过去把摄像头关掉，还用帽子扣上，又把门反锁。
  周藿冲着李智妆点点头，开始大倒苦水。
  “我上次不是跟你们讲那个赵可可脾气不好吗，这次我跟她一组拍的，她跟变了个人似的，说怎么拍就怎么拍，一口一个老师特有礼貌，我都怀疑上次我看见的那个赵可可，和这个赵可可到底是不是一个人。真是奇了怪了。”
  “还有柳白檀，哎呀我去我真的是！”周藿又住嘴了，她看看陈司姳，“等等，你是柳白檀的粉丝吗，你喜欢柳白檀吗？”
  陈司姳疯狂摇头：“我只对时晏姐姐忠心耿耿！”
  “那就好，”周藿继续吐槽，“柳白檀这个人真的不行，还挺傲气的，你说当着那么多赞助商的人面，说话语气那么傲干什么，那都是金主爸爸呀。我当模特这些年最深的体会就是，最起码要在金主爸爸面前保持好形象。她倒好，给她化妆嫌妆容不好看，做头发嫌弃发型不合适，换个衣服百般不乐意，嫌弃人家服装师搭的不好看。我在一边听着都要窒息了，陈时晏拦她都拦不住，就她这嘴这脾气，我看除非她粉丝能起来，不然金主爸爸怕是不想再拍她了。”
  “而且这次拍广告是要跳一小段主题曲的，她脚不是受伤了吗，不方便跳，就给她安排了个后面一点的位置挡一下。她还特别不乐意，还是陈时晏跟她换了下位置她才安安生生拍完了。我看陈时晏平时在她们那个团里也没少干过这种主动收拾烂摊子当和事佬的事，熟练的很。”
  陈司姳心道，确实，这种事陈时晏做的多多了，光是明面上她就见过好几次，更别提私下里了。
  “还有宋抒栩，宋抒栩真的好漂亮，我的天我跟你们讲，我在她面前感觉自己就是个小丑，她的脸特别上镜，不去拍戏真的可惜了。”
  戴黛插嘴：“说不定以后就去拍了，选秀出来的基本都去拍戏。”
  “那她早点去拍戏吧，太养眼了，真的太养眼了，就是不知道演技怎么样。”
  “对了还有方贝贝，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跟她相处过，我只能说今天下午我见到的那个她，她的嘴好毒，我听她说话几次想昏厥，天啊居然有这么不会说话的人。但是毒舌这个点好好‘训练’一下的话，我觉得可以成为很不错的人设，就是看她能不能找到那个点。”
  “我觉得够呛。”陈司姳忍不住说，“她说话有那么一点点不过脑子，初舞台我和他们公司的坐在一起，她好多发言都好让人迷惑。”
  “总之短时间内我觉得我不想和她们两个接触了，当过社畜的我真的受不了这两种人。”周藿一副饱受摧残的模样。
  “你可别这么说，电视剧里说这种话的，下一集就要不得不和这两种人捆绑在一起了。”戴黛坏笑。
  周藿拿毛巾扔她：“你闭嘴吧！要是应验了我回来就把你按在床上打一顿解气！”
  第88章 新人设生成中
  当你发现你身边的人去参加选秀节目之后，你会做什么呢？
  当然是去她或者她家人的空间和朋友圈，获取第一手消息了！
  所以夜深人静时，陈司姳掏出手机，发现有人截图了她妈妈的朋友圈关于她的几条内容，发在了她的超话里。
  那个人称自己的妈妈和司姳的妈妈是朋友，看到司姳妈妈在朋友圈发的投票，才知道原来身边也有参加选秀的练习生。
  她截了三条朋友圈。一条是陈司姳和爸爸妈妈出去吃饭时拍的正在喝橙汁的照片，照片里陈司姳叼着吸管偏着脸看向另一边，眼睛瞪得大大的，配文是“女大不由爹和娘，看见帅哥两眼放光”。
  一条是她们一家三口去逛街时拍的照片，照片里的陈司姳和爸爸摊在店里的沙发上装死，妈妈的配文是“女人还是要靠自己，男人孩子都靠不住”。
  一条是妈妈发的拉票朋友圈，配文是投票链接和“我们家的宝贝女儿参加节目去啦，希望大家投投票帮我们姳姳往后拖几天，让她寒假结束之后再回家，这样这些寒假作业就不用写了”，配图是她的制服照、一张她小时候的照片和一叠试卷的照片。
  评论里不少人在求原图，还有人夸“妹妹好可爱”、“没化妆的司姳也很可爱”、“司姳妈妈也好有趣”。
  陈司姳抓抓耳朵，并没有想起来这个爆出她妈妈朋友圈的人是谁，不过也没什么，反正妈妈朋友圈里的她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无非就是有点小时候的黑历史罢了，随大家看去吧。
  还有一个人自称是司姳同学，截了几张司姳空间说说出来。
  她的空间画风是这样的：
  “我讨厌椭圆”
  “语文卷面又被高老师夸整洁了嘿嘿嘿，可是这有什么用，作文还是过不了45分大关”
  “又被拎出来纠正发音……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今天拉了一下老师的大提琴，老师夸我是个出色的伐木工人”
  “我姐哪里都好，就是眼神不好，不然也不能看上我哥”
  “选秀人选秀魂，秀粉都是人上人！新选秀我来啦！”
