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南洋大师
作者:宇宙奧德賽      更新:2021-05-24 08:48      字数:4120
  原以为会被带去什么阴暗的地下室分尸,没想到电梯却直上三楼。
  廊道两侧是一扇扇厚重的白色巴洛克风格描金门,装饰古典,富丽奇巧,从地毯壁画到插花摆设无一不精雕细琢,淡淡乐音品味高雅,香风清拂,透着精心营造的奢华,这一区看上去并不像是酒店客房,应该是一间间独立的私人赌厅,专门接待押注额度无上限的豪客,
  来到尽头,门前立着一个铁塔般的大汉,那人衣着奇怪,身上长袍仿佛金属织成,细甲一般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冷铁色,光头顶与黝黑面皮泛着一种诡异的青,他转过视线,面无表情,一双眼迟缓冰冷如同死鱼般毫无温度。
  被他一瞪,王亚芝心头一紧,似乎就连金毛阿天几人都略略顿了顿,面上闪过淡淡惧意。
  他扫了金毛两眼,没有开口,眼神很快地落在王亚芝身上,意味不明令人发寒,然而过了两秒,那怪人僵硬的面皮上竟微微抽搐,拉扯着鼻头耸动,似乎正在嗅闻什么,
  王亚芝心中产生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脑中浮现鸭寮街那个鬼上身的少女,当时也是如出一彻的反应,心中大呼衰,明明自己每天都洗两次澡啊!
  那人身周冰冰冷冷,若不是他会动,像具尸体还多过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酒店精心设计的香氛气味似乎被一股不明显的药水气味中和着,那怪异刺鼻的味道,正来自他身上,
  大汉堵在门前,金毛阿天一时也没敢开口让他闪开,想来自家大佬正陪着那南洋大师玩乐,这些家伙浑身诡异,听说身上蛇虫鼠蚁都有,一不小心中招都不知道。
  肉在案板上,王亚芝与面露菜色的王家豪互看一眼,几乎生不出逃脱的勇气,若只是阿天几个古惑仔,说不定拼一把还有一线生机,但这人带给她一种极其恐怖的感受,邪恶血腥,如云笼罩,小腿都软了。
  “有趣!”
  毫无预警,小厅的门蓦然开启,不只是王亚芝,押着他们的马仔俱是一跳,看来几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
  那大汉向旁挪了些许,让出空间,里面是个宏亮的声线,口音奇怪,又瘪又黏,“阿豹,这次的货色quali不错,”
  “喔?大师还没看见人就知道了?”
  被一推跨入厅中,圆环型水晶灯下是一张长型绿绒赌桌,装修豪奢,只不过说话的人并不坐在椅上,而是站在桌前,穿着荷官制服的女子衣衫半褪,双腿拉在一个肥胖的男人手中,被干得嗷嗷乱叫,
  蜿蜒的法绸古董沙发,另一个男人则是含着荷官高耸的双乳,边说边舔,身下还有另一个女人正努力吞吐他跨间物事,正是王亚芝的大债主豹哥,
  宫殿般的落地阳台门敞着,微风卷过轻纱帘,景致华美,正对着酒店中心花园和喷泉池,室内却是一片令人作呕的画面。
  肥胖男人抬起脸,双眼被颊肉挤着,一口黄牙,他笑着看向王亚芝,“喔!”,他略带惊讶,“原先只是闻到了阴气,现在一看,还是个美人,器官卖了,皮肉躯壳练成尸奴还不错,奸尸首选,又冰又紧。”
  这番话,就连金毛阿天都抖了抖,豹哥脸色也是一僵,妈的,口味真是太重了,
  “阴气?女人不都有?”,他和这个南洋大师接触过几次,略有些了解,
