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作者:
夜半栖蝉 更新:2021-06-11 01:51 字数:4338
他避过了她的问题。
朱鸾见他似乎有什么瞒着自己,心中暗暗奇怪,她没有继续追问,拿起筷子低头吃饭。
其实陆谨不说,有他的原因,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三年前,他屋里还是有丫鬟的,可有些人不安分,企图爬他的床,他恼怒之下将院子里所有的丫鬟都赶出去,此后更是不让女侍近身。
陆谨吃完饭后,并没有留下来,他回了一趟陆府,陆府与公主府只隔着一条街,他去了西院处理公务,因惦记着朱鸾,今日的事情处理的也格外快些,不到一个时辰,就把堆得高高的一堆公文都看了,这才起身去公主府。
陆谨回到公主府时,朱鸾已经沐浴更衣了,正坐在罗汉榻上,手里正翻着陆谨给的账本,这不看还好,还没看几眼,便开始打哈欠了,正眼皮打架的时候,听到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她眼睛往那边瞥去,见清雅俊美的男人大步走来,他上前亲了亲她的小脸,闻着她身上清淡雅致的香味,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陆谨平日里清冷克制,可如今尝到了情爱的滋味,便陷入了这温柔乡里,一时难以自拔。
他低头从她的脸颊一路亲到脖子上,朱鸾将他的身子往外推了推道:“先去沐浴。”
陆谨从迷离的情-欲中抽出来,抬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柔声道:“等着我。”
说罢,他便放开她的身体。
陆谨转身去了净房。
沐浴出来后,身上只穿了中衣裤,满头青丝披散在脑后,又给他添了几分魅惑。
此时,朱鸾却趴在一堆账本上睡着了。
卷曲的长睫轻轻的覆盖下来,在白净的小脸上打下扇形的阴影。
陆谨低低一笑,走过去,将她从榻上抱起来放在床榻上。
屋内伺候的宫女都退下了。
金钩晃动,罗帐低垂,陆谨于红帐中,轻轻抚摸朱鸾的小脸,朱鸾本就没有睡着,又被陆谨的动作给弄醒来了,她睁开一双水光清澈的眸子,与他四目相对。
陆谨嘴角挂着温柔,低头亲了亲她粉红的小嘴,大手往下解开她的中衣带子,露出水红色绣兰草纹肚兜来。
大手轻拢慢捻。
知道他要做什么,朱鸾想起昨夜里的痛,不由得有些胆怯,她伸出纤纤玉笋抓住他的手,微拢着双眉道:“我身子还未好,今夜暂且歇一夜如何?”
陆谨血气方刚,只觉得一靠近她,身体就忍不住,仿佛干渴之人看到水源一般,让他忘乎所以的想要她。
陆谨握住她的手指,放到嘴边亲一亲,柔声道:“今夜我轻些,可好?一会咱们用些药膏,你便不会那么疼了。”
男人俊美的脸上染上薄薄的红润,清冷的凤眼更是柔软似春波,似要将人溺死在其中,朱鸾抵不住男人这般低低求-欢,轻轻点了下头,
陆谨薄唇轻勾,修长手指将肚兜上的系带一扯,肚兜便滑落下来,他轻车熟路的将她所有的衣裳都脱净了,拿起床头香几上翡翠小盒打开,用指腹抹了一点膏药涂上。
朱鸾抬起粉嫩的藕臂抱住他的脖子,陆谨往前攻城略地。
朱鸾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像在风中摇曳的花枝一般,一阵乱颤,她感觉到,他今日的动作比昨日要温柔了许多。
窗外月影徘徊,花开露浓,窗内旖旎温柔,一室春-光。
结束后,陆谨抱着她去净房沐浴,等沐浴出来,他便抱着她上床,床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被褥,两人躺在上面,朱鸾搂住陆谨劲瘦的腰身,仰起白白净净的小脸望着他道:“夫君以后搬来公主府么,这样你也不必两头跑?”
