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晓丽愣住，除了眼上的睫毛扇了扇，身体其他的部位几乎保持了静止。她见史然抬了眼，脖子往后缩了缩。
  “额……这个问题……”
  看得出，袁晓丽很尴尬，当然，史然也是如此。
  “你确定要听？”袁晓丽说完嘴巴没闭上，脸上还存着刚才震惊的余热。
  史然没表情，她看袁晓丽这么别扭，打了退堂鼓：“算了。”史然转了身，无意识地就走到自己的柜子前拿出了工作服。
  袁晓丽一点也摸不清状况，但她知道，史然问这问题肯定是与那男人间出问题了，不然她怎会这般“不耻下问”。
  “我们……一般没前戏，都是直接上的。”虽说袁晓丽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可这会还是红了脸，害羞了起来。
  话毕，史然手中的动作停住了，她好像突然醒了，怎么自己会问袁晓丽这种问题？真是被赵绪之气昏了头。
  史然不接话了，拿出钥匙将柜子门锁上，直接往房门走去。
  “你这是要上班了？”袁晓丽扭着身子问道，脑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人是不是喝醉了？不然怎么会做这么多看着不太正常的事。
  史然再次被她点醒，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服装：“有钱挣干嘛不做？”
  酒吧大厅，物品已经被其他工作人员规制得差不多了，史然直接走进了吧台内部，像以前一样，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一切都好像是回到了之前的样子，没有什么不同。史然扯开马尾重新系了一下，接着，穿戴好的袁晓丽走了过来。
  酒吧还未到营业时间，厅里除了工作人员也没有其他人，门外的光照进来，看着有些空。
  袁晓丽单手撑在吧台台面上，视线一直跟着史然的身影走，等她再次走回到自己面前时，开了口：“你俩掰了？”
  掰了？还没吃到好吧。
  史然不想将话题停留在这件失败事上，走开了。
  “诶！你说了我才能帮你参考参考啊！”袁晓丽不敢用特别大的声音说话，这地方毕竟是公共场合，注意点还是好的，但她确定，刚才说话的声音史然是能够听到的。
  “不用。”毫无意外，史然的回答是坚决的，怎么想都是不会再提那件事的了。
  “不用算了。”袁晓丽也走开了，去到了自己岗位上。这插曲，看似也就这样过去了……
  *
  夜色渐暗，酒吧翻了门口的招牌，从‘未营业’变成了‘营业中’。
  史然刚才洗手间走了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头上的头绳突然断掉了，可她没有散头发工作的习惯，不得已找袁晓丽借了一个。
  刚看到那头绳时，史然有点惊讶，那是某奢侈品牌的新款配饰，她之前在手机上看到过。而且凭借她以前的经验，这东西确实是正品。
  倒不是说袁晓丽买不起，而是因为这头绳大部分是买包时的配货，一般人是不太会单买的，何况袁晓丽经济情况并不是很好，大概率是不会选择这个的。
  史然一开始拒绝了，她觉得有些贵重，可袁晓丽说她现在只有这一个，史然和其他同事也没接触过，只能接受了。
  可她刚走到走廊口，便听见了大厅嘈杂的声音，从说话人的激动程度来说，应该是发生了点冲突。
  主人公是一女人，穿着一身的名牌，但手里提了个完全不搭的大牌包包。
  史然没有看热闹的习惯，她转过了身，直接背了过去，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你们今天必须得把那狐狸精给我交出来!把你老板找来！我倒要问问他招得人都是什么素质？就这样勾引别人的老公！”女人很激动，她所站的那地方已经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全倒了。
  一旁的服务员一直劝，一边平复她的情绪，一边收拾残局。
  可那女人不依不饶，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表情，推开站在她周围的酒吧男服务员就往里走。
  走到一半，她好像突然注意到了什么，神情一下就转变了，满眼杀气。
  她似乎没做任何调整，直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史然的头发，使劲往后扯，嘴里还骂着：“不要脸！勾引男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史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身子一个劲地往后倒。
  史然使劲挣脱，反手抓住了那女人的手，用力推开：“你他妈有病啊！”
  史然不是什么好脾气，照以往，若是她遇到这样的事，肯定直接一脚踢了过去，加倍奉还。但那女人说的是勾引男人……她确实是在勾引赵绪之。
  女人显然不服，觉得我都已经抓到把柄了你还狡辩，那就非得打到你承认为主。她走进直接将史然头上的头绳扯了下来，并将其扔到了地上，使劲踩了几下。
  “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东西是别人送给你的吧！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女人再次推了一把史然。
  一瞬间，人全部漫了过来，大家似乎都在等着一场大戏，谁都不想去终止它，做好了看热闹的准备。
  头绳……
  史然知道她找错人了，情绪也有些按不住了，她用舌头顶了顶后牙，抬手将散开的头发往后顺了下：“嘴巴放干净点。”
  可那女人现在正上头，根本没有精力去怀疑是不是自己找错了人。她就认定是史然，因为她头上戴着之前自己买的头绳。
  “做了脏事还不允许人说，我就要说，你个狐狸精。”女人又冲了上去，准备给史然一巴掌。
  但史然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让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两人开始扭打起来了，占上风的当然是史然。最后，女人只能采取站在门外哭喊的方式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你们来看看呀，这个狐狸精勾引人家老公，还不承认啊！”
  史然看了眼站在换衣间门边的袁晓丽。她似乎很紧张，眼里全是恐惧，盯着史然开始发愣。
  史然其实不准备再理外面的女人的，可眼看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状况逐渐失控，工作人员也开始纷纷议论，她解开袖口就冲了上去。
  女人有些意外，一股力直接将她转了个身，和史然面对了面。
  “干嘛！不要脸的！”女人开始犯浑，准备伸手打史然。
  史然没来得急躲，被她稍微剐蹭了一下，白皙的皮肤上立刻起了红印。
  史然眼神再次暗了下来，对着她的脸直接扇了一巴掌，下手有些重：“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吗？叫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女人被这大力气扇得有些晕，身子直接开始往旁边倒。
  史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想让一切都和刚才没有区别，可下一刻，她却在人群中看到了赵绪之的身影。
  他在看自己……
  他怎么来了？来这儿干嘛？看热闹？
  史然和他对上视线，眼里的情感很丰富，愤怒就是其中一种。
  “算了吧，算了吧……都是女人，你们好好聊聊。”人群中突然有人说了话，接着酒吧服务员也开始驱散驻足在门口的人们。
  慢慢地也就散开了，可那女人怎么会罢休：“诶！你们都来评评理啊，先别着急走啊！”女人开始去拉路边的刚才的人。
  “赵绪之！”史然大喊了一声，但赵绪之没有任何反应，还在往前走。“戏好看吗？”
  她开始玩火了……
  当然，这火肯定不烧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