  这种人,他不敢得罪,就算摆明来赢钱赌场也不敢找麻烦,毕竟做这种生意笃信风水秘术,万一使些阴邪手段,可不是靠黑社会就能解决,幸而他们还算有底线,偶而来就当化缘,不至于惹番赌场背后的经营者,毕竟这一行也有别的能人能制约,
  尤猜的师父听说是泰国的顶级降头师,但实在太过神秘,非常人能见到,就算见到了,一般人也付不起请他出手的代价,倒是这个弟子近来颇为活跃,
  赌场管理层看不上南洋秘术,不愿多有接触,他自己倒是认真的和这位尤猜拉近关系,社团事业蒸蒸日上,真的如有神助一般,两人又合作了几单地下器官贩卖,反正黑社会总有些要处理掉的人,还不如废物利用,免得常常填水泥沉海也是一种资源浪费。
  肥胖男人腰上又耸动了几下,双眼一翻粗粗喘息似乎正爽到高点,噗哧噗哧的活塞撞击声响,淫靡又恶心,他猛然加快了速度,身下的女人高高低低地叫,豪乳摇晃,过了几秒,那男人拔出下身东西,
  “这女人身上阴气很纯啊,就像粉也分三六九等,”,他从那荷官身上爬起,肚皮下射完的东西软软垂晃,面上淫意不减朝王亚芝走来,一边走,又深深吸了一口气,
  “浓郁,香醇,萦绕不散,”,
  然而他的脸色却随着距离的靠近渐渐转为疑惑,“这么奇怪的阴气,这女人竟然还活着?”,手掌捏住了王亚芝的后颈,迫她抬起脸来,
  王亚芝早被这死胖子一番话吓傻,都是些什么人啊!飙出眼泪,“豹哥,豹哥,你大人大量放过我们,我一定还你钱,我走出去立刻领钱,抢银行都还你,”
  另一个声音也嚎起来,“豹哥,豹哥是吧?冤有头债有主,我和王亚芝不熟嘅!我妈是她后母,从小虐待她照三餐打她,我们感情很差的,是她欠你钱,唔关我事啊!你拉她去拍AV还债吧,我还年轻,血气方刚,不能没有肾啊!“
  王亚芝气得转头怒瞪,一看发现门口那个诡异的大漢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一张脸埋在王家豪脖子边闻来闻去,那家伙被吓得鬼哭狼嚎,鼻涕眼泪都下来了。
  ”哇,一对姊弟都有纯阴气,“,肥胖男人喜形于色,”这种尸体,自己不炼拿去卖估计拍卖会都要轰抢,“
  ”这么有趣?男人也有阴气?这o靓仔系Gay来的?“,豹哥也绕着王家豪转了一圈,没看出什么不同来,两人品头论足,就像对着两块猪肉。
  “呐,这你就外行了,”,胖子挥挥手,示意马仔们将青年抓过来,王家豪杀猪般大叫,王亚芝也尖叫起来,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要是真的害了王家豪一条命,去了地府她也面对不了百年后的老豆,“豹哥,豹哥,放了我细佬,有什么事我担,你放了........  .”
  话没吼完,嘴已经被堵住,她用力挣扎却被死死抓着,王家豪被一下子按在椅上,那胖子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蛇形匕首,蛇头一颗宝石鲜红如血,银亮血槽在水晶灯下反光,看上去锋利无比又说不出的邪,
  “纯阴气的血会唱歌,我让你开开眼界,这种血也能卖呢,”
  “唱歌?”,豹哥也一听显得兴趣十足,王家豪则是骇得几乎晕厥,
  刀刃一下划开心口表层的皮肤,轻轻浅浅,他整个人压制不住地剧烈抖动了一下,口中呜呜叫着,丝丝红沿着血槽灌入,房内屏气凝神,一众古惑仔同样被这种秘诡异的氛围镇的头皮发麻,既害怕又好奇,平日里劈友打架不过是明刀明枪,这种恐怖诡异的东西谁也没亲眼见过。
  然而,足过了半晌,什么也没有发生,
  胖子愣了愣,有些不解,“不可能啊,阴气重的都快实质了,怎么会没反应?”
