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作者:木木木子头      更新:2021-05-24 11:49      字数:6183
  沈玉珺听景帝这般说,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但也没有再去探究,见皇上压了上来,就伸出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拉过皇上的头,送上自己的樱桃嘴。
  这一晚,沈玉珺感觉皇上好似跟以前不一样,要说之前皇上已经够龙精虎猛的了,但相比于今晚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她感觉她就像一艘船似的在风浪里漂呀漂,一直靠不了岸。
  两人一直闹到亥时过,才将将消停。景帝一个翻身就让沈玉珺躺到他身上了,缓了缓气息,才开口:“今晚朕来过的事,你不要伸张,还有你那个叫竹云的丫鬟,也让她闭紧嘴。”
  沈玉珺趴在景帝胸口,闷声说到:“嫔妾知道了,皇上您是不是要走了?”
  景帝伸手摸了摸沈玉珺有些汗湿的头发:“嗯,再陪你一会,朕就要走了。”
  沈玉珺闻言,也没有过多反应,只是抬首,亲了亲皇上的下巴:“好。”
  昭阳宫这边是消停了,那边翠微宫,因为时辰也差不多了,眼瞧着丽妃就要清醒过来了,皇上还没回来。路公公心一狠,干脆再给丽妃点了半炷香,心里默念着丽妃娘娘这次就辛苦您了,不过没啥大事,也就多躺个一天半天的。大家出来都是混口饭吃,只有好好配合,才能让皇上高兴。
  等景帝回到翠微宫,已经子时正了,让小路子准备了热水,他自己个洗了个澡,又叫了宫女进来,给昏过去的丽妃清洗了一下。之后景帝也没有要再待下去的意思,直接回了乾元殿。
  要说今儿一早沈玉珺有什么不满意的,大概就是坐在妆奁前,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像焉了的小白菜似的。眼底有些青,脸色也有些发白,这都要怪昨晚上那个让人不安生的男人。三更半夜的折腾她,他离开,她也没有睡好。
  “脸上的妆化得浓些,”沈玉珺有些无奈地吩咐道:“眼底那多遮一点。”
  “小主放心,奴婢尽量把您化得自然一点,”冬梅仔细的给自家主子上妆,对于昨晚的事,她倒是不知的,毕竟当时她睡得迷迷糊糊的。
  今天的景仁宫也是有些热闹的,不说昨日丽妃叫人到乾元殿抢人,单说今早她连知会一声都没有,就没来给皇后请安这事,就够让人嚼舌根了。
  景仁宫里,大小妃嫔坐在两侧,皇后坐在主位上。要说今天皇后的脸色,那当然是不好的。眼角余光总是会不自觉地扫向丽妃的座位,皇后心里是气恨得很,不过面上还是勉强挂着笑。
  “今日丽妃娘娘是晚了时辰,还是不打算来了?”叶修仪看着丽妃的空位,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昨晚上皇上去了她那里,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服侍皇上劳累。哼,到了妃位,还是一副骚狐狸的样子。
  淑妃笑言到:“也不能怪她,丽妃替咱们姐妹服侍皇上,也是辛苦了。”
  沈玉珺努力保持着脸上的淡笑,她现在是真的搞不明白皇上这是要唱哪出?
  “熙贵仪,今天怎么瞧着没精打采的?”倩贵姬像看笑话似的看着沈玉珺。她就是瞧不上沈氏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装得好像跟真的似的,她也不等沈玉珺接话,就继续说了:“这也难怪,皇上昨儿去了丽妃娘娘那,你心里不舒坦也是应该的。”
  “倩……”沈玉珺听着倩贵姬说的话,怎么都觉得不顺耳,刚想回两句,没想到就被打断了。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没人把你当哑巴,”德妃一点都不客气地瞟了倩贵姬一眼,后又冷哼了一声:“皇上也是你一个小小妃嫔可以妄议的?”
