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悠悠答：“我从一个老铁皮匠那里得来的。我的消息，也主要是从他口中得来的。”
  “哦？确切吗？”
  她点头：“很确定。他已经失明多年，孤身一人，幸好有一手打铁好功夫，所以才能谋生过日子。他的铁铺最近几年都只做云墨山庄的生意。”
  “嗯。”
  “他打铁几十年了，手艺非常精湛。十五年前，他突然被一群官兵带走了，和他同行的还有好几十个铁匠木匠。他们被带到城郊，合力做了一个很密实的地下室。”
  “应该就是此处。“
  “我也这么觉得。老铁匠解释说，那地下室足足有三间，里头空荡荡，只让他们把四周封紧密，并没建什么东西。不过，每隔几天，便会有一箱箱的厚重东西搬进去。”
  公孙牧缓缓点头，道：“照这么说，里头藏了许多财物。”
  禛悠悠眼睛微眯，解释：“我猜楚王可能把近几十年来楚宫积蓄的宝贝都搬里头去了。
  他轻抚她的发丝，问：“后来如何了？”
  她答：“那地下室做了整整一年多，他们一直被关押着，不得离开一步，更不能对外联系任何人。后来做好了，他们都被灌喝了毒药，扔在乱葬岗。他幸存下来，眼睛却失明了，不时还会吐血呕血。他只能隐姓埋名，悄悄靠手艺度日。”
  公孙牧眉头紧皱，道：“这是楚王惯用的杀人灭口手段。那这羊皮纸是他画的？”
  “不。”禛悠悠解释：“他说那大地下室是一个叫郑过的人负责监工。这羊皮纸是郑过画的，一直揣在怀里，喝毒药前他悄悄塞给了铁匠。”
  公孙牧瞧着上头乱七八糟的图线，忍不住蹙眉：“也许，这并不是那个地下室的图。”
  “也许是设计图。”禛悠悠叹气：“我找人帮忙看，不过谁都没看懂。”
  他将图纸拿高，放在烛光前，却映不出什么来。
  “这羊皮纸的手感……似乎有些怪。对了，你可曾问过那铁匠，四周的地形如何？可有什么特殊的山体水源？也许能凭这一点，找到确切的地点。”
  禛悠悠美丽的眼睛腾地亮了，兴奋道：“阿牧！你太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如果有这样的线索，土老鼠他们找起来就容易多了！”
  她高兴不已，抱住他的脖子摇了摇。
  公孙牧笑了，轻弹她的俏鼻。
  “不是我聪明，是你碰巧没想到而已。你先让人去问一问，然后通知下头的人去找。这羊皮手感有些怪，我再仔细看看。”
  禛悠悠应好，甩上貂绒披风，快步奔了出去。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嘱咐了外头的阿冲几句话，匆匆离开了。
  公孙牧凑在烛光前，不停摩挲着羊皮纸，甚至用力抠了抠。
  一会儿后，阿冲领着两个婢女，端了热乎的饭菜热水进来。
  “公孙帮主，庄主让你先用膳。”
  公孙牧轻点头，问：“我下方的人都安顿了？”
  阿冲抱拳答：“都已安排妥当。”随后带着人退下去。
  公孙牧起身，用婢女端进来的热水洗手——忽然，他的动作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