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
作者:阿君      更新:2021-05-21 18:05      字数:16443
  “哼,既然夺了人家的城池,又何必非得对其家眷在施以毒手?是大丈夫,当在战场之,与对方一刀一枪的相搏。而非是躲在偏僻之处,偷偷对其家眷不利,此分明就是小人和卑鄙之徒之行径。再者一言,为人行事还需有个尺度才可。若是将事情做的过了头,就恐怕将来,会让自己因此而死无葬身之地?”祖大寿头也不回的,对着郝兵驳斥道。
  “呵呵,也不晓得,又是哪一位起意,要将冰雪城夺过来的?又是谁,把那么一个欢蹦乱跳的童子,活生生的推到了箭塔下面?又是哪一位顺说了城主夫人,将东北军给诓出城外?祖将军,你也莫要忘了,还有一句话说得也是十分的好。人在做,天在看。就怕,不等到了将来,有人即会死于乱刀之下?”郝兵嘴里也是十分不客气的,对着祖大寿反唇相讥道。气得祖大寿一只手紧紧握住剑把子,恨不得这就拔出宝剑和郝兵理论一番?
  最终,祖大寿将心头的怒气,又极力的向下压了又压。不再去与郝兵斗口。却是转过脸,对着此时,仍然把刀架与柳如是脖项之的萨仁高娃开口言道:“高娃,我们走。明日一早,我就带你离开冰雪城这个是非之地。也免得到时候东北军在返回来,你我在受了他人的池鱼之殃?如果你愿意回返中原?我就同你一同回去,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你我自此男耕女织岂不让人痛快?即使你不喜在中原?我也可以陪你去草原放牧。”祖大寿说完之后,就等着从萨仁高娃的嘴中说出来,我愿意随同与你一起到那天之涯海之角。
  可,萨仁高娃却是半晌默然无语。“哈哈哈,祖大寿你当真以为,高娃会和你这个半老夫子一起离开冰雪城,去过什么小日子去么?实话与你说,萨仁高娃早已然随了我了。你也就莫要再此多操这一份心了,你若是不信的话,你大可自己去问问她?看她对你怎么说?”郝兵徐步走到了萨仁高娃的身旁,轻轻伸过手去,将她的香肩揽在自己的怀中。就见,萨仁高娃也并不对其有所反感,反而是笑盈盈的,任由他就这么搂着自己。
  祖大寿狠狠瞪了这二人一眼,不发一语,转身就走出大殿而去。“不过是一对奸夫淫妇罢了,待我看你等将来结局又是如何?”说话声逐渐的远去,看祖大寿的背影,一时之间竟然显得,稍稍的有些弯曲?背影消瘦而落寞,在两人的眼中慢慢地消失,最终不见了他的踪迹。
  林丹汗深知自己,可是谁都得罪不起的。如今既然,郝兵愿意当了自己便宜的女婿?他又是目前冰雪城内唯一的主事之人,自然要好好的拉拢与他。再说,自己的闺女还跟了他,他又如何不能对自己照拂一二?林丹汗想到此处,忽然与嘴角处,浮出一抹喜滋滋的笑容出来。
  似乎已然看到了,自己立马与高原之,而那些瓦刺也好,鞑靼也罢,一众蒙古首领全都心悦诚服的,跪在高原下面的草地之。齐声高呼,天可汗……?正在林丹汗沉浸于自己的美梦中之时,萨仁高娃已将短刀收了起来。可在将刀收起来的一瞬间,却又故意的,在柳如是的额头轻轻地划了一刀。柳如是却并没有伸手,去试抹掉额头蜿蜒而下的血迹。一双眼睛放射出两道寒光,死死地盯着萨仁高娃。
  却见萨仁高娃微微一笑,对其言道:“怎么的?柳如是你莫非还要打算,在与我较量一番么?那也可以,不过,今夜里你将这座大殿里面,好好的打扫一下。我看外面可是又下起了雪?不要忘了,去把甬路的积雪也都清扫静了。还有什么,可以让你去做的事情了?”萨仁高娃说完,却是转头瞧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郝兵。似乎是想让他帮自己,在琢磨出来几个整治人的好法子,好用在柳如是得身似的?
