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所以，她以为言先生找一个跟沈沛涵长得酷似的女子，只是聊表安慰而已，几天的热乎劲而已，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忘得九霄云外了。
  可是后来，她渐渐的发觉，言先生对夏芷沫并不是什么表面功夫，好像有一丝不同。
  再后来夏芷沫逃走，见到他整日颓废醉酒的模样，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
  还记得有一次，她给他送碧螺春进书房，她居然罕见的悄然的发觉他湿了眼眶，当时他颀长伟岸的身躯伫立在窗台旁，修长的指尖夹着汩汩冒着浓烟的烟雾。
  整个人似笼罩着浓浓的孤寂和落寞，当她敲门进来的时候，男人似忙抬手摸了一把俊颜，恍若是怕人发觉他如此颓废无奈的一面。
  就连出口的嗓音也是带着一抹暗沉的沙哑，他淡淡道：“茶搁在桌子上，你出去吧！”
  凉姨似怔愣了好半天，方才轻轻的应了一声，这还是她发觉一向沉稳可靠的男人第一次流泪，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想当初这沈沛涵跟他分手，鼎盛面临破产负债累累，还有言老爷心脏病突然去世。
  他虽然很伤心难过，面如死寂，可是直到葬礼结束，他也未曾留下半滴眼泪，更不至如颓废成那一副模样，仿佛整个人失了魂一样，那般萧索落寞。
  也是从那时开始，她方才知晓也许夏芷沫对他的来说，非同一般。
  只是她不明白，他明明在意她要紧，为何总是对她不咸不淡，甚至有时候还恶语相向，一顿嘲讽。
  这年轻人之间谈情说爱，她不懂，可言先生也不是属于那种喜欢将心思藏在心里不善于表达的人，否则，他就不会一改平日行事低调的作风，曾经居然大张旗鼓的去追求她了。
  她心里虽然疑惑，但毕竟是主子的事，她自然不会过问，在言家伺候了多年，她清楚，言潇笙最厌恶的便是底下的人胡编乱造，多嘴多舌了。
  凉姨眼眸微闪，轻描淡写道：“这都是以前的事了，我都不记得了。”
  夏芷沫看了看凉姨，还犹记得当初她刚踏入别墅的时候，也问了凉姨同样的问题，可那时的凉姨还警告过她，让她最好不要提及沈沛涵这三个字，免得惹言潇笙不快。
  可是如今她总觉得好像凉姨在刻意回避着什么，而这种躲闪，却恰好印证了她的猜想，就是这沈沛涵对于言潇笙来说，必定意义非凡，他们曾经是多么的琴瑟之合，又怎会轻易的割舍下。
  她心中亦然明白，有些东西看似美好动人，可却是她永远都不该触碰的，言潇笙偶尔待她好，那是因为沈沛涵的缘故。
  这会有女佣来禀告，说是让夏芷沫去书房，言先生等着。
  夏芷沫轻叹了一口气，方才急忙将草莓洗干净，然后用精致的水果盘装好，这才往书房走去。
  夏芷沫进去的时候，男人正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沓公文，在细细的看着，她顿了顿神色，小心翼翼的睨了睨男人的神色，男人一如以往的温润如常。
  好似刚才的不快从未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