  德妃说完,殿内是一片寂静。今儿大家都把精力集中在丽妃身上了,压根没怎么注意德妃,毕竟平日里她一向淡漠,又很少出来走动。没想到今日这一开口,竟这般冷冽。
  倩贵姬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但她并不惧德妃,嘴里喃了一句:“臣妾只是在说熙贵仪,可没有妄议皇上。”
  “脑子没带出门,就不要开口,”德妃原本已经打算放过她了,没想到她还竟敢回嘴,那她也就不客气了。自打醒悟之后,她就决定了能活一天就痛快一天:“学不来丽妃,就不要学,免得本宫每次看了,都觉得恶心。”
  德妃的话一落,坐在下手的陆昭仪手微微一抖,端在手里的杯子就翻了:“啊……”
  “臣妾失礼,请皇后娘娘责罚,”陆昭仪立马起身福礼请罪。
  “起吧,”皇后看了一眼德妃,微微皱了皱眉头,摆手示意陆昭仪坐。
  倩贵姬这会子可不顾陆昭仪,眼泪说下来就下来,跪到皇后面前:“皇后娘娘,您是看到的,德妃娘娘平白无故竟这般羞辱臣妾,臣妾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宫里,呜呜……”
  皇后也有些头痛,这德妃今儿怎么改了气性,把话说得这么直:“德妃,平日里本宫倒没发现你性子这般直,以后说话,要顾忌着别人一点。”
  德妃听完皇后的话,掩嘴笑了:“原来皇后娘娘跟臣妾一样,也觉得她装得不像。真是难为丽妃了,天天要看着她这副作态。哈哈……”德妃笑得肆无忌惮,没有一点要顾忌的样子。
  皇后抬了抬眉头,抽了下嘴角,叹了口气,她能怎么办?德妃是四妃之一,就算她是皇后也不能随意责罚。再看看跪着的倩贵姬,不知怎么的?德妃之前没说还好,说了之后,皇后是怎么看她怎么像丽妃,就连那翘着的兰花指也是跟丽妃学了个九成像。
  “好了,不要再哭了,哭得本宫头疼,”皇后本就因为丽妃积了一肚子的火,这会看到言行举态都学了丽妃的倩贵姬,就决定不再忍着了:“皇上是你能够妄议的?作为妃妾,一不顺心,竟敢寻死觅活。怎么,你是想自戕吗?如果真是这样,本宫也不拦你。”
  皇后这话说得可是一点脸面都没给倩贵姬留,不过也不怪皇后,倩贵姬刚刚的确犯了宫里的忌讳。
  倩贵姬这会子也不敢再哭了:“臣妾知罪,请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冷冷地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倩贵姬,还算有脑子:“回去把《女戒》、《女则》各抄一百遍。”
  倩贵姬身子微微抖了抖,不过还是谢恩了。
  自倩贵姬受了责罚之后,不过一盏茶,今天的请安就结束了。沈玉珺之后也没再受到为难,倒是松了一口气。
  沈玉珺回到昭阳宫就脱了鞋子,爬上了榻。一早上到现在,真是累死她了。不过想到今天的德妃娘娘,沈玉珺总觉得她变了,变得有棱角了,好似她就该是那个样子。
  重华宫里德妃躺在贵妃椅上,睁着眼睛看着屋顶,很是平静,一点没有早上在景仁宫的张狂。她有多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了?
  “娘娘,”婉依端着茶盏进来:“这是奴婢吩咐小厨房给您炖的雪梨百合汤,您这两日嗓子有些干,用了会好些。”
  “放着吧,”德妃转过头看着婉依,淡笑着:“婉依,今天本宫很舒爽。”
  婉依今早也在景仁宫,自然知道她家娘娘干了些什么,不过她不在乎,因为在她眼里,那才是她家主子的真实性情:“娘娘开心就好。”
  “是啊,”德妃又转过头去,看向屋顶:“开心就好。”
  “娘娘,奴婢还有一事要回禀您,”婉依有些犹豫,但还是决定开了口:“菀瑕好似跟翠微宫有点联系。”
  德妃闻言一愣,也不再躺着了,坐起身来,看向跪着的婉依:“你说清楚。”她最恨的就是被人背叛,菀瑕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跟了她这么多年,没有真凭实据,她是绝对不会相信菀瑕会背叛她。
  “奴婢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婉依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锦囊,慢慢地打开,把东西抖落在手掌上:“娘娘您看,这是奴婢昨晚上去她屋里找她时发现的。”
  德妃看着躺在婉依掌心的那个小香丁,伸手拿了过来,仔仔细细地瞧了瞧。看了好一会,德妃嘴角就勾了起来:“没想到,本宫身边竟然还藏着这么个人。盯着她,本宫要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背叛本宫的?”