  “那还不容易?稍待片刻,便要即将天明了。你可以命人,将那些使用过的马桶,都搜集到这大殿门口来。命她就在这雪地之中,逐个的将其刷洗干净。我这个主意如何高娃?不过,且先随着我去休歇一会?这天可马就要亮了,明日可还有许多的烦劳之事,在等着你我去处置?”郝兵说罢,这就打算拥着萨仁高娃一同离开。
  可刚走出几步之后,却又忽然记起来一件事情。对着她笑道:“方才险些忘了,这几日,城内有些混乱不堪。故此,我就在城内到处都设下了关卡,以防有人在趁机起事?为了避免麻烦,我便与你一面令牌,你可要仔细的将之带在身旁,莫要将其遗失掉?有了这面令牌,你不论想到城内何处,都是可以的,还可以调动有限的军校听你号令。并且,还可持着令牌出城。”郝兵说完之后,将那面令牌递与萨仁高娃的手中。
  萨仁高娃满脸欣喜地,将此令牌接到自己的手中。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了几遍之后,却忽然回头盯了一眼,正将头探向自己这面偷听着,自己与郝兵对话的那位柳如是。将眼珠转了一转,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其挂在自己的腰。便同郝兵互相的挽着手,走出冰雪大殿,直接够奔原先两人幽会之所。
  柳如是待这两个人离开之后,正要依从与萨仁高娃的吩咐,开始打扫冰雪大殿?可忽然一低头,竟看到在地不知是何人,遗有一物?一时不由有几分的好奇?将此物捡到手中,借着殿的火烛光望去,却是方才,郝兵给了萨仁高娃的那一面令牌。而她方才也偷听到了,没有想到,这面令牌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ya
  第六百章秦淮一艳葬清波,风卷云来八旗至
  第六百章
  自然,这面令牌原本就是郝兵随身携带之物。11而他作为东北军特战队的校尉,其携带的令牌,自然较起寻常之人更为有效。可以说有了这面令牌,不论拥有令牌的人想去何处,都变得十分的容易。柳如是小心的将令牌掖在自己的怀内,谨慎的向着冰雪大殿外面扫了一眼,并不增见到有人,在门口偷窥于己,这才放下心来。眼见大殿外的天色,此时已然慢慢地亮了起来。看起来,自己若是想要离开冰雪城?还需抓紧,莫要待天色大亮以后,到那个时候,自己便再也走不成了。柳如是脚步匆忙的,走出冰雪大殿,
  她一路专门挑拣那些,即阴暗又十分偏僻的街道行走。直接够奔城门口,现在所希望的,就是萨仁高娃还不增发现,那面令牌已然遗失,不会那么快的就猜到,自己竟然会拿着令牌混出冰雪城?只要自己一旦出了城之后,就立即赶奔前哨。兴许半路之上,就会与返城的东北军相遇上?
