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明欣思来想去，想的脑袋都疼了，就是想不起来。她确定见过，却又不知道是在何时，以着何种情况见过。
  “如果是我母亲……”顿顿，她才再次道：“她要是在，她应该记得。”
  厉湛清把人抱过来，帮着揉捏太阳穴：“想不到便别想了。”
  管他邱尚和关家有什么纠葛，至少现在他们是小辈没必要理会上一辈的恩怨。若是论起来，方若云自己都躲起来不涉及恩怨，他们何必皇帝不急太监急。
  “也是。”关明欣想想这话有道理，把身子整个依偎过去，笑了笑：“既然想不起来，想来也不会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
  异国他乡，何婉仪陪着老夫人在超市里瞎晃。只要是女人，无论是她是八岁还是八十岁，总是喜欢逛街的。
  何婉仪和老夫人尤甚。
  两人都是从出生到年老富贵了大半辈子的人，而且可以预测还要富贵下去。她们最是擅长逛街购物，只是这一次会来超市逛，说来也是话长。
  老夫人可能是打开了心结的原因，身子越发的健朗，在这里疗养的这些日子，早已经红光满脸，精神奕奕。要不是担心厉湛清他们担心，只能完成半年的疗程，她早就想去启程回去抱乖曾孙了。
  今天之所以出来，主要就是老夫人和何婉仪都实在是受不了这里的食物了，感觉嘴里把全是奶油和果酱。于是两人一合计，决定来超市自己买食材回家做饭吃。
  虽说这两人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其实以前也是练过的。但是在有了男人宠爱之后，她们就产生了惰性。
  “这人怎么这么多？”何婉仪看着前面排出来的长龙，有些悻悻然。
  出门的时候她们也忘记了看看日子，竟然堵着大周末出来和人玩人挤人。
  老夫人也没想到会有这盛况，只是逛个超市怎么这么多天，搞得里面的动心不要钱的。她皱皱眉头却还是只得认栽：“排吧，来都来了。”
  结果两人拿着东西去排队，差点没被挤得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何婉仪挣扎着站稳身子，不忍老夫人跟着受罪，提议道：“母亲，你去外边阴凉处等我，我这边好了去找你。”
  老夫人有些犹豫：“可是……”
  “我没事，可是你要是挤着了就麻烦了，到时候回去抱念念的日子又得推后。”不得不说，何婉仪还是最了解老夫人的，说话总是能够一击即中 。
  老夫人听了这话，果然是再不挣扎。
  “行，那我在外边等着，你注意着点，要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离开之前，她少不得又是一番叮咛嘱咐。
  何婉仪都笑着应下来了。
  她在这边排队，老夫人就出去寻了处树荫站着。这里正对着商场门口，可以看到何婉仪正在排队。
  等了一会儿，老夫人闲来无事就瞎看。结果一不小心，她就和一个小娃娃的目光撞上了。
  那小娃娃正站在树下，憋足了劲儿往上蹦。他面前的树枝上，正挂着一只蓝色的气球，你气球就卡在树杈之间，偏偏无论娃娃怎么跳，断胳膊短腿的就是够不着。
  看那娃娃也不过是五六岁的年纪，老夫人想到了同样年纪的厉念，顿时怜惜之心油然而生。恰好在那娃娃可怜兮兮看向她的时候，她回了一个微笑，并且走了过去。
  “这是你的气球吗？”她轻声问。
  那娃娃有些害怕也有些忐忑，但是大概是老夫人的口吻很是温柔，让他有了些勇气，点点头：“嗯，我的，这个。”
  说这话的同时，他还是指手画脚的强调着，眼睛迫切地骡子那气球上。
  老夫人见状，主动开口：“你别急，我帮你拿下来，我比较高。”
  小娃娃一呆，跟着使劲点头，还含糊不清地道谢：“谢谢！谢谢奶奶！”
  “举手之劳。”也不管小娃娃听不听得懂这句话，老夫人就站直身子走到树下。这棵树或许对小娃娃来说很高，但是对老夫人来说却是走过去都能触碰到树枝的。
  只是那气球的线围绕着树枝缠绕了好几圈，老夫人不好解。在小娃娃眼巴巴地注视下，她总算是解开了那个气球，正要抓来给小孩看，结果就眼睁睁看着气球飞走了。
  “啊，我的气球！”小娃娃先是一呆，跟着反应过来就跑去追。
  “你等等，别追啊，等等我！”老夫人看到小娃娃这模样，简直是吓坏了。就这么追这个气球出去，万一不小心撞到车子之类的怎么办？
  看不到周边有小孩子的同伴，自然也不知道他监护人做什么吃的把人丢在这里。老夫人心中豪情万丈，抬脚就追了过去，她定是不能让这孩子受伤的。
  好在，那气球没有往道路车流值之中飞去，而是尽往小道上跑。老夫人松口气，若是气球飞过去，她担心那娃娃也不管不顾地往车里冲。
  好不容易追上了，她一把把人的手腕抓住：“别跑了，只是个气球而已，再买一个就是了。”
  为个气球跑得气喘吁吁，老夫人都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
  偏偏小娃娃不配合，还挣扎：“我要气球，我只要这个，不要其他的！”
  看孩子这么抗议，老夫人想着是不是这气球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不过这也是人家的隐私，她也不好追问，只得任劳任怨：“等等，我去帮你拿下来。”
  这回的气球，却是卡在了一片烂泥塘里。
  老夫人面不改色地挽起裤脚，面不改色地抬脚往里走，面不改色地把气球给捡了回来，面不改色地递给了小娃娃。小娃娃抱着气球，眉开眼笑，鼻涕泡都跑出来了。
  结果等孩子一走，老夫人傻眼了。
  这都是哪里啊，她跑到哪里去了？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迷路了。
  与此同时，何婉仪提着大包小包出了超市，却在刚刚老夫人呆着的树下发现空无一人。她一下脸色就白了，东西也不要了，一股脑转身往另一方向跑。
  “母亲——”她不管不顾就到处乱窜，只想要把人给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