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啪嗒啪嗒呼啸向前。
  车厢内乘客不多，偶有交流的声音，也比较小声。
  方歆被林凤拴着，不吵不闹不跑动。
  约莫二十分钟后，到了目的地大剧院，下了地铁后左拐右拐到了万象城。
  一家人都买了新的衣服鞋子。
  万象城也不全是国际大品牌。
  方年用‘好不容易来一趟’、‘挣钱就是用来花的’、‘要有两身好衣服才像样’的话语说服了林凤跟方正国。
  基础的购物完成后，方年带着一家人走向珠宝店。
  林凤：“要买金银珠宝？”
  方正国：“别太铺张了吧。”
  方年的外婆：“还买啊。”
  这次方年的由头多了一个：‘金银珠宝保值的。’
  都这么说了，林凤肯定只好应下来。
  毫无疑问，买什么东西都是先给老人买。
  方年的意向是买个玉牌、玉镯子之类的东西戴着。
  “玉这种东西不好分真假啊，被骗了怎么办？”林凤谨慎的道，“要不还是买金器吧。”
  方正国也比较认同：“我们都不会看，买到假的不好，现在玉器都贵。”
  老人不懂，没多说。
  方年认真道：“玉养体，而且这个商场里面的珠宝店都是全国连锁的，不至于被骗。”
  “有购买的手续，证书，还是有保障的。”
  他是比较偏向于玉石的。
  最终商量的结果是先看。
  看着看着，方年一本正经的道：“外婆，玉比金器便宜，你试试这个玉牌牌和这个镯子。”
  好在老人看不懂汉字，也不识数，一旁的林凤和方正国也没开口，所以老人才心安理得。
  方年这点身家，自然没讲究冰种，什么种的。
  这东西也不是随便一个珠宝店能买到的。
  最后买了一块玉牌，一只手镯。
  总计是5万2千多。
  方年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让知情的林凤有些诧异，拉着方年小声说道：“你是又挣钱了吧，这么大手大脚。”
  方年正经道：“在鹏城没黑没白的忙出了结果，挣了一百多万吧。”
  林凤倒吸一口冷气，最后啧啧道：“有才华就是好。”
  “行，那我就不管了。”
  方年也不算骗林凤，按照‘贪好玩’的盈利分成来说，也是一百多万，这确实是他在鹏城没白忙的嘛。
  只不过‘贪好玩’的钱现在不会分账。
  给老人买了玉器之后，顺便也给方歆买了一块玉佛吊坠，这个就没买太贵的，八千多元。
  最后是林凤女士喜欢的金器。
  她挑选了一套黄金首饰，含项链、耳环、手镯。
  尽管已经是尽量挑较重的，可加起来的价格还是没多少，2万出头。
  总共才8万多。
  林凤望向一旁看戏的方正国：“你儿子难得挣了钱，你没点想要的？”
  方正国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你们买你们的，我一个大男人要什么首饰。”
  闻言，方年抿嘴一笑：“妈，我知道爸想买什么，在这家店是买不到的。”
  他早有准备。
  听话听音，林凤眼珠一转就明白了过来，就笑：“想买东西就直接说，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怕丑的。”
  方正国没明白过来。
  方年跟林凤都不多说，很快就走到了一个标志是‘大皇冠’的店门口。
  方正国一个劲装作不在意的道：“不是我要来的，我是跟你们来的。”
  上辈子活到了快三十岁，方年还能不知道方正国最大的奢侈爱好？
  表，最好是金表。
  曾经有一段时间，家庭情况紧张，那时候网购流行，方正国硬是从网上买了块一百多元的仿金表戴着。
  据说是瞒着林凤的。
  总之，从方年记事以来，方正国对手表的爱好从来没减弱过。
  而且是随着经济条件的改善，越来越有想法。
  现在方年只不过是提前替他实现梦想。
  走进去看了一圈后，方正国觉得不合适：“太贵了，这戴出去不合适，劳力士也太显眼了。”
  方正国能不认识劳力士吗。
  连林凤都认识。
  林凤也赶紧附和道：“这个确实不合适，戴出去太扎眼了，容易被人惦记上。”
  “要不换点别的东西买。”
  方年连忙道：“没事没事，我预料到了，劳力士跟欧米茄都很扎眼，认识的人太多，我们买个没什么人认识的，肯定让爸爸满意。”
  劳和欧从上世纪开始就在国内有了知名度。
  还有个比较招人喜欢的特点，不那么脆。
  尤其是一些大众经典款，很耐操。
  机芯打磨得也比较好。
  有些品牌好看是好看，也没人认识，但在农村是真的不合适，磕碰一下，就完了。
  所以方年也有其它准备，接着去了另外一个店铺：“去这个店买吧。”
  一般来说，有劳的地方就有它。
  帝舵。
  藏在劳力士阴影下的二线品牌，劳力士的小老弟，很靠谱。
  甚至整个品牌里都流淌着劳力士的血液。
  离开帝舵店铺后，方正国心满意足。
  如果不是方年介绍，方正国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品牌，现在有那么点爱不释手的意思。
  花了小三万。
  等大家都大包小包后，林凤才发现方年两手空空，就问：“你自己怎么什么都不买？”