  柳如是在不通晓与军事,如今也猜得到,两处前哨均遭到八旗铁骑疯狂的进攻的事,绝对不会是偶然发生的?相反,很有可能的,就是前哨并没有发生任何的事。这一切,都只不过是祖大寿和郝兵一同策划出来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就是为了得到这座冰雪城,自己可以在此地称王称霸。
  一路躲躲藏藏的,终于摸到了城门口处。此时的城门口,早已经又换过了一班岗哨。已然,不再是祖大寿手下的关宁军,在此地把守城门?而是换成了郝兵的手下心腹,守在此地时刻留神观察着对岸的风吹草动。谨防返回的东北军队,对冰雪城展开暗中偷袭?虽然折桥已被收起来,可并不代表,这就当真能挡得住东北军的脚步?郝兵对于唐枫,以及他手下的那些大将,可是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尤其是这位冰雪城主,每每总是能弄出一些,让自己都闻所未闻的新鲜花样出来,每一回,他的那些花样都足以在冰雪城内掀起一股风暴。也让不少的人对其赞赏有余,并且争相模仿。如果说,东北军在他的率领下,可以飞渡折桥,并且还可顺手拿下冰雪城?那郝兵对此可谓是毫不怀疑的,所以,郝兵才将祖大寿的关宁铁骑换掉。将自己信得过的军校,派至此处严守城门把好城关,严防东北军不宣而至。
  萨仁高娃本来已经陪着郝兵,一同回到绣房之内就寝。可刚刚脱下繻衣,突然之间,又想起来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情?便先让郝兵上床榻之上等着自己,并对其慰唁,自己去去即来。可方要离开,忽然发现郝兵方才与自己的那面令牌,此时却是不翼而飞?郝兵见了,对此倒并不以为意,反又将自己所使用的令牌给了她去用。
  出了绣房,萨仁高娃的面容上,忽然浮出一丝得意的笑。看了看手中的令牌,又抬起头瞧了一眼,天际那轮正欲喷薄而出的朝阳,是转身疾走。拿着令牌,到了军校们休息之处,吩咐郝兵手下的军校,替自己备上一匹快马。并又带上十几个军校,一同策马扬鞭冲过大街,直奔远处而去。
  柳如是提心吊胆的凑到了城门口,正欲寻个人,让其帮着将城门打开?忽然听到有人,高声对着自己喝问道:“什么人?竟敢私自到城门这里来?此处已然封禁,任何人均不得随意的出入,速速的离开此地?否则,可要将你拿下,送到大牢里慢慢拷问?”随着说话声,几个军校已然将柳如是给围拢起来。
  柳如是的脸上,倒是不见一丝一毫的惧怕和慌乱的神色。到是十分坦然的,将那面令牌取出来,在几个军校的眼前一晃。然后开口对这几个人吩咐道:“我奉了郝校尉的密令,要出城去一趟。几位速将城门与我打开,不得迟延。否则,贻误了郝校尉所吩咐下来的事,便拿你等试问?”说完之后,又狠狠瞪了一眼众人。
  还得说郝兵的令牌十分具有威仪,几个军校眼见对方拿出令牌,急忙闪身将城门口让出来。那个方才对其喊话的军校,满面堆笑的,对着柳如是言道:“不知小姐有令牌在身,多有慢待了,小的这就让人与你将城门给打开。弟兄们,将城门打开,赶紧的放下折桥,好让这位小姐出城。”随着这个小头目的吩咐,手下军校七手八脚的将城门给她打开。同时,城头上也早有人将机关打开,将折桥慢慢地放下。
  柳如是不等城门完全的打开,就已然从刚刚打开一半的城门中间钻了出去。迅速的奔上折桥,朝着对岸奔过去。就在把守城门的军校,刚要将城门重新关合上之时?就见从远处的街道之上,疾驰过来十几匹战马。马上的人尚不增赶到眼前,手中已然是高举一物,对着城门前的军校高声喝令道:“立即将城门打开,速将城头上的钟鼓与我撞响?”马上的人,正是萨仁高娃。那几个军校眼见对方的手中,也是举着一面令牌,自然也不敢怠慢与她。更何况,她手里拿着的这面令牌,较起柳如是的那面令牌的规格还要高上一等。
