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哥，你什么意思？”赵玉急促追问，“你到底从康子清的包里找到什么了？”
  赵玉说完，发现电话已经改成了视频通话模式。
  “嗯，组长，组长，能看见我吗？”冉涛的大脑袋赫然占据了整个手机屏幕，“我改成视频模式了，你亲眼看看吧！”
  下一秒，赵玉蓦地看到了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老男人，老男人一见赵玉顿显尴尬，显得手足无措。
  “不好意思，镜头瞄错了……这位就是奉平的狄荣大队长！”冉涛赶紧介绍了一句，但见那位络腮胡子立刻尴尬地冲赵玉打了个招呼。
  对于这位狄队长，赵玉以前也是见过的。上次在奉平查案的时候，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你好！”出于礼貌，赵玉也跟人家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催促冉涛，“涛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这儿呢！这儿呢！都在这儿呢！”冉涛知道赵玉脾气火爆，赶紧把镜头对准了桌子上的一个黑色皮包，那皮包一看就是老古董。
  “我靠，”赵玉一见皮包被那么随便地放在了桌子上，立刻出言提醒道，“冉涛，这皮包可是重要证物，你们可得小心处理！”
  “放心吧，我又不是菜鸟，戴着手套呢！”冉涛把他的白手套显示了一下，颇有得色地说道，“现场还跟着专业的取证人员呢！”
  “哦……”赵玉这才放下心来。
  “是这样的，老大！”冉涛一面把镜头对准皮包，一面向赵玉介绍道，“我们找到了福利院的院长，他已经证实了，那个欧阳冬所说的话全部属实。
  “院长说，当年康子清被转到福利院的时候，他是全程参与的，关于康子清的个人物品，也都是他给整理的！
  “他知道，康子清的皮包里有很多小录像带，而且……院方还有个人清单记录，上面写得非常详细！”
  哦……
  赵玉默默点头，由此看来，欧阳冬的嫌疑已经被彻底排除。
  “但是，”冉涛忽然话锋一转，神采奕奕地说道，“皮包里装的，可不仅仅是录像带，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杂物，比如烟卷啊，打火机啊，钱包啊之类的东西，喏……你看……”
  随着镜头转移，赵玉已然看到了皮包中的诸多物品。
  “只不过，钱包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了几张过期的优惠券，票据和名片……我们刚才简单翻了翻，结果却看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来来来，看这个，就是它！”
  说着，冉涛把镜头对准了一张布满了油渍，旧得发黄的宣传单，单子上除了写着“演出”字样的文字以外，还印有一名穿着戏袍的女演员。
  “啊！？”乍一看到这个女演员，赵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这个女演员看着异常眼熟。
  “怎么样啊老大？应该看出来了吧？”冉涛兴奋地说道，“单子上的这个女孩，不就是张荷吗？
  “视频杀人案中的第六个被害人，02年失踪的那个戏曲演员……看见了没有，康子清跟她可是有着直接关系！所以……”
  没错！没错……
  看着宣传单上的女孩，的确是视频杀人案中的被害人之一。
  虽然单子上的女孩穿着戏服，而且还化着妆。但是赵玉曾经从张荷的诸多照片中看到过类似的戏装照，所以完全能够一眼认出来。
  既然，康子清的包里出现了和被害人有关的证据，那是不是已经可以说明，他们可以结案了？
  “冉涛，这张单子，是个什么东西？”赵玉忽然问了一句。
  “嗯……”冉涛仔细看了看，回答道，“我觉得，应该是某剧团演出的宣传单，或是优惠券之类的东西吧？上面写着梅安剧团，《花田八喜》之类的东西……”
  “没错！”赵玉说道，“张荷就是梅安粤剧团的演员，这张宣传单，或许就是她被康子清选中的原因……”
  “也有可能，康子清和张荷有什么暧昧关系，”冉涛猜测道，“张荷给了他优惠券，让他去看自己的表演！
  “不管怎么说，老大，这案子，已经可以结案了！这回可是没跑了，视频杀人案的凶手，就是——康子清！！！”
  嗯……
  听到冉涛的欢呼，赵玉的心思却已然沉沉如水。
  虽然眼前出现了明显的证据，可不知怎么回事，他还是心存诸多疑虑，总感觉证据还是太少。
  他知道，自己仍然心存疑虑的根本原因，并非是他不愿意相信，康子清就是真凶！也不是，他不希望视频杀人案就这样简单的宣告结束！
  只不过，这件案子和以前太不一样，以为最大的嫌疑人康子清已经死了！
  没有了凶手本人的供述，那么对于案件完结来讲，就必须得慎之又慎。至少，得有大量的证据支撑，才能最终成立。
  想到此，赵玉连忙向冉涛说道：
  “福利院的院长在你旁边了吗？让我跟他聊几句！”
  “啊？”闻听此言，冉涛稍感意外，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把电话交给了旁边的福利院院长。
  院长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在得知自己的福利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人显得特别紧张局促。
  “院长，我想跟你咨询一下，”赵玉直言不讳地说道，“官方记录显示，康子清在被送到你们疗养院的时候，曾经有家属帮他办过手续，你还记得那些家属是谁吗？”
  “嗯，记得，是个女的！”院长神情紧张地回答道，“不是那些，就她一个人！
  “我当时问过，她是康子清的什么人？她只说，她是康子清的亲戚，但具体是什么亲戚就不得而知了！”
  “女人，什么样子的女人？”赵玉追问。
  “嗯……就是那种看上去特比普通中年妇女，穿的特别朴素，人也长得也很普通，”院长回答道，“不过，我曾经看到过，她站在康子清的病房外面，悄悄抹眼泪，所以，应该是很亲近的人吧？”
  “那转院文件上的签字，都是她签的？”赵玉再问。
  “是，我记得……”院长回忆道，“她好像还签了一个男人的名字，叫什么……什么……唉，想不起来了！”
  “是韩文通吗？”赵玉提醒。
  “对，好像……好像是这个名字吧？电话号码留的也是假的。”院长严谨地说道，“不过，时间太长，毕竟十多年了，我可不敢太肯定啊！”
  “你确定，这十多年里，没有人再来看望过康子清？”赵玉又问。
  “不，”谁知，院长却肯定地回答道，“那个女人在前几年里，还来过几次，悄悄地给康子清放下过一些鸡蛋、奶之类的营养品，然后就走了！
  “我想，她应该知道，康子清是吃不了那些东西的。估计，都是买给我们的吧？”说到这里，院长唏嘘地叹了一声，“其实，像这种事情，我们见得太多了！
  “家属们老怕我们跟他们要钱，所以总是躲着我们，连真实的姓名和电话也不敢留下。但实际上，我们福利院都是由国家福利机构拨款，我们当然不会去为难他们了！
  “不过，那仅仅是前几年的事情，后来的话，就再也没来过了！
  “哦……对了，”院长忽然想起什么，认真地回答道，“有一次，我们的护工看到过，那女人还带着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来看望过康子清，但也是匆匆地撂下东西，又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