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明氏对付林昊？
  如果她做出这种选择，还谈什么跟他在一起？
  无法选择！
  是的。
  林昊的问题对她来说是无解的。
  “我不会对自己的族人动手。”
  她露出惨然之色，旋即死死盯着林昊：“我也不会对你动手，可是……我更做不到作壁上观，眼睁睁看着至亲之人，跟深爱的人拼杀。”
  “……”林昊无言以对。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她问道。
  “……”林昊沉默。
  是啊！
  这是何其困难的抉择？
  咻！
  突然间，她手里凭空多出一柄匕首。
  “你干什么？！”林昊大惊。
  噗！
  泛着森寒光芒的匕首，没有丝毫停留刺下去，刺在她的胸腔中。
  鲜血喷薄而出。
  “你……”
  林昊脸色剧变就要冲过去。
  “别过来！”
  明月美眸一片通红，声嘶力竭的大吼道：“这样行不行？你不是要让我抉择吗？这是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我死了，你就不会逼我了！”
  噗！
  匕首拔出，带出一大股血箭之后，再次刺入胸腔另一处。
  第一刀命中肺部。
  第二刀命中心脏。
  诚然，像她这样的神武阶高手，除非是最重要的大脑损毁，其他脏器即便受到重创，也不可能立刻死去。
  但是！
  依然会死啊！
  只不过，因为修为高绝生命力顽强，脏器重创也能支撑一段时间，但还是难逃一死——特别是重要程度，仅次于大脑的心脏。
  “不……”林昊飞也似的冲过去。
  “滚开！”
  萦绕着白光中的圣剑，化作匹练朝林昊斩去。
  不是为了伤他，而是为了阻止他过来，明月一边吐血一边大吼：“林昊，你这个混蛋！我为什么要爱上你？为什么要把……最难的抉择抛给我……”
  嘎！
  林昊愣住了。
  她爱他。
  他也爱她。
  可是，当面对立场上的对立时，她依然选择跟他相爱，他却以立场不同而逃避。
  他从来没想过去解决问题，而是把抉择权交到她手里。
  这是何其艰难的抉择？
  怎么能让她一个人承受？
  爱情，难道不应该相互的吗？
  噗！
  匕首再次拔出来，又再一次举起。
  这一次目标是——咽喉！
  她心里太苦了。
  本来，她以为林昊来到天曦星是为她，没想到迎接她的却是冷漠，是他再次抛出的无解抉择，以至于悲痛绝望之下，她竟然想到了自杀。
  她……真的没办法了。
  “住手！”林昊发疯似的扑来。
  “滚！”
  她发出绝望的嘶吼，圣剑再次朝林昊刺去，试图阻止他前进步伐。
  咻！
  青虹剑在风之力加持下，发挥出超乎想象的速度，直击明月手中那柄匕首。
  嗖！
  林昊晃身迎向阻止他的圣剑。
  铛的一声。
  匕首被青虹剑震飞，与此同时林昊迎着圣剑，任凭它从身体穿透过去，带出一大股鲜血——他的身体被圣剑刺穿，留下个很大的血窟窿。
  即便如此，他依然跄踉着冲到明月面前，不顾一切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滚开……滚……”她用尽全力挣扎。
  “……”
  忍受着她挣扎时，对伤口带来的撕裂剧痛，林昊就那么默默抱着她，无论如何也不放手。
  水之力——治疗！
  浓郁的翠绿色光芒出现，把两个人完全笼罩在内。
  只要不致命，无论明月的脏器重创，还是林昊身上的贯通伤，都能在短时间内恢复。
  她依然在挣扎。
  只是……
  挣扎幅度越来越小。
  “对不起……对不起……”林昊喃喃念叨。
  “……”明月再次泪如雨下。
  “一直都是我在逃避，把最难的抉择丢给你，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林昊终于说出心里话。
  怎么办？
  他要是知道该怎么办，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走吧。”
  数十米外，看到眼前这一幕，羿江流朝众人使眼色，小声吩咐道：“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
  说话间，他随手一挥造出个结界，把林昊和明月护在里面。
  结界不是为了保护安全，而是为了防止秘密泄露。
  毕竟……
  无论林昊的身份，还是明月来这里的事，都不宜让其他人知道。
  一帮仙道盟核心高层在前，羿无双一个个默默跟着。
  她心情很复杂。
  事到如今，她也算是看出来了：此前，林昊声称跟她成婚违背门规，又声称他早已经有了妻室，说到底……那些都是用来婉拒的借口。
  他跟明月的对立立场，不比他说的那些更无解？
  可是……
  他不还是接受了明月吗？
  不爱，哪怕一点问题也能成为理由。
  爱，所有的问题都不存在。
  “掌门，韩客卿跟无双的婚事……”走在前面的三长老赫滕，面露难色对羿江流问道。
  “就此作罢。”
  羿江流一脸苦笑，摇头叹息道：“难不成，让无双跟长公主争？争不过的。”
  他心知，争不过的绝不只是身份，关键还在于林昊的感情。
  “你说……”
  夜骥面露忧虑，低声说道：“他这样……成么？”
  他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大家都清楚他的意思。
  林昊是夏族后裔，并以此身份跟仙道盟结盟，可现在……他如果接受了明月，跟明氏的仇恨还在吗？还会继续之前的承诺，以对抗九族为目标吗？
  进一步。
  如果有朝一日，林昊因为明月放弃对付九族，跟仙道盟的结盟还有何意义？
  “他不会。”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夏侯崆，淡淡说道：“如果他选择，为了明月而放弃对付九族，当初就不会跟明月分开——只是我也很难想象，他该如何面对这抉择。”
  一帮核心高层离开了。
  这片区域附近的所有弟子，都接到命令撤离不准靠近。
  这里，只剩下林昊和明月二人。
  她不再挣扎。
  就那么静静依偎在他怀里。
  “如果时间能静止……该有多好。”她的声音如同梦呓。
  “……”林昊暗暗叹息。
  “你爱我吗？”她突然问道。
  “爱。”
  这一次，他既然决定不再逃避，对她的回答也很干脆。
  爱就是爱，何必违心？
  “我也是。”她露出如花笑颜。
  突然！
  大量粉色气流从体内飘出，瞬间融入到天欲珠之中。
  林昊一脸愕然。
  这也太多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