她说的搬过来住,是指以后起居都在公主府,不必像今日这样处理公务还要跑一趟陆府。
陆谨低头回视,手掌在她的腰上轻轻摩挲,他道:“等过段日子再搬过来,先前我对你冷淡,若是转变得太快,陛下难免疑心我是在做戏。”
朱鸾点了点头。
陆谨想的事情的确是要比她更深些。
朱鸾将他抱紧了些,将脑袋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柔声道:“我知你陆家素来走的是忠君的路子,我嫁与你,也并非要将你拉入太子的阵营里,你可明白?”
陆谨抬手揉着她乌黑的发顶,五指一下下的梳理她的乌发,他眸光里闪过一抹深意:“我明白。”
沉默了一阵,朱鸾忽然说道:“若是将来让你为难了,你大可与我和离,我保证绝不会阻碍你的前程。”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这辈子她绝不会让豫王赢,绝不会让上辈子的事情重演。
陆谨手上上的动作一顿,他扳着她的脑袋抬起来,朱鸾见男人皱着眉,眸光沉沉,他道:“不许说这种话,我既然娶了你,自然一辈子也不会与你分开。”
这一夜睡得极为酣畅,次日用了早膳,陆谨提出要带她去陆府的西院看看。
朱鸾欣然应允。
两人送陆府的正门入,既然来了府上,免不得要去见见何氏。
何氏的静清院一向安静,也只有陆攸宁来的勤快。
朱鸾和陆谨到了之后,何氏正和陆攸宁在喝着茶。
两人上前喊了声:“母亲。”
何氏瞧着两人站在一块,朱鸾明媚娇艳,就像枝头的牡丹花,陆谨清雅俊美,一浓一淡相得益彰,简直就是一对璧人。
何氏越看越满意,因知朱鸾也是没有架子的,于是便拉着她在身边坐下。
何氏道:“殿下金枝玉叶,如今嫁给兰舟,兰舟往后若有什么不是,还请殿下多担待些。”
朱鸾见何氏一番话发自肺腑,倒也真心实意道:“母亲何出此言,母亲唤鸾儿殿下,真是折煞鸾儿了,不如母亲和兰舟一般唤鸾儿的闺名,如何?”
朱鸾这样示好,说明她看得起自己,何氏心里高兴,她连忙点头道:“好,好,鸾儿。”
从静清院里出来,陆谨便带着朱鸾去了西院。
西院是两进的院子,前后通过回廊相连,两人沿着回廊来到后院的正房。
陆谨回头朝朱鸾一笑道:“推开看看。”
朱鸾挑了挑眉,莫非他在这里还准备了什么惊喜不成,于是便走上前去,将门给推开,顿时眼前一亮。
她跨过门槛进去,从次间走入里间。
大红色织金百子帐,紫檀拔步床,上头铺着红缎绣鸳鸯被褥,木刻山水纹落地插屏,屏风外面,是一排博古架,上头那些摆件和她在宫里的一模一样。
朱鸾这才明白,为何她看这里总是那么熟悉,原来,他是按照昭宁宫的摆设来布置的。
朱鸾走到博古架上,拿起一个龙泉窑冰裂纹梅瓶,仔细端详了一下,发现此物居然是真的,她抬起头诧异的看着陆谨道:“兰舟,这是著名瓷器大师江凝所做,他做的物件都是单件,你这个是如何得来的?”
陆谨走到她身边,从她手里拿过梅瓶,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道:“那日来昭宁宫时,我便看了一眼你宫内的摆设,见你极喜欢江凝做的瓷器,便让人专程去了趟龙泉,请他亲手做的,他是我恩师的朋友,自然愿意为我破例一次。”
朱鸾信以为真,同时心里又极为感动,她忽然扑入他的怀里,抱住他窄瘦的腰身,低声道:“夫君,谢谢你待我这般好。”
她昭宁宫的摆件都是价值不菲的,他弄成这样,定然花费了不少银子。
陆谨那次去昭宁宫找她拿金刀时,便暗暗下了决心,只要她愿意,他便也要弄一个那样的金屋来藏着她。
只是有了公主府,他这儿倒是不那么重要了。
陆谨将梅瓶放在架子上,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柔声道:“鸾儿你是我的妻子,我愿意倾尽所有对你好。”
朱鸾的脸蛋在他的胸膛上温柔的蹭了蹭,心里被柔软的情丝缠绕着,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让两人先甜蜜一会儿。
第66章 大表哥
转眼, 两人在西院便待了一个上午,午膳的时候,何氏派人过来请两人去用膳, 等用了膳, 因陆谨还有些公务不曾处理, 他便让朱鸾先随他在西院待一会儿,等他处理了公务两人再一块儿过去。
朱鸾入他的书房时, 便看到一幅《青荷图》挂在墙壁上, 上头题了一行小字,正是上回她来陆府茶会时,写的那首诗。
陆谨的丹青自然不必说,可比肩当代的大师,他的字也是入木三分,朱鸾回头诧异的看着他道:“你如何知道这首诗?”
