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思绪万千，复杂的感觉难以形容。
  陈正国把她带到68层的个人办公室，内有更衣间。
  明媚换好裙子，从包里拿出一顶齐耳的短假发，最后以面具遮住俏丽的脸蛋。
  “陈叔，你看看这样能认出我吗？”
  陈正国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道：“这些羽毛设计，让你看起来胖了一圈。发型变了，再加上这副面具，至少我是认不出来。”
  “那就好。”要的正是这种效果。
  陈正国看看手表：“离舞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你先在这里休息。我下去打理一下，等陈导进场之后，电话联系你。”
  明媚慌忙道：“陈叔，你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怎么了，你很紧张？”
  “不是……”如果没看错，顾问室旁边就是董事长室。
  陈正国瞧出了她的心思，鼓励道：“别担心，行政楼晚上很少有人来，更别说仲庭特许所有员工今晚放假，这会儿估计大家都忙着进会场呢！”
  明媚用手指了指隔壁的方向。
  陈正国道：“我刚下楼接你的时候，正好碰到仲庭。他直接去十八层舞会现场，要亲自招待一些重要来宾，没有时间上来。”
  明媚的神色依然没有放松。
  “陈叔，我在北京上学的时候，的确跟那位陈导有点渊源，但完全称不上是朋友，所以今晚能不能说服他……我不敢保证，只保证尽力而为。要是没能成功，请陈叔原谅。”
  陈正国微笑着点点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陈导明天一早的飞机回北京，今晚好歹是个机会。无论成不成功，陈叔一样感谢你。”
  陈维来凌江一个星期，霍仲庭只跟他见过一面。
  就是那次见面，陈维态度明确地拒绝了明远，之后任凭霍仲庭诚心邀约，都没再给机会。
  相反，这两日陈维跟唐萧联系颇多。
  今晚明远这场舞会，霍仲庭特请市里文化部门的领导参加，陈维终于愿意给面子，答应来看看。
  陈正国拉开门离开。
  明媚回到更衣室，仔细地整理面具。
  她对着镜子深呼吸，将想对陈导说的话一遍遍打着腹稿。
  忽然，外边传来敲门声。
  陈叔忘记拿东西了？还是忘记事情要交代？
  明媚拎着裙摆走出更衣室，蓦然停住脚步。
  不对，如果是陈叔去而复返，直接刷指纹进来便是，没必要敲门。
  果然，下一秒耳边响起让她头皮发麻的声音。
  霍仲庭站在门外，低沉的嗓音富有穿透力：“陈叔，你在里面吗？”
  说罢，又扣了几下门。
  每一道“咚咚”声，都似扣在明媚的心上，莫名心惊。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背后。
  接着听杨依说：“亮着灯不代表人在，说不定陈叔下去18楼了。”
  霍仲庭皱皱眉，疑惑地朝窗户看了一眼。
  磨砂玻璃看不到里面景象，只透出淡淡的灯光。
  不过，刚才隐约看到个人影经过，如果不是陈叔又是谁？
  他打算再敲，被杨依挽住了手臂。
  “陈叔要是在里面，早就开门了。走啦，你不是忘记拿送给贵客的礼物吗？赶紧去你办公室拿了，舞会很快就要开始，你还得上台致辞呢！”
  明媚听见高跟鞋的叮咚声逐渐远去。
  她吐出一口气，靠在门背上。
  好在杨依将人拉走了，否则霍仲庭一直敲门，敲得她心慌意乱。
  七点整，舞会开始。
  明媚收到陈正国的电话，约摸七点十几分才下楼。
  霍仲庭已致辞完毕，在悠扬而激情的乐曲声中，拥着杨依步入舞池仲坚，开启全场第一支舞。
  热烈的掌声响起。
  这无疑是一场盛大的party，参与者有文化部门的贵宾，荣幸被邀的记者。当然，八成都是艺术中心的老师们。
  人们好奇的目光直往杨依身上瞧。
  与董事长相伴而来的幸运女神是谁？
  火红色的鱼尾礼服，玲珑有致的完美身材，她扮演着一条美人鱼，全身如火一般热情的美人鱼。
  面具只遮住了半张脸，似乎特意留出下半部分，为好奇者提供无尽的遐想。
  半曲之后，其他人陆续携伴加入舞池。
  杨依眼波明亮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霍仲庭脸上多了个黑色爵士眼罩，身上西装革履，与平日的衣着并无区别。
  但就是这种商务精英男的形象，最能勾动她的心。
  杨依弯起嘴角：“仲庭，想不到我们第一次跳舞，就配合这么默契。”
  霍仲庭道：“全靠你舞技高明，能带着我走。”
  “谢谢夸赞。不过说真的，你前面两任女朋友都多才多艺，我跟她们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
  霍仲庭脚下的舞步忽然缓了半拍。
  杨依大胆道：“我提到她们，是不是让你不高兴了？”
  霍仲庭很快恢复冷静，盯着她的眼睛：“知道还敢提？”
  “呵，如果都不敢让人提起，说明她们在你心中仍然很重要。不过我想，你对安艺美应该早已经没了感觉，主要是纪明媚……”
  “依依，不想破坏气氛的话最好适可而止。你嘴里的那个名字让我厌恶！”
  “好啦，我知道了，不提就是。”杨依识趣地收起试探，眼眸一转，“今晚很荣幸成为你的女伴，有点期待明天媒体会怎么写我了。”
  霍仲庭不置可否，目光越过舞池里的人群，寻找陈维的身影。
  陈叔说，他守在酒店亲手给陈维送了邀请函，陈维表示愿意参加明远的舞会，至于加盟合作的事，暂时不做考虑。
  事实上，霍仲庭猜测陈维一再拒绝自己，最主要的原因是已经答应鼎山那边了。
  所以，他这两天一直在联系国内外其他名家。
  凌江举办国际化的盛大艺术赛事，舞台编导很重要，但并非陈维不可，只要诚意够、酬劳够，不愁请不到更专业的大咖。
  杨依凑近他英俊的脸颊，小声提醒：“仲庭，你刚才步子错了，差点踩到我。”
  “抱歉。”
  霍仲庭眼眸一紧，认出了正在酒水区交谈的两人。
  左边是陈叔，正端着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对面的人。
  那人一身白色西装，气质斯文儒雅。
  霍仲庭只见过一次，但他确定那是陈维。
  很巧，陈维戴着的也是一副爵士面具眼罩，不过是金色。
  几乎同一时刻，刚进大门的明媚也认出了霍仲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