  ……
  陈司姳看着这些废话，心道也不必截这些出来，直接上几张照片多好，谁爱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的日常吐槽呢。
  有同学主动跳出来，自然也就有人去询问人缘啊、朋友啊、性格啊、成绩啊之类，希望同学讲一些关于司姳的有趣的事情。
  陈司姳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来这个同学到底是谁。说话风格不像是和她关系比较好的那几个，不过这个同学还蛮用心在安利她，基本上有问必答，还发了几张从她空间找到的照片。
  总之都是好人！
  陈司姳泪眼婆娑。
  经过这些身边人的爆料，她的人设也更丰富起来：
  高中生，成绩好，自学日语，写的字漂亮，人缘好，弹琴跳舞好几年……
  不错，都是些好标签好人设。
  在数据方面，她的数据方方面面都开始冲击出道位。豆瓣数据楼里，她的初舞台和主题曲直拍播放量一路高走，一分钟的自我介绍个人技转赞评持续上升，超话签到数和签到率都令人惊讶，涨粉数量也仅次于那些赛前的热门选手和回锅肉。
  于是有人开贴压司姳会不会成为本届选秀的最终c位。
  陈司姳看到这个楼差点把手机砸脸上。
  她颤颤巍巍点进去，惊讶地发现并没有太多人因为这栋楼“上升”到她本人，反而不少人都在替她说话，还骂楼主是不是想害妹妹。
  有个专门搞上林选秀的资深秀粉还在楼里一本正经地下结论说司姳绝不会成为终c，并且分析的头头是道：
  一是她的公司不给力，这几年能当终c的，没有一些是这种小公司的；
  二是她不具备c位必备的虐粉特质，她一看就是那种幸福家庭出来的开心快乐的小孩，顺风顺水没遭遇过什么打击之类，根本没办法虐粉，众所周知，选秀期间不虐粉就等于不固粉就等于跑粉；
  三是分析一公repo可知，她一公并没有极其出色，而素人练习生想要冒头，最能吸粉的一公都没有抓住，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她能有这个数据已经算不错的了，后续想上位冲击c位根本不可能了；
  四是她没有c位气质，这是最关键的，c位要有的气质绝不是这种元气可爱的类型，而是张其言陈时晏那种，而且综合实力和公司来看，与其押宝司姳，不如押宝柳白檀和周藿；
  她边看边点头：不错，有道理，说得好诶，对对对就是这样，她果然不可能做c位。
  陈司姳关掉手机，想，她也没指望着能当终c，这资本的世界，怎么可能让她捡到漏呢，能进出道位就不错了，她现在最要做的，就是稳住出道位，然后再往上爬一点，决不能让自己陷入卡位的尴尬境地。卡位就意味着要跟其他公司和其他练习生竞争出道位，拿不到大vocal大舞担定位的她，可不指望自家公司能帮她多少。
  妈妈说的确实没错。
  女人，果然还是得靠自己。
  毕竟她那个狗公司居然给她买什么“司姳赵桓肆互相鞠躬”的上升热搜，这有什么好买的？
  特别是在节目播出当天，一堆带热度的热搜里，买一个毫无名气的练习生，和一个大众知名度没那么高的rap导师的互相鞠躬的热搜，有人会有兴趣点进去看两个根本不认识的人互相鞠躬吗？
  搞不懂，真是搞不懂，明明是个头一次选秀就打了个双响炮的公司，怎么这么不会戳秀粉和路人的点呢？
  当代娱乐公司的通病，热搜足以体现。
  而且这一段内容并没有剪进正片，而是在花絮里。虽然播放量不低，但是讨论度一般，豆瓣也就只有一个帖子截出来这段，暗戳戳问大家她是不是挺会给自己找话题度的，然后楼里一水儿的“好可爱”、“一看就是平时老老实实的那种好学生”、“这段在哪里啊我怎么没看到”……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按理说在她的计划里，这段最起码可以拉郎她和赵桓肆的，就算赵桓肆也没多少血，她能吸一点是一点，而且女生选秀里出个bgcp，说不定还能吸点bg粉。然而今年的bg粉好像去搞周淼和冯筱妙了。
  都怪这个剪辑，把她和赵桓肆的互动放在花絮里，把周淼和冯筱妙的互动放正片不说，还给特写了！
  呜呜呜她是不是被防爆了呀……
  呜呜呜呜可是周淼和冯筱妙那段剪辑真的好甜哦，产出视频也好甜哦，他们的cp名也好可爱，叫小猫淼妙。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cp粉还给自己取名喵喵机。
  陈司姳捂着嘴，流下kswl的眼泪。
  果然，一声cp粉，一生cp粉，要她不嗑cp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