  柳如是手中的令牌是银色的,而萨仁高娃手中的却是金色。两物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的。等几个军校把大门完全推开,萨仁高娃已是一马飞出城门而去。顷刻之间,战马就已然到了折桥口。萨仁高娃却把战马给带住,翻身从马上跳下来,走上折桥。双眼望着前面那个,正从折桥上飞快的朝着对岸桥头堡奔过去的柳如是的背影,不由冷笑了一声。于此同时,身后的几个军校也都赶到其身侧,一个军校稍稍低垂下身子,将头凑了过来。对其请令道:“夫人,是否要让我等将此人用箭射倒?以免她奔过折桥去?”此时,身后的几个军校,纷纷在身后将弩弓摘下来。将弓弦上好了,就单等着萨仁高娃一声令下,即可将柳如是射成一只刺猬。
  却见萨仁高娃笑着,对几个人摆了摆手,开口言道:“不用如此,我料她肯定奔不过桥的?稍待片刻之后,她定会返回到这里来的。你等就随我一同在此,等着看一出好戏好了?”可能是担心手下的几个军校听不明白,便又补充了一句道:“昨夜便已然接到了音信,听闻,八旗铁骑已经赶到了这里。为显示我等的诚意?我特将这个柳如是赠与八旗铁骑。哈哈哈,试想到时候,那个唐枫若是听说,他的侍妾被八旗铁骑给掳捉了去?脸上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自然,他也暂时顾及不到冰雪城,会首先与八旗铁骑先拼个你死我活的。而我等趁此时机,也好将冰雪城完全接收过来。呵呵,不过,这可并不是我的主意?”萨仁高娃一时高兴,竟然将实底与手下的几个军校和盘托出。足可见其心中,对此事的喜悦之情。那几个军校听了之后,不由互相彼此对视了一眼。
  “我说桥上的如是妹子,你可要仔细的想好了?到底要不要当真过桥那面去?可别等过了桥之后,再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听姐姐一句话,还是趁早回来的好。我这可都是为了妹子你着想的呦?”萨仁高娃突然,对着柳如是的背影喊了一嗓子。柳如是正发力朝前疾奔,突闻背后的这句话,脚下不由稍稍的停顿了一下。可旋即又继续朝着对岸的桥头堡处跑去,只要过了桥头堡以后,在走上一段的山路,即可进入深山之中。到那个时候,也就可从萨仁高娃和郝兵的掌控之中脱困而出。至于,萨仁高娃对自己所说的这几句甜言蜜语,明显是嘴不对心之言。
  就在柳如是奔到了折桥中央处之时,忽然惊愕的站住,一脸吃惊且恐惧得神色,向桥头堡的方向眺望着。就见从远处,慢慢整齐有序的,并排走过来几十队列的,手中持着长矛和雪亮长刀的骑兵。这些骑兵,却并不是冰雪城东北军的骑兵。而是八旗铁骑,不晓得他们如何会如此凑巧得赶到了这里?
  柳如是忽然明白了,自己能如此轻易地出城?却是中了萨仁高娃的圈套,她一早就晓得,在桥头堡这里有八旗铁骑再镇守着。故此,才故意把令牌落下,让自己捡了去,给自己带来莫大的希望之后?却又紧跟着出来,准备看自己凄惨的结局。看起来,最毒妇人心的这句古语,始终都不增错过。
  尤其是这萨仁高娃,明显和一般的女人不太一样。过于热衷与权势,这才与冰雪城内的两位大将有所勾连。柳如是将鬓边被风吹乱了的青丝稍稍整理一下,转过头,瞧了一眼站在桥头的萨仁高娃。忽然朝着她笑了笑,接着开口对其言道:“萨仁高娃,你这一番算计,自是不错。可,世上之事却并不是你想如何就会如何的?你当真以为?我会怜惜与我这条性命,反让那些鞑子来毁掉我的清白,而使我家公子蒙羞么?我想,你恐怕是要对此失望了?不过,待我到了另一边,我会拭目以待,看你的结局,又会比我柳如是强上几分?”柳如是说罢,攀过折桥扶栏,便纵身跃入冰冷刺骨的太子河水之中。水面上只浮出一片漆黑如墨的青丝,在水波上婉转流连,一会,就此没入深深的河水中。
  第六百零一章昔年戎虏犯榆关,一败龙城匹马还
  第六百零一章
