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白南星急促的叫喊，大气都不喘一个，掏出手机对她道，“你等等，我打电话给校长，我跟他讲，保证不开除你，你会正常的考试，没有人会影响你，好不好？”
  顾光灿退的脚步顿了一下，身体等同快悬空了：“真的会吗？”
  白南星点头：“我保证，我保证。”
  她拨打了校长的电话，可是校长的电话一直在占线，根本就打不通。
  顾光灿听到她手机传来的盲音，眼中那一点点希翼的火苗，瞬间被浇灭了。
  “你保证不了。”顾光灿突然间大笑起来：“白南星，我应该相信你的，在此之前你无数次提醒我，让我看清楚面前的人。”
  “我却不相信你，我还为了他，把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校园凌霸过我，你变好了，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的，可是都被我毁了。”
  “现在也不晚。”白南星冲着她说道：“你下来，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你那么漂亮，成绩又好，可以读大学，可以读研究生，可以读博士。”
  “你可以利用你的特长，过你想过的生活，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被这点挫折打倒。”
  校长的电话还在占线，就是打不通。
  大清早的他在干什么？
  难道没有人通知他？
  顾光灿听不到她的声音似的，手抵在胸口，像陷入梦魇的喃喃自语：“就在昨天，你还警告我，还在通知我，让我离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远一些，而我做了什么呢？”
  “我让你滚，我跟你说，我自己的选择，跟别人无关，这是我自作自受。”
  “够了。”白南星一声斥喝：“不就开除的名额吗？我来代替你，我不高考了。”
  “别人把我的笔换了，想让我奥数考倒数第一，我认，我不计较了，你想保护的男生，我不找他麻烦了，行了吧？”
  顾光灿一愣，“从一开始就知道，谁换了你的笔？”
  白南星冷笑一声：“我又不是傻币，只有你这个傻子，把别人的虚情假意，当成你掉入泥潭的温暖。”
  掉入泥潭，只有自己爬起来，别指望任何人来拉，没有一个人能忍受泥巴潭里的肮脏，真心实意没有任何嫌弃的来拉你一把。
  “所以，不要寻死觅活，现在给我下来。”白南星对顾光灿吼道：“我保证你和你喜欢的人什么事情都没有，高考照考，下来。”
  顾光灿被吼的腿一哆嗦，向前迈了过来，眼瞅着要下来，白南星要上前拉她时，顶楼的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发出一声巨响。
  顾光灿迈回来的步伐，停顿了，目光越过白南星望向来人，破涕为笑：“刘源，你看到我给你打的电话和发的信息了吗？你舍不得我对吗？”
  刘源气喘吁吁，一手撑着大腿，一手指着她破口大骂：“要死你就去死，你以为你拿命要挟，就可以让我承认我是换笔的人了？”
  “顾光灿，你做梦，是你自己为了钱，害怕自己考不到名次，拿不到那20万，你去换的笔，跟我没关系。”
  “校长，董事会都不会相信你，你要死，你赶紧去死，快点跳。”
  “你闭嘴。”白南星脸色大变。
  毛文航他们要去打刘源。
  刘源早有准备时的手中拿了一个电棍，呸了一声：“我就是不闭嘴，我今天看她从这里跳下去。”
  “她没胆子跳下去，一个连新袜子都买不起，在家只能睡阳台的人，我就不信她能有胆子跳下去。”
  顾光灿浑身抑制不住的发抖，泪水顺着脸颊，颗颗滚落，“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对吗？”
  刘源鄙夷，面目狰狞地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让我喜欢你，赶紧去死，去死啊。”
  “好，我去死。”
  顾光灿伸手抹了一把眼泪，身体向后一倒。
  “不要。”
  白南星发出一声大吼，扑了过去。
  毛文航舍弃打刘源，也扑了过去，一把抱住白南星的腿。
  白南星身体悬空，一半落到外面，去抓顾光灿的手，碰触到了她的指尖，没有抓住她。
  顾光灿像断了线的风筝，像剪了翅膀的鸟儿，迅速的垂落，从32楼的顶层，砰一声落在了地上。
  白南星手指收紧，没有扎成马尾的头发，被楼顶的风吹的凌乱。
  谢卫也跑了过来，和毛文航两个人竭力的把白南星拽了回来。
  刘源不知所踪，跑了。
  白南星愣怔了好大一会儿，推开他们俩，往楼梯口跑去。
  谢卫和毛文航迅速的跟上：“星姐，你干嘛去啊，星姐。”
  白南星对于他们的叫喊，充耳未闻，从32楼，跑了下去。
  顾海蓝躺在地上，脑浆并裂，身下全是血，双眼睁的大大的，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
  周围围绕的全是学生，拿着手机拍照，录视频，没有一个人替她遮挡。
  白南星脱掉自己的小西服外套，盖住她的头。
  突然一个拍照的学生道：“咦，她手上好像有东西。”
  白南星看向她的左手。
  满是血的左手，紧紧的握着，有东西露出。
  她掰开她的手，看见一个白色的纸条。
  她展开纸条，纸条上写着，“我把学校弄脏了，白同学，麻烦你替我弄干净。”
  围观的学生纷纷变了嘴脸：“这个世界没善待她，她倒是善待这个世界，瞧瞧她最后的温柔，都指定了人弄干净她污染的地面。”
  “其实她也挺温柔的，最起码知道从那么高的楼层上下来，弄脏了地面，惊吓来的人。”
  白南星把染上血的纸条拽紧，蹲在地上，冷冷的扫过众人：“温柔吗？拿命换的。”
  众人一愣，触及到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往后移。
  白南星嘴角微翘勾起一抹血腥的冷笑：“巴不得她早死，恨不得她早跳，你们的身上都溅了她的血，也是杀她的凶手之一。”
  “我祝你们，在人生绝望的时候，也有人拿手机给你们拍照，给你们录视频，让你们在绝望的泥沼里，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