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湛清拗不过对方，也只能作罢。
  李声母亲这才笑起来，对自家儿子吼了一声：“傻坐那干什么呢？带人上去，厨房里留了早饭，你们先吃着，我收拾完院子就进去。”
  李声抓了抓头发，带着厉湛清上楼了。
  但没一会儿，关明欣又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二话没说拿起扫把就开始打扫，李声母亲原本正忙着将那些鸡鸭鹅的干净笼子里，等发现关明欣的时候，关明欣早已经动作利落的清理了大半狼藉。
  李声母亲傻眼了。
  这夫人一看就是个贵夫人，怎么做家务的动作如此熟练利索，那架势完全不逊色于她。
  关明欣笑了笑，扬起笑容的脸颊熠熠生辉：“没事，我常做这种事。”
  当然这是假的，在嫁给厉湛清之后她就没做过这些事。在曹家的时候倒是做过不少，只是年代久远，倒是手艺没丢。
  “这，这……”李声母亲也无话可说了，毕竟她这时候在阻止人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两人一起联手，很快就把院子给弄干净了，恢复了之前的宽敞明亮。
  等他们洗干净手走进去的时候，里面的厉湛清和李声带着念念坐在餐桌边上。但都没有用餐，桌上摆着热乎乎的早餐，明显是在等她们的。
  李声父亲一大早就出去忙地里的活了，因此家里闹了这么一番，他也没收到消息。
  李声母亲知道他们是在等着自己和关明欣来了才开饭，倒也没有再矫情的继续说什么。发觉得饭菜都已经被重新热好了，她便拉着关明欣坐下一起吃。
  吃完饭了之后，李声母亲出去帮自家丈夫做农活，李声便留下来陪厉湛清和关明欣。一边逗弄着念念，他一边垂头丧气的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最后念念嫌弃他反应慢，把拼图丢到一边，起身出外面找他家狗剩去了。
  被嫌弃的李声面露苦楚，委屈巴巴的模样。
  “在想什么？”关明欣注意到他的神色有些好笑，主动开口问道。
  李声抓了抓头发，一脸的纠结，那模样真是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发都给揪下来了：“还不是那泼妇的事情吗？”
  说到这里他有些郁闷，可也有些愤愤：“真是的，什么屎盆子都往我们身上扣，果然就是个搅屎棍！”
  这话虽说的粗鲁，但用在牛家大嫂身上却颇为合适。他怎么都不会相信是厉湛清打了人家小孩。
  关明欣也郁闷，她自然是相信厉湛清的。即便她心里明白厉湛清昨天出去过，但她也绝对相信对方不可能会对一个小孩子出手。
  只是牛家大嫂现在突然抱着小孩子来，把这个责任压在他们头上，她也心生疑惑。
  难道他们看起来那么像冤大头，对方想要炸他们一笔钱？
  可看着那牛家大嫂对那小刚子的态度是真心宠爱的，即便是想要碰瓷，也不至于将人伤得这么狠。
  李声倒是没有想到碰瓷那回事，他想着的就是对方在找茬。不过想到小刚子的伤势，他神色也不是很好。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对这个小孩子也能出这么重的手，真是畜生不如！”他也想骂人。
  “那小孩子难道是真的被外人伤的吗？”关明欣出了声。
  如果真的是被外人伤的，这村子里有谁会对小孩子动手呢？看那些村民的模样对于小一辈是相当呵护的，可这村子已经很少有外人。
  他们一家三口，据说还是现在唯一的一家外地人，难怪那些人都相信牛家大嫂的话。
  听到关明欣的话，李声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也不觉得会是村子里的人对一个小孩子下这样的毒手，但问题是除了村子里的人就是关明欣他们这一家三口了，还能有谁？
  他一下子垮下了脸，恨不得在自己脑门上锤几下，让自己变聪明些。
  “我也不知道啊！”他是相信不可能是厉湛清的，但是也不可能是村民，那还能有谁？
  想到这，他抱着脑袋道：“总不可能真的是见鬼了吧！”
  “见鬼？”关明欣敏感的抓到了关键词。
  之前李声就嚷嚷着什么河神之类的，现在又跑个鬼出来，她觉得这里面有关联。正好现在李声母亲出门去了，就剩下个李声。
  若是想要打探些什么，明显是从李声身上更顺畅一些。
  李声顿了顿，脸上闪过一抹犹豫，但还是开口道：“就是，哎，还不是跟那条河有关系！之前他们都传着说是在河边见了鬼。”
  “不是说是惹怒了河神吗？”关明欣故意放松了语气和表情，就像是平时随意闲聊一般，气氛和谐：“怎么的河神还能变鬼不成？”
  年轻人耸了耸肩膀，果然被带着放松下来：“这谁知道呢，反正就是……哼，有人做了不干不净的事情呗。”
  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既然做了亏心事，那不就是鬼鬼神神神叨叨的。
  “不干净的事？”关明欣眨巴了两下眼睛。
  注意到厉湛清的眼神，她便笑着接下去：“我看着村子里能做不干净的事情的，也就那牛家大嫂了。”
  “可不就是他们家！”李声一听到牛家大嫂的名字，语气果然一下子变得不好，嗓门都提高了好几个度：“他们那一家子就是这村里的祸害，别看他们一个个的志气高昂的，其实暗地里还不知道藏了多少龌龊事呢！”
  “看起来你对他们家挺了解的。”关明欣眨了两下，眼睛好奇道。
  李声听到这话，一下子忽然沉默下来。他眼底露过一抹恍惚，不知道沉浸在了什么样的记忆里，表情忽明忽暗，但总的来说就是乌云压顶。
  只是他不说话了。
  关明欣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过了好一会儿，李声才好是回过神来，眼底少了不少光彩：“我，我那时候亲眼看到过一些事情，但是我母亲不让我说出来。”
  这回关明欣不说话了，而是厉湛清接口道：“有什么能说不能说的，要是不说，耽误了事，那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