  方年笑着问：“我应该买什么？”
  林凤：“什么都行啊！”
  方年耸耸肩：“我一个马上去上大学的学生，应该买什么东西？”
  林凤哑口无言：“……”
  方年确实是什么都不缺。
  他想要买的东西，根本就不用林凤说。
  有些闷骚的小配件，他也没少买，大多数时候用一下就收起来了，比如卡地亚的眼镜，三五千买的，戴了两三天就腻了。
  总之这天的购物，一家人都心满意足。
  有钱能满足的第一重物质需求，正在发生中……
  …………
  …………
  晚上六点多，林南先到的酒店别墅。
  因为林南在‘贪好玩’上班，距离酒店式别墅并不远。
  之所以来得比下班点晚这么多，不是林南加班，而是因为他用走过来的。
  差不多是三里地，没有公交车可达，于是林南选择了走路。
  这是大多数农村出来的年轻人下意识的选择。
  很多年前方年也是这样……
  林南进门后先跟老人、林凤他们打了招呼，讲说自己走过来才到得晚。
  7点多，黄秀芸和大表姐林荔一起到了华侨城，林凤接电话的时候，方年赶紧在一旁说道：“让舅妈他们打车过来。”
  再来个走过来，那晚餐得凉了。
  “……”
  黄秀芸被接进来后喊道：“哦呦，都来了！”
  “听说你们来鹏城，我还在想你们住哪里，这不是方年在鹏城买的房子吧？”
  方年喊了句舅妈。
  接着眼睛上下翻动，看向记忆里有很多年没见的林荔，调侃道：“荔姐姐，好久不见，过年都不回家，都快不认识了。”
  林荔一副无奈的样子道：“工作回不去嘛，我才是快不认识你，长这么高不打紧，今年光听说你的消息了，硬是厉害！”
  就算按照这辈子的流程，林荔也有一年半没回过家了。
  现在的林荔跟方年很多年前看到的差不多，在鹏城待了几年，打扮是跟了上去的。
  曾经的后来，方年有耳闻过一两句她结婚前的感情生活，谈过一两次普通的恋爱，在正儿八经谈婚论嫁前无疾而终。
  工作也是不温不火，不过行业选的不错：外贸。
  可能运气不太好，一直没做过大单……
  没做饭，也没出去吃，方年直接要了外卖——从附近一家据说还不错的餐厅提前预订了餐点，让服务员打包送了过来。
  跟以后的外卖不是同一回事。
  都上桌吃饭后，林荔最先关心方年的高考。
  “高考成绩怎么样，听说你的水平很强。”
  方年习惯性的一口气回答道：“还行吧，680分，填了复旦，不喜欢京城，太远了。”
  听到方年这个回答，林南、黄秀芸都惊了。
  “快七百分？”
  “怕不是高考状元啊！”
  林凤接过话头：“没那么玄乎，估计也就是还不错的水平。”
  “……”
  说完方年的高考后，林南也说了自己的工作变化。
  “上个月方年来鹏城跟我吃了个饭，然后给我介绍了一份新工作，现在工作已经稳定了下来，工资四千多一个月。”
  “公司准备在申城建分部，想申请过去出差，没通过有点遗憾。”
  工资少说了一千，原因方年知道，没拆穿。
  至于申请去申城出差的事情，方年就不清楚了。
  林荔愣了下：“方年给你找的工作，上个月方年来过鹏城？”
  黄秀芸也很诧异：“怎么没找我们？”
  “……”
  方年简单解释了一句：“……没办法，忙，不过结果还不错，下午的时候挣的钱就到账了。”
  多少钱没说，不过方年笑着补充一句：“荔姐姐跟南哥要是以后想买房的话，可以找我借一部分首付。”
  林南苦笑一声：“怎么敢想房子。”
  林荔倒是眼前一亮：“我还真想在鹏城买个房子，现在涨价有点猛，感觉越来越买不起。”
  接着颓然的叹了口气：“不过最少要90万，首付也要30万，也供不起。”
  林荔现在的工资确实很难供得起一套房，工资起码得跟林南一样才行。
  贷款六十万，三十年，月供要3000元的样子。
  总之，方年是可以帮忙，但绝对不会大包大揽。
  他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很多，道理还是懂的。
  买房的事情也就提了一句。
  方年也没有那么的资源帮林荔换工作之类的，暂且只能是搁置……
  两家人在鹏城相聚，不多时就玩起了牌局。
  方年被拉着上了场，热闹了半个晚上。
  租酒店别墅时就考虑了黄秀芸她们过来的安排。
  方歆被方正国和林凤带着睡，六个卧室就刚好……
  ……周六日两天，两家人去了鹏城的不少景点。
  第一天就在旁边的世界之窗游玩。
  为此方年特地买了台傻瓜式单反，给方歆拍了不少照片。
  方歆仿佛有用不完的气力。
  欢乐的时光并不短暂，周末，又包了两辆车去海边。
  到了沙滩后，方歆彻底解放了自我，先是在沙滩上打滚，接着是拿着泳圈下海扑棱。
  最舒心的是老人，她最喜欢这样的热闹，尽管她不能下水。
  方年也不喜欢下水，他穿着沙滩裤，戴着墨镜双手枕在脑后躺在遮阳伞下，翘着二郎腿，嘴里叼了根吸管，听着家人们的欢声笑语，笑着道：“瞧瞧，这才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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