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莫离一点也不笨，只是不清楚内情。
  这一系列对话和动作，让她终于明白了什么。
  古华国西南尽在苗疆掌控之中，尽管苗疆的大本营在云滇境内，但是在西南多省都有分舵。
  莫离暗中关注姬如雪，知道她来了柳家，所以撒谎说来西海分舵，其实是为了偷偷见姬如雪。
  在她关注姬如雪的同时，姬如玉难道没有关注？
  更进一步，纵然姬如玉不知道姬如雪来西海，但是她肯定会关注莫离的动向。
  “还想走？”
  充满杀机的森冷声音传来，相貌跟姬如雪就七八分相似，气质却完全不同的女人，鬼魅般出现挡住了去路，赫然正是姬如玉。
  “师父……”
  莫离脸色霎时铁青，她刚才已经猜出端倪，现在更是彻底清楚了。
  她把师父引来了！
  当年的秘辛她不清楚，可是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苗疆高层全都认定，姬如雪犯下了滔天大罪——这一次，姬如雪无所遁形！
  上次在汴州，尽管苗疆布下天罗地网，姬如玉带领大批高手亲自，然而随着卓秋亭的出现，并表现出极其强硬的态度，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这次呢？
  西海是苗疆的地盘，没有谁能逆转乾坤！
  别说是神武派掌门卓秋亭，就算血儒来了都不顶事。
  林昊身形一滞，死死盯着站在前方，以姬如玉为首的一大群人，那些无不是苗疆核心高层。
  “叛徒！”
  姬如玉眸子里闪烁着，近乎实质的杀机，对姬如雪喝道：“这次看你还怎么逃，还有谁能救你？！”
  谁能救她？
  没人能救她！
  西南地区武者势力本就较少，除了苗疆以外最强的就是柳家，而柳家……柳家会出手吗？
  先不说柳家即便出手，也不可能抗衡苗疆逆转乾坤，关键在于柳家不可能出手——哪怕柳钰跟林昊关系再好，他却代表不了整个柳家。
  “不！”
  莫离大惊失色，身形一闪挡在姬如雪面前，对着姬如玉祈求道：“师父！不要杀雪姨，求你了……”
  “滚开！”姬如玉大怒。
  “不！我不走！我……”莫离眼圈泛红，泫然欲泣。
  一个是教导她成才，把她扶上蛊王之位的师父，一个是从小带她的雪姨，两个都是她至亲至爱的人。
  她承受不了任何一个死，更无法接受两人之间仇杀。
  “莫离，不关你的事，走！”姬如雪喝道。
  “我不要……不要……”莫离终于哭出声来。
  “莫离！”
  姬如玉脸色冰冷，厉声喝道：“还不给我闪开？你身为苗疆蛊王，竟敢包庇本族叛逆……”
  “闹剧该收场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冰冷声音突然传来。
  说话的是林昊。
  “你还敢介入此事，莫非真不想活了？”姬如玉目露杀机。
  “姬如雪为了守护某些东西，宁愿死都不愿意说出真相，可是……我没有她那些顾忌。”
  “林昊！”
  听到这句话，姬如雪脸色剧变，厉声嘶吼：“不！你答应过我……”
  “我也说过，不会看着你死。”
  林昊死死盯着，双眸闪过惊愕的姬如玉，突然抬手一指她：“欺师灭祖的人是谁，你才是最清楚的——苗疆诸位长老，姬如玉才是杀害前任蛊王的人！”
  嘎！
  站在姬如玉身边的那些长老，神情明显凝滞露出惊讶神情。
  震惊。
  然后是不相信。
  谁会相信他这种鬼话呢？
  “姬如雪，你还真会颠倒黑白呢，是你告诉他的？你觉得这种鬼话有人信么？”姬如玉一脸讥嘲。
  “林昊，你竟敢污蔑大长老，罪该万死！”
  “上次没杀你，今天你插翅难飞！”
  “屡屡插手我苗疆内务，这次绝不能饶你性命！”
  苗疆一众高层怒不可遏，他们无一例外都认定，要么是林昊在编故事，要么姬如雪跟他撒谎——总之，他的话没人相信。
  当然，姬如玉心知这种情况下，她是不能亲自动手的。
  一旦她这个时候出手，会让人以为她急于杀人灭口：反正那些长老不会信，根本不用她来动手，其他人就会灭了林昊。
  “既然你们都认定我说谎，有一件事我说出来，诸位判断一下我有没有说谎。”林昊怪笑。
  “你还有信口雌黄的机会么？”
  说话的是苗疆某位长老，她眸子里杀机一闪之间，苗刀出手就要杀过来。
  也就在她扑来时，林昊竟没有做出对抗举动，嘴唇轻启：“如果我说，莫离是姬如雪的女儿，你们应该也不相信吧？”
  嘎！
  正朝他扑过来的苗疆长老，脚下陡然一滞身形停下。
  所有人都呆滞不动了。
  “林昊！你休要胡说八道！”姬如雪嘶声尖叫。
  震惊！
  无以复加的震惊！
  姬如雪怎么都想不通：她虽然告诉林昊那段秘辛，但只字未提孩子的种种，他怎么可能知道……
  “姬如雪，不管你如何掩饰，都不可能完全掩盖，你看莫离时的眼神——曾经，我母亲也是那么看我的。”林昊扭头看向姬如雪。
  “林昊……你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姬如雪脸色煞白。
  “因为我说过，我不会看着你死。”
  噗……
  突然间，姬如雪苍白的脸色泛黑，一大口黑血夺口而出。
  “你……”
  站在一旁何不凡骇然失色，抓住她的手腕内气注入，怒喝：“你疯了是不是？！林昊……她……她自杀了！”
  其实没等何不凡说话，林昊已经飞速掠过去。
  他右手连点姬如雪多处穴位，左手则抓住她的另一只手腕，水之力第一时间注入她身体里。
  烈性剧毒！
  纵然姬如雪修为提高，身体抗性大幅度增强，也只能撑上十余秒，几乎不可能有挽救可能，毕竟内气逼毒需时太久。
  如果用内气逼毒，毒还没逼出来尸体都冷了，可是……
  倘若换成水之力呢？
  整个过程只在电光火石间，这边姬如雪刚服毒自尽，那边林昊已经飞掠过去。
  水之力迅速驱除她体内毒素，同时林昊提前已封住多处穴位，因此她失去了再次自杀的机会。
  她身体一软倒下去，恰好被何不凡搂住。
  “蠢女人，竟然用自己的命，保护自己的女儿。”
  林昊苦笑摇头，转身看向苗疆那边，淡淡说道：“诸位该不会以为，姬如雪是在用苦肉计，让你们相信真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