陆谨笑了笑:“那日是攸宁送到我院子里来的, 听说是你写的,倒也不错。”
朱鸾眼底透出奇异的光芒,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眨着眼望着他, 眸光灼灼道:“你既然喜欢我, 为何不早些说出来?”
陆谨勾着唇, 抬手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 嘴角挂着柔和的笑意:“那时我还不太确定,直到后来……”
陆谨脑海里想起去长公主洛神居那次,下面的话再不好意思说出来。
朱鸾瞪大眼睛道:“后来怎么了?”
陆谨还未回复, 门外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陆谨神色微动:“谁在外面?”
门外的女子娇滴滴的喊了声:“大表哥,我是心玥。”
陆谨皱了皱眉,低头一看,怀中的小娇人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赶紧同她解释道:“秦心玥是秦氏的外甥女,一直寄居在陆府,我这便去打发她走。”
朱鸾这才恍然,随后又笑盈盈的说道:“你快去吧,想来她找你定有什么事。”
陆谨的眸子瞬转清冷,他点了点头,大步朝门口走去。
门开处,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站在门外,身后还跟了一个十二三岁的丫鬟,秦心玥生的清丽秀美,倒是有几分姿色。
就是因为仗着这几分姿色,她心里便生出些不该有的念头出来。
秦心玥朝陆谨福了福身子,脸上挂着柔柔的笑意道:“大表哥,如今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我在园内采了桂花做成糕点,听闻你还在书房,便特地送过来给你尝尝。”
陆谨向来懒理秦氏一家子,这秦心玥却对他极为殷勤,让陆谨很是厌恶。
陆谨神色冷淡道:“不用了。”
秦心玥却不死心。
她早就听闻陆谨并不喜欢嘉懿公主,之所以娶她,不过是因为不敢抗旨而已,并且她听说那公主凶的像母老虎一般,一般男人根本招架不住,似陆谨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喜欢这种嚣张跋扈的,他喜欢的一定是像她这样温柔小意的人。
她红唇微张道:“大表哥,还是尝尝吧,这是我特地为你做的……”
还没等她说话,自己的话就被陆谨打断了,男人拧着眉道:“大表哥,谁允许你这么叫的?”
秦心玥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色,她怎么也想到陆谨说话会这么不客气,顿时眼眶就红了,手里提着食盒不上不下的,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朱鸾坐在房间里,听到外头两人的说话声,嘴角抿着一抹凉凉的笑意。
她莲步轻移,行至门口,细白手指将阖拢的门勾着打开,听到开门声,秦心玥猛地抬起头来,眼中撞入一副绝色的姿容。
秦心玥一怔,只见那女子一身海棠红织金褙子,搭配束腰挑线长裙,裙摆处用金线绣着鸾鸟,浑身华贵之气,明媚照人。
这定然就是公主殿下了,秦心玥慌乱之下竟然忘记了请安。
朱鸾上前自然的挽住陆谨的手臂,嘴角扬起笑意,她软声道:“夫君,既然是人家姑娘的一片好意,你收下又何妨。”
这声音娇软酥绵,听着让人心魂荡漾,秦心玥只感觉双膝发软,垂着头不敢去看朱鸾。
她听说过朱鸾美,可却不知美成什么样,今日见了,方知道怎样才是天人一般的模样。
难怪……难怪……
秦心玥掐着手心,内心一阵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