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音调也不受控制的拔高：“你说什么？”
  林依人饶有趣味的看着我，良久，她道：“要想强大起来，就必须扫除所有不可掌握的因素。窦清霄，姬甜，林轻候，那些代言人，还有你，都是我的目标。”
  我深吸一口气，道：“今天跟你见面，我也有解释的意思——我跟清霄无意麻城争端，不管这里再怎么风云变幻，秦记始终是秦记。”
  林依人眼睛眯起：“清霄？”
  我顿觉不妙，刚要辩解，只见她的人冲进了咖啡厅，把我们这个卡座团团包围了起来。
  其余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收拾东西离开了。
  “表哥，无论是你还是窦清霄，都是麻城这块地上的招牌。我想要站在阳光之下，就要把你们全部杀掉，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问题。”林依人起身，淡淡道：“所以无论你们是偏安一隅也好，跟我争这个位置也好，我都不在乎。”
  我缓缓坐下去，苦笑的摇了摇头：“你实在是太极端了。”
  林依人被人群簇拥离开，临走的时候，丢下一句。
  “吃完之后，来红翡找我。”
  我抬起头。
  她道：“毁容之后，只有你来看望我。我给你一次机会。”
  ......
  她离开后，张扬跟廖芊芊赶了过来，我先掏出手机给窦清霄打了个电话，那边因为有唐曦然的关系还在僵持，林依人的人还没有攻进来。
  我想安慰她几句，没想到窦清霄说了句很忙，直接就挂断电话了。
  我看着黑屏的手机一阵无语，这家伙一直都是所有事都自己扛，完全都不给别人分担压力的机会——真是个要强的女人啊。
  “头儿，红袖被她的人砸了。”张扬道：“事情闹得太大，林轻候跟官方都到了。”
  我点了点头，倒是没怎么在意。林依人既然说自己解决，那我也不需要担心。
  餐盘上有一个随餐附赠的金属挂盘，图案是一只很可爱的猫，我拿起来擦了几下，觉得很好看，就放到了张扬胸口的口袋里。
  张扬：“？”
  他作势欲掏，我道：“粉色是你今天的幸运色，过了今天再摘。”
  “啧。”张扬不满的收回手：“你什么时候会算命了？”
  “从我信命的那一天开始吧。”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缓缓吐出一口气，沉沉道：“走，我们去红翡！”
  到处都找不到店员，无奈之下我只好把钱压在餐盘底下。
  走出咖啡厅后，看到外面的街道十分冷清，许多人都挤在红翡门口，乌央乌央的数不清有多少。
  我们走过去后，有人认出了我，他们纷纷把道路让了出来。
  我道了声谢，来到了人群之中，看到彼得陈正跪在林依人面前，脸色十分难看。
  “依人，我......”
  林依人道：“抬起头。”
  彼得陈茫然抬起头，而后林依人把覆在脸上的面具摘下。
  尽管彼得陈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我看到他的身体还是剧烈颤抖了起来，眼神中也透露出嫌恶与恐惧交织的神色。
  他错失了最后一次活下来的机会。
  我如是想道。
  果然，林依人重新盖上面具后，再也没看他哪怕一眼，转身就走进了红翡。
  “依人！依人！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了！”
  身后传来彼得陈撕心裂肺的惨嚎，我们越过他，踏上了红翡的台阶。
  进入红翡后，大厅里已经没有客人了，这里有两拨人对峙，一拨是林轻候，他就坐在款台上饮着清茗，就算酒吧被砸了，也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而另一拨则坐在款台对面，清一色的打扮，人群面前摆着一副桌椅，林依人坐上后，翘起腿，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贵客上门，有失远迎。”林轻候朗声道：“不知道几位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来红翡当然是来切石头的。”林依人吐出一口烟雾，看了眼我，微笑道：“表哥，这里的石头随便你挑，钱我来出，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开出帝王绿，就算只能做戒面，我也要。”
  要求很简单，开出帝王绿？
  我相信任何相玉师听到这句话都要骂娘。
  帝王绿是现在市场公认的最高端玉石，它对于浓度、刚性、色透都有极为严苛的要求。
  红翡不是没开过帝王绿，不过那要追溯到三十年前，当时还是谢老先生经营的时候了。红翡可是麻城的第一大玉石行，每天日流量人数都有好几千，开出的石头也自不必多说，这种等级的数据都没再出一块帝王绿，可想而知林依人这个要求是多么难为人了。
  这边林依人的话一出口，外面的人群顿时就炸锅了。
  “我靠，帝王绿？这娘们疯了吗？”
  “嘘！别乱说！”有人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连他吗林老板都好言好语跟这位姑奶奶说话，你他吗不想活了别拉着我们一起死！”
  “帝王绿......麻城三十年没出过一块了，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那个叶欢也不是平常人，之前他靠着赌石硬生生让客人砸了一家血翠的店。”
  “还不止呢——你们不知道吗？叶欢从出道到现在，他赌的石头一次也没有切垮过！”
  这番话一出直接就引爆了众人。
  “我靠？不是吧？那他还是不是人啊！”
  “一次也没有切垮跟开出帝王绿是两个概念！”
  众人的争论越发激烈，林依人的人将七八个货架推了出来，摆在我的面前。
  “表哥，请吧。”林依人微笑道：“你只有三次选择的机会，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这七八个货架上面什么尺寸的石头都有，这也导致了它们看上去很多，但也不过一百多个。
  要在这一百多个石头里找出帝王绿，无异于天方夜谭！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闭上了眼。
  回想起第一次来红翡，好像也是类似的情况，不过当时手里攥着五百块钱，即便去丁字区也是扣扣索索的，胆战心惊挑出一块石头，还要瞻前顾后，咬牙跺脚。
  其实现在好多了，除了赌输要死掉外，至少买石头不用我花钱了。
  我既然能开出百年不遇的龙石种，自然也能开出在麻城三十年不遇的帝王绿。
  赌石亦赌命。
  但我命不该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