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又是这句？
  责怪我绝情，把责任都推给我们。
  顾楠好像喝了酒，声音含糊不清，带着浓浓的醉意。
  我笑了笑，“顾先生你还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说法了？当真是我绝情吗，你能有今天你自己没责任吗？”
  “我有什么责任？”
  顾楠火冒三丈。
  我直说冷笑。
  兴许听到了我嘲讽的语气，他更火了，老掉重提，毫无新鲜感。
  “自问我顾楠以前是如何带你的？又是如何把你儿子视如己出，你心理从来都没我的位置。”
  吸口气。
  我不知他喝了多少酒，是否能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也不知，他所说的没他位置是指什么。
  我只知道，这世界上有些情感不可勉强，虽然这样显得残酷又现实，但生活从来都不只有美好的食物。
  “顾先生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最先出手的人是你，用下三滥手段的人还是你。”
  我声音比较大，很用力的吼处这句话，胸口起伏不定。
  电话那端是长久的沉默，空气静的只能听到对方轻微的呼吸声。
  “我知道是我做的太过分了，我都知道，一切已经没了挽回的余地。”
  他语气忽然变得很软很软，声线多了一丝颤抖。
  指尖颤了下，终是以沉默应对。
  过了约莫半分钟，顾楠缓缓开口。
  “可不可以用我所有身家换我跟你的朋友关系？你……你不要误会，我是说普通朋友关系。”
  我愣了愣。
  不知他这是唱的哪出。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了，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回到从前。
  握着手机沉默着，不知如何回应。
  眼前晃过来一道身影，在我思维游神时从我手中夺过手机放在耳朵旁，对着顾楠一顿咆哮。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当初你怎么不想着回头？那时你要不做那些事你现在能有这样的下场吗？已经晚了，请不要再打电话骚扰我夫人。”
  柳杰一气呵成的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仍在桌上，脸上不佳。
  我吐吐舌头。
  抬眼瞄了他两眼，小声抱怨了句。
  “你那么凶干什么呢。”
  他眼珠子瞪过来，一脸不服气。
  “你是嫌弃我吗？你是不是已经开始有离婚的念头了？你是不是被你的顾先生给打动了？”
  一连串三问，我的天！
  这男人已经疯魔了。
  嫌弃他，离婚，不就小声抱怨了一句吗，他怎么会想那么多？
  都是女人的大脑弯弯绕绕的特别复杂，能把简单问题深入多元化，现在看来这事不光女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也一样。
  翻了翻白眼。
  “没有，我去洗澡了。”
  “你在瞪我？”
  “我……”
  我的火被挑起来了。
  “你到底想怎样？都说了没有啊，你在这发什么疯。”
  柳杰顿时一脸委屈。
  我有点头疼，索性不去理他直接去了浴室。
  洗完澡上床睡觉时，柳杰还在生我的气背对着我睡，我看着他后背陷入了沉思，这个男人有点敏感。
  于是花了十分钟才把他哄好。
  霸道的抱住我。
  “你以后不能再凶我了。”
  “哦。”
  他皱眉，表情又不悦了。
  “哦是什么意思？有反驳的意见吗？”
  “没有，没有，你想多了，我以后不会凶你了。”
  他这才心满意足，我也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睡觉了。
  一个月后，顾楠公司法治人员举行了一场拍卖会，拍卖他公司的楼盘来抵债，我和柳杰受邀请出现在拍卖会现场。
  顾楠的债主在台下站成一排，各自手里拿着签约合同，以合同证明顾楠所欠下的债务明晰。
  现场很吵，人群跃跃欲试。
  “想不到顾总也有今天。”
  “是啊，太出乎意料了。”
  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我用目光搜寻了一圈，这样特殊而残忍的日子，顾楠并不在现场。
  也是，在这座广场所发生的一切已经跟顾楠没关系了，他没必要出现在这自取其辱。
  现场很吵，震的人耳膜疼，我从人多的地方做出来打算去附近转一圈，天气也还不错，风和日丽。
  “柳夫人……”
  一个声音在背后喊我。
  这声音很熟，回头看到我面前站着个人。
  他脱去西装穿着一身便服出现在我面前，带了一个鸭舌帽，帽檐刻意压的很低，神情憔悴。
  “可以聊聊吗？
  “去那边的咖啡厅吧。”
  顾楠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往咖啡厅走，一路沉默。
  走进咖啡店找了靠窗的位子坐下，窗外的杨柳树迎风摇曳，服务生上了两杯拿铁，气氛陷入沉寂。
  抿了抿唇，后背靠在椅子上。
  “什么事说吧。”
  顾楠自嘲的笑出声，店里其他人用诡异的目光看我们这一桌，他把帽檐往下压了压。
  浅浅的时光，铭刻着深深的记忆。
  往事像潮水一样涌入大脑皮层，霎时百感交集。
  眼前浮现出一位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男子，他有着这世界上最温柔的眼神，气质独特，一身高贵。
  我何曾想过，那个男子会沦为现在的这般模样，以至于他外出都要强装打扮。
  说实在的，现在的我越发迷糊，看不清对面坐着的男人的真实面目，不知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
  我见过他温柔体贴的一面，也看过他抓狂仇恨的一面。
  “柳夫人……”
  “叫我陈女士吧。”
  我出言打断他。
  静了一会，对面的男人开口。
  声音低沉而沙哑。
  “我为之前的事说一声抱歉，说实话我确实恨过你，也恨柳杰，恨世界为什么那么不公平，我只想疯狂的报复，想看你们一败涂地。”
  我静静的听着。
  我们坐的位子较为偏僻，远离对面的桌子，所以在这谈话不会被其他人听到。
  “我以为我会赢，没想到我还是败给他了，事到如今我认了。”
  他抬眼望着我，双眸坦诚。
  “对不起，但是请你相信我以前对你的爱是真诚的，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发自肺腑的，我不能把自己说成个毫无过错的天使，我对你的恨也是真的，不过现在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我包含感激的看他。
  “谢谢你顾楠，我也真诚的把你当成我的朋友，是可以交心的朋友，你对我的付出我从来都没忘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