  “诺,”婉依要不是无意中在墙角发现这个小香丁,打死她都不会信,菀瑕会背叛主子。她们都是一个府里出来的,她知道菀瑕长得漂亮,心气有些高,但做奴才的一旦背叛了主子,就基本没了活路。
  下午申时,路公公就来了昭阳宫,给沈玉珺报喜:“小主,皇上今晚翻了您的牌子,请小主准备着,皇上酉时过来。”嘴上这样说着,路公公心里一直在问候熙贵仪,他等了一天,终于等到敬事房的人来了,果不其然,皇上翻了熙贵仪的牌子。
  这两人狼狈为奸的,现在这满宫里都在传丽妃恃宠而娇,竟然无视皇后。丽妃今儿当然请不了安了,人都摊床上了。瞧瞧,现在谁还记得前两天关于熙贵仪的那些流言。就是苦了他这个御前首领太监,半夜三更的,也不得清闲,还要忙前忙后的给皇上遮掩。
  沈玉珺脸上有些发热,皇上昨天晚上来了她这,也许瞒得过其他人,但绝对瞒不过皇上身边伺候的路公公。沈玉珺清了清嗓子:“麻烦路公公了,竹云。”
  竹云也是个伶俐的,昨晚上的事她可是知道的。之前小主已经吩咐过了,要是今天是路公公来传口谕,就把打赏备的厚点。
  路公公接过竹云递过来的香囊,用手一捻,便知是银票,这还差不多:“那小主先准备着,奴才先告退了。”
  “那公公慢走,”沈玉珺抬手招来小邓子:“帮我送送路公公。”
  路公公从昭阳宫离开,遛达了一圈才回了乾元殿。
  乾元殿里,景帝在看着暗隐呈上来的折子,看完之后笑了:“看来朕今年还要来一场春狩才能圆满。”
  “皇上,奴才回来了,”路公公进殿就看到跪在一边的暗隐。
  景帝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小路子,依旧对着暗隐:“东明山吧,”他脸上这时也没了笑意:“东明山是个好地方,作为埋骨地也不算辱没了淮南王。你下去布置吧,朕这次要淮南王夫妻有来无回。”景帝做事从来都是这样,即使淮南王夫妻在京城出事,会给他的名声带来污点,但他并不在意,至少在他活着的时候,没人敢坑半声不是。
  “是”
  暗隐走了之后,路公公才上前来禀:“皇上,周嫔的事情,奴才已经查实了。”
  景帝闻言,皱了皱眉头:“这都多少天了,你才查实,朕以为那事要变成悬案了,正想着让邵勋帮帮你。”
  路公公一听,让邵勋帮他,那还了得:“皇上,您听奴才给您细细说来,”路公公急急地开口回禀,力求表现:“这不怪奴才查得慢,实在是,这凶手不在宫里。”
  “谁?”景帝坐回到案前,手里拿着折子,开始翻看起来。
  “说了,您可能也会惊讶,”路公公抬眼偷偷瞅着皇上,见皇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能继续说下去:“凶手是平王妃。”
  “猜到是她了,”景帝还记得除夕事发之后,那女人的眼神,透着亮光。
  路公公瘪了瘪嘴,不过还是决定要把查到的事给禀了:“那晚看烟花的时候,周嫔就是跟平王妃挨在一处的,皇上您知道平王妃为什么要杀周嫔吗?”他觉得皇上这次肯定不知道,这可是他自己发现的。再经过上次皇上的万寿节验证过的,绝对是真实可靠的。
  “还能为什么?”景帝就这一会的功夫,已经批了两本折子:“朕不是什么女人都会放在身边的。”
  路公公闻言,感情他这一个多月都是在浪费时间:“皇上,您怎么知道?”
  “你以为朕跟你一样,被人盯着也感觉不到,”景帝抬头看了小路子一眼,忍不住笑了:“每次撞见,她都盯着一个方向,难道她是看上你不成?”
  “皇上明察秋毫,奴才受教了,”他还有啥好说的,皇上都已经知道了。
  “不过你也不是一无是处,毕竟朕以为这事在你那要变成悬案了,没想到你还能查出来,不错,继续努力,”景帝一点没有在打击人的意识。
  “皇上,那这事就这么结了?”
