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学？那个同学？”方依秋疑惑不解。
  “蒋德泽，那天，我看到你们……”沈行衍抬眼看了看方依秋，强扯出一抹笑容。
  “那天你都看到了？”方依秋恍然大悟。
  “嗯。”沈行衍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来问我？”方依秋气笑了，双手抱胸靠桌子站着。
  想必沈行衍看到她跟蒋德泽交谈，再加上之前在饭店，苏语琴模棱两可的话，这才让沈行衍误解。
  “五妞，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我配不上你，你是大学生，如果不是那件事，你也不会嫁给我。来了帝都以后，我越发感觉到我们之间的这种差距，你以后是九天翱翔的凤凰，而我还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干什么，也许会继续回到黑水沟当一个农民。蒋德泽也许更适合你。”沈行衍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说到最后更是红了眼眶。
  “沈行衍，你敢看着我的眼睛把这些话再说一遍吗？”方依秋没想到沈行衍一直是这样的想法。
  “我……”沈行衍心如刀割。明明很喜欢一个人，还要把她往外面推，这样杀人诛心的话说一遍已经耗尽了沈行衍所有力气，哪还能再说一遍呢。
  “看着我，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我？”方依秋和沈行衍的目光对视，这么长时间了，方依秋不是感觉不到沈行衍对她的情意，只不过方依秋并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她不知道自己对沈行衍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从黑水沟初见，方依秋只觉得沈行衍这个人和传闻中的不一样，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
  没想到事情这么巧合，她和沈行衍阴差阳错就这么结婚了。
  两个人相处起来也十分默契舒服，这一段婚姻并没有给方依秋造成什么困扰，相反，方依秋还挺庆幸。
  只不过现在他们两个的这种情况必须处理一下了。
  “我……”沈行衍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以往的沈行衍都是一副运筹帷幄，自信满满的样子，现在这样，方依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前世方依秋就是一个特别果断的人，只要确定了一件事，就会不遗余力的去完成。爱情里，方依秋也是这样。
  只不过前世的她，并没有遇到一个能让她不顾一切的爱人。
  这一世，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方依秋在质问沈行衍的时候，也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就好像一直在迷雾里行走的人，突然看清了眼前的路和风景。
  “我当然喜欢你，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依秋，你可能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并不是你落水那次，而是很早前在学校里。你上初二的时候，有一次放学，我看到方思萱把你的作业都撕了，你一个人蹲到学校墙后面哭，不敢回家……”沈行衍陷入了回忆。
  “所以路上那个作业本是你扔给我的？”进过沈行衍这么一说，方依秋的记忆也逐渐复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那时候没钱买作业本，方依秋的作业本都是用铅笔写一遍，第二学期把铅笔写的全部擦掉，然后再写一遍。写完以后，作业本还舍不得扔，方依秋翻过来又在背面算题。
  上学的时候，方思萱每学期都会有新的作业本，可是方依秋的作业本永远只有一个，那时候方依秋十分羡慕方思萱，因为江向薇会给方思萱钱，让她去买新的本子。
  方依秋想要新的作业本，只能在放学后，去山坡底下挖草药卖钱，然后给自己买学习用具。
  那一次方思萱撕碎了方依秋新买的一个作业本，方依秋又不敢反抗，只能一个人躲在墙后面哭。
  只不过起身回家的时候，方依秋发现自己不远处扔着一个作业本。
  方依秋等到天黑都没有人来取，便拿回去自己用了。
  没想到那个作业本是沈行衍给她的。
  “嗯，后来，你真的跟我结婚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只不过那时候，你已经很优秀了，而我……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决定跟你一起来帝都，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娘其实伤心了很长时间，却依旧嘱托我一定照顾好你。”沈行衍一口气说了很多，连方依秋都没有想到，沈行衍竟然隐藏了这么多情绪。
  “所以你就是这么一个容易退缩的人。”方依秋深吸一口气冷冷的说。
  “我不是……”沈行衍站起来反驳到。
  “你不是？那你告诉我，现在你这个样子是干什么？”方依秋冷漠的样子深深刺痛的沈行衍的心，沈行衍如鲠在喉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跟蒋德泽到底说了什么？蒋德泽在追求我没错，但是你却不知道，我已经拒绝过他，我跟他说过，我已经有了男朋友。那天他想给我介绍一份家教的工作，我也是拒绝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自暴自弃，怀疑自己，怀疑我，沈行衍，你告诉我说你喜欢我，就是这样喜欢的？”方依秋的每一句话都想一颗炸弹，在沈行衍脑海中一点一点炸开。
  “依秋，我……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沈行衍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方依秋已经拒绝了蒋德泽，而且还是为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的话，要公安局干什么。”方依秋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就翻出来了杉菜的这句台词。
  “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沈行衍此刻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先是惊后是喜，短短几分钟，沈行衍甚至觉得他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知道错了？还敢把两百块偷偷塞给我，怎么，就你有钱？”方依秋气已经消了，看到沈行衍手足无措的样子，方依秋甚至有些好笑，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这种事情上反应这么迟钝。
  笑着笑着，方依秋眼眶也红了。
  “依秋，你别哭，我……”沈行衍一把抱住方依秋，慌乱的摸着方依秋脸上的泪水。
  “沈行衍，我也喜欢你。”方依秋哽咽着声音，看着沈行衍一字一顿道。
  沈行衍眼前仿佛炸开了烟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听到方依秋那句“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