  萨仁高娃并不增想过,这个柳如是居然是如此贞烈的性子?竟然宁愿投水自尽,也不愿以苟活于人世之上。怔愣片刻之后,带着十几个军校,转身走回城中,对着把守城门的军校吩咐了一句道:“速将折桥扯起,城门也与我关严实了。没有郝将军的令牌,任何人都不得私自命人打开城门,恭迎八旗军入城?”说完之后,翻身上马,冲着自己的住处奔去。至于落进河中的柳如是,绝无幸免还生之理,河水即深又是如此的寒凉。所以,萨仁高娃认定了柳如是如今是死定了,也自然不用去使人到河中捞取她的尸骨去。
  萨仁高娃此刻可算是志得意满,终于将那位唐枫的侍妾给逼的投了河。这也算是报了当年,她爹跟唐枫提亲,却遭到其拒绝的羞辱。返回自己的闺房,与郝兵又好好地嬉戏了一会,二人这才互相搂-抱着,就此沉沉的睡了过去。天光大亮,听了一夜城内厮杀声不断的百姓们,战战兢兢的悄悄将自家的院门打开半扇,偷偷地向着外面的街道上张望着。只见大街之上,并没有似众人想象之中的那番血腥的场面。
  反而是,一如往日那般,就似古潭里的潭水一样波澜不惊。慢慢地,街上的行人也增多了起来,也渐渐的热闹了起来。不得不说,老百姓们的心里,始终只是想过好自己的日子而已。不论此时的冰雪城内由谁来掌管,只要让他们还能继续的平静和祥和的生活就可以。哪管你是称王称霸?只要别来扰乱其日常在街头巷尾处讨生活便可。
  此时,在冰雪大殿之中,佟六爷正在殿中,来来回回的踱着小碎步,打量着殿中的各种摆设,还有那些柱子上的雕花和镌刻。边看边不住地点头赞叹着,甚为这些汉民百姓的创造力而惊艳不已。只是纳闷,为何他们对于这些东西如此的精通?却依旧是打不过满洲八旗铁骑?兴许,是他们已经忘了如何去与对方打仗吧?
  佟六爷如今已然在这座大殿里,来来回回的走了不下与上百圈之多。可还是照旧不见那二位,赶着上大殿里来议事?本来,与他们二人早都商议好了的。一旦若是真的拿下冰雪城之后,就立刻放八旗铁骑进城,帮着稳定城内,避免有人在趁此时机突然发难?毕竟,城内的百姓们多少,还是在心里向着东北军的。只是没有人跳出来挑这个头罢了?果真有人不惧生死,出来登高一呼,恐怕任你郝兵手下的军校如何得厉害?凭你祖大寿如何得智谋过人?最终,还得被这群普通至极的老百姓给收拾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八旗军进城。
  对于郝兵还有祖大寿,二人所住的宅院的地址?佟六爷倒是对此十分的门清,只是碍于自家的身份?如果当真厚着脸皮登门,去与他们就八旗铁骑入城一事,进行三方面会谈的话?就怕他们到时候,还会对自己来上一个狮子大张口。对自己提出各种各样的较为严苛的条件,只要有一条,不增使之满意的话?那以往那些,经过商议之后定下来的事情,也都会就此被彻底推翻。不是佟六爷不相信与这二人,有的时候,防人之心不可无。
  就在佟六爷走到第一百零一圈之时,忽然听到,从大殿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急忙扭过脸向后望去。正是祖大寿走进冰雪大殿中来,只是今儿得祖大寿,脸上阴云密布,似乎随时都会雷霆交加。佟六爷急忙走到他的跟前,对其笑着言道:“祖将军这一夜,照实是辛苦的紧了?不知郝头领如今身在何处?我们也好细细的商议一番,究竟该何时放八旗铁骑入城的相关事宜?毕竟,你们手下的军校也不是很多。一旦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之事,就怕这些人马到时候,亦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不知将军意下如何?”佟六爷说完之后,便瞅着眼前的祖大寿等着他的回言。
  却见祖大寿只是略略的点了点头,冲着自己哦了一声,就不再有下文了。反而是这就要打算转身离开冰雪大殿?将自己就给扔在这里,不做理会,这让佟六爷的心理,升起一股不算太好的想法出来。暗自琢磨着,莫不是他们顺利的得过了冰雪城之后,这么快的,就打算将自己给扔到一旁?还要打算说些什么?可就见祖大寿却不打算往下听了,是直接奔着冰雪大殿门外