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起身，穿上拖鞋走到卫生间门口，卫生间的门没锁，露出一条缝隙。我透过缝隙看进去，看到卫生间里水雾氤氲，水雾中一条曼妙的女性胴体若隐若现。从后背来看，这个女人很年轻，身材十分苗条，一头长发披散在后背上，腰细臀肥，两条大长腿十分健康结实，看起来弹性十足。
  她是谁呢？我逐渐想起来了，是小谢和小郭把我送回来的，那么在卫生间里洗澡的这个是小谢还是小郭呢？
  我没有惊动她，回到床前，找到茶杯喝茶叶，拿起热水瓶泡了一杯茶，穿上衣服坐在床边，点了一根烟耐心等待她从里面出来。
  卫生间的水流声消失了，我听到脚步声从卫生间走出来，心脏竟然轻轻跳动了一下。
  女人裹着浴巾从卫生间走出来，露出雪白的脖颈和健康匀称的双腿，看到我衣冠楚楚坐在床上抽烟，女孩先是惊讶地愣住了，表情像见了鬼一样。
  我定睛望去，不出所料，这个女孩果然是小谢。看来她今晚送我回来，一方面是梁心芝的暗示，另外估计应该还是为了编制的事。
  小谢愣怔过后略显羞涩地露齿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道：“唐局，我以为你喝醉了，没想到这么快就醒来了。”
  我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感觉喉咙里舒服了点，问道：“不是让你回去了吗，你怎么还没走？深更半夜的，又是孤男寡女，你就不怕出事？”
  小谢羞涩地低下头，左手捏着自己右手，一脸羞涩不安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好半天没吭声。看着她这样的窘态，我忽然有点不忍心说什么重话。
  我放下茶杯，柔声说：“我刚才是有点晕，不过现在好多了。时候不早了，喝完茶我就睡了，你也穿上衣服回去休息吧。”
  小谢垂着头说：“我不回去。”小谢的声音虽然低沉，态度却十分坚决。
  我纳闷地问：“为什么？小谢，我问你，这是你们梁局长的意思吗？”
  小谢抬头勇敢地与我的目光对视，她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一开始的时候是梁局长的意思，可后来是我自己想留下来陪你。”
  我狐疑地问：“这又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留下来陪我，哦，对了，是为了你转正的事吧？我回去研究研究，如果你的各项条件都过关，编制我帮你解决。”
  小谢又垂下头，低声说：“是，在我们这个小地方，如果没有编制，就等于没有正式工作，别人总觉得我们这些编外人员低人一等，所以我很需要这个东西。不过现在也不全是，就算是您不能帮我解决编制的问题，我也愿意留下来陪你。”
  这话我就有点不太相信了，从今天她的表现来看，这个姑娘很聪明，在场面上比较吃得开，也很清楚自己身体的价值。像这样的女孩子，如果说会无偿陪人睡觉，那几乎等于是天方夜谭。
  虽然眼前这个姑娘确实不错，为了她费点周章也值得，不过考虑到这背后的梁心芝和马步升，这两个人给我的感觉都是老油条，目前仍然分不清楚是敌是友，必须谨慎从事。我还是强忍住内心的悸动，决定今晚绝对不能让她在这里留宿。
  我说：“小谢，你回去吧。今天很感谢你能来陪我，你的事我记在心里了，回去就帮你想办法。就算是你们县里编制名额有限，我可以把你调到市里。”
  小谢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之色，她抬起头一脸惊喜地说：“真的？唐局您不是敷衍我吧。”
  我认真地说：“我向来说话算数，绝对不是敷衍你，但前提是你各项考核都达标，这对我来说还不算太难的事。”
  小谢猛地站起来，一屁股坐到我身边，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兴奋地说：“太好了唐局，我相信你。其实跟你说句老实话，之前梁局长打电话喊我来陪你喝酒，我心里还有点不情愿，以前梁局长也让我陪上面来考察的领导喝过酒，可这些人喝酒的时候什么事都答应得好好的，等吃完喝完拍屁股回去后，我的事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原来梁心芝目的还是利用这些年轻女孩子有求于人的心理，拉她们出来陪领导喝酒，其实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自己她自己的前途。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忽然对眼前这个女孩有点怜悯。
  小谢接着说：“可见到你之后，我对您的印象挺好的，温文尔雅，平易近人，跟我们说话很随和，一点都没有领导的架子。尤其是你痛打了那个恶少之后，我甚至对您都有点仰慕了。”
  这句话不知道真假，但确实很受用，听得我心里十分舒服，忍不住笑了笑反问道：“你刚才不适还说我温文尔雅嘛，可我发火的时候也挺不是个东西的。其实前面你看到的都是假象，我的真实面目其实很粗鲁。”
  小谢执拗地说：“对待恶人就要像你这样，决不能心慈手软。你看刚才那个马步升，还是公安局长呢，遇到恶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真让我看不起。”
  我笑着说：“马步升也没做错，如果换我在他的位置也会是那样。其实我倒觉得，马局长处理得十分得当，这才叫成熟。”
  小谢沉吟片刻，说：“嗯，你讲得也有道理，可你今天确实帮我们出了一口恶气，大家心里都还是很佩服你的。”
  我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不能继续和她聊下去了，否则梁心芝那几个人肯定以为我和小谢发生了关系，那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我说：“小谢，你是个好姑娘，我不想害你。你还是穿上衣服回去吧，我不能留你了，否则别人肯定会误会我和你之间有什么事。”
  小谢咬着嘴唇，低下头说：“我都不害怕，你担心什么呢？唐局，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网上的局长日记我也看过的……”
  哎，我这点事估计全省的人都知道了，我苦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过是个花花公子，现在却装得正人君子一样，这不像我的风格，对吧？”
  小谢笑了一下，窃笑着说：“我可没这么说，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此一时彼一时，我承认，我以前就是个花花公子，可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必须得收敛自己。而且今晚你留在这老梁和老马必然会知道，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小谢抬起头，望着我的眼睛问道：“可是如果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呢？你是不愿意，还是根本就对我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