  “现在还不是动平王的时候,只能先这样,再说周嫔也是平王妃的妹妹,姐妹之间,朕能说什么?找个机会,把这事告诉皇后就行了。”景帝这会倒是舍得放下他手里的折子了:“平王已经装了这么多年了,朕估计他也快没有耐心了。你派人盯着他府里的那些女人,会有收获的。”
  路公公跟了皇上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平王的真面目:“要是平王一直这样装下去……”
  景帝知道小路子要说什么,就直接回了话:“那朕就陪他演下去。”
  也是,平王不是淮南王。淮南王跟皇上在血亲上到底是远了,而且淮南王野心勃勃,手里又握着兵权,现在不除必成大患。平王虽说跟皇上不是一母所出,但毕竟是皇上的亲兄长,虽然野心勃勃,但是手里一点权力都没有,私下虽经营着几个赌坊,不过三不五时的就被抄检,也不安宁。
  “翠微宫那里怎么样了?”景帝想到昨晚上的事儿,就顺口问了一句。
  “回皇上的话,丽妃娘娘还没起身,太医已经过去看过了。”路公公不想说这个话题,因为太医有隐晦的提及让皇上注意龙体,勿要纵欲过度。
  “你盯紧点,让太医院按时给丽妃诊平安脉,”景帝也是好奇:“一有情况,就禀了朕。”
  “诺,”路公公也很好奇丽妃会不会怀孕?要是怀孕了,他要不要去帮皇上从丽妃那换一颗药来?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他现在还有一事要说,这是一定要禀的:“皇上,今天熙贵仪有贿赂奴才的嫌疑。以往熙贵仪打赏奴才都是几十两的,今天她竟然赏了奴才两百两银票。”
  第48章
  景帝看着小路子这义愤填膺的样子, 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勾嘴一笑:“你下次缴银子的时候,可以少缴两百两,算是朕赏你的。”
  路公公一听这话, 就觉得皇上也太抠了, 熙贵仪一个妃嫔都赏了他两百两, 再怎么说皇上作为一国之君多少也应该要再添一点,可惜皇上在银钱上面好似从来都没这意识:“奴才谢皇上赏赐。”关键皇上还一点没有要从他自己口袋里掏出来的意思。
  翠微宫里,丽妃躺在床上。常嬷嬷端着一碗燕窝粥走到床边:“娘娘,奴婢给您炖了燕窝粥,您起来进些吧。”说着就把粥放到床头的架子上, 上前掀开床帘,小心地扶着丽妃坐到床边。
  “辛苦你了, ”丽妃有气无力地说到:“皇上那边可有赏赐下来?”
  常嬷嬷心中也在想着这事, 按理说丽妃都被折腾成这个样子了, 那皇上昨晚肯定是尽了兴的,怎么今儿乾元殿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想必皇上忙, 一时间还腾不出手来,”常嬷嬷只能这样说。
  “哎……没有赏赐也是应该的, 毕竟昨儿是本宫叫你去请的人,”丽妃自己也没动手,就着常嬷嬷的手吃了一口燕窝粥:“再说今儿本宫也没去给皇后请安, 想必这会皇上已经知道了。”
  说到这事, 常嬷嬷也开口了:“娘娘应该让奴婢去景仁宫给您告个假的。”
  丽妃闻言, 嗤笑了一声:“告不告假都是一样,反正本宫也没把皇后放在眼里。”
  “说到底她是皇后,娘娘还是要敬着些,”常嬷嬷是知道她家主子的,从来就看不上皇后。
  “她那皇后之位是怎么来的,她清楚,本宫也清楚。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依然靠着她娘家那点子家底,她有什么好让本宫敬着的?”丽妃想到皇后那个蠢女人,就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想她李妍儿,要容貌有容貌,要手段有手段,可是她服侍皇上这么多年了,竟还只是个丽妃,就连四妃都没沾着。其他人就不必说了,跟她一起进府的钱氏,那个蠢货都已经位列四妃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让她成为那起子人的笑柄。这里面要是没有皇后那个老女人的动作,她是怎么都不信的。她知道皇后讨厌她,从皇后的眼神就可以窥视到。不过没关系,皇后不是想要孩子吗?她可以帮她一把。
  “话虽这么说,但只要她占着皇后的位置一天,娘娘就要敬着她一天,这样才不会给自己招闲话,”常嬷嬷还是小心地喂着丽妃吃粥:“现在外面流言都起了。”
  “就因为本宫今早没去给老女人请安这事儿?”丽妃抬手挡了常嬷嬷喂过来的粥:“放着吧,本宫没胃口了。”
  常嬷嬷放下手里的调羹:“娘娘心里不必在意,这前两天还在传熙贵仪骄矜,现在又有谁记得?”
  “哼,”丽妃瞥了下眼睛:“本宫自服侍皇上以来,不知道听了多少流言,还会在乎再多点?”
  “倒是今早上倩贵姬被皇后给罚了,”常嬷嬷也只是顺便说一嘴,让自家主子也高兴高兴,毕竟丽妃不喜倩贵姬已经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