  “都说搞错啦!”,王家豪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划出一道伤口,虽然并不深,但足以将人吓个半死,
  “用那女的试试,”,尤猜兀自不信,连大个子都有反应,这阴气之纯,不可能有假,下一秒,王亚芝也被按在椅子上,利刃顺着脖颈下滑,她抖着,肥胖男人浓浊的气息恶臭恶心,喷在她面庞,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陈伯可怖的尸身,进而,一个男人略带呆愣的面容忽然闪过心中,
  早知道这样就要死,还不如把他给睡了。
  从巨大的圆形按摩池中起身,沉非明喝干了啤酒,身心舒爽,人工雕琢的夜色虽然一点也不真实,但实在好看,披上浴袍,悠闲地躺在露台长椅,豪华套房正对着酒店中间漂亮的音乐喷泉池,一侧还有一个约莫七八层楼高,一比一缩小的艾菲尔铁塔,模拟着巴黎夜景。
  他轻轻闭上眼,感觉着空气的扰动,心中隐隐有些兴奋,今晚肯定会有事发生,起手占一卦,然而片刻,舒缓的神色转为惊愕,怪了,竟是错卦?
  六爻卦阴阳全部倒错,形成天火同人卦,岂止有事会发生,估计还是大事,小事变大事,牵扯似乎并非只在一地。
  还在思索,一种奇异的感觉卻令他猛然向远方望去,风水气流生生不息,有如科学中习以为常的背景辐射,然而若是突然出现静止,便会令人产生异样,像是繁忙的大街,产生一瞬的寂静。
  半秒不到的怪异令他皱起眉头,闭上眼,夜空中,不明显的扰动由远而来,方向,似乎正是自己所处的位置,阴风汇聚,气流冲撞,龙卷风似的,想到刚刚在赌场大堂看见的那对日夜游神,难道本地城隍在搞什么大案?
  他跳起来迅速穿好衣物,这么热闹的事,当然要站第一排看啊!
  “不,不要啊!!!!”,王亚之眼睁睁看着那把尖刀刺入皮肤,轻轻一压,一颗血珠便被刀槽吸附,她放声惨叫却被胶布堵得只剩呜呜,青年满头青筋拼命挣扎两人谁也救不了谁,
  “咦?点解会这样呢?”,胖子奇怪地拿起匕首放在灯光下仔细端详,“这法器是我师父亲手所炼,阴气这么浓,怎么没声音?”
  豹哥心中翻了个白眼,说得这么邪乎,还唱歌呢,吹水吧。
  “要不,割深点试试?”,他提议,王亚芝简直恨不得把豹哥抽筋剥皮,若是意念能杀人,这扑街已经死八百次了,然而他话音才落,心脏竟一阵陡缩,疼的他蓦地没了声音,只不过无人察觉。
  “真是丢人啊,这样也出来混?”,一个声音乍然回荡在众人耳边,因为太过突然,马仔们愣愣地不知道怎么会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尤猜的反应却大了许多,肥胖的身躯猛然一挪竟然非常俐落,如利剑出鞘,有人无声无息闯入,他竟一点警觉都无,这是不可能的。
  只见一个男人轻靠门边,半长的黑发上带着潮湿水气,
  沉非明看了一眼静静立在房中一黑一白两个高大影子,就算没有面貌,似乎都能感觉到他们的无语。
  “两尊阴神站在你旁边阴气能不重吗?天眼的能力都没有还出来混个鬼饭吃?”
  “你系边个?”
  肥胖男人凝起神色,淫荡下流的表情不复见,浑身能量暴涨,就连房中光源似乎都暗了几分,
  金毛阿天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开始控制不住微微发颤,心底深沉的恐惧被勾勒出来却不知道害怕的实体是什么,原先还带着点半信半疑的轻视,现在那胖子给他极度阴森的感受,如同凌晨逛坟场,他暗暗向一旁偷偷挪了两步,手也不自觉放开了王亚芝。
  虽然弄不清情况,但这沉教授此时突然出现,无异于绝处逢生,王亚芝眼中乍然明亮,王家豪则是兴奋地拼命眨眼。
  沉非明正要开口再取笑几句,一股强盛的气流扰动却猛然袭来,就连那两尊日夜游神的身影都慌乱了一下,长廊灯火盏盏熄灭,露台外明亮的埃菲尔铁塔亦骤然消失,花园喷泉隐入一种浓墨般的黑。
  “正主来啦!”,他轻轻一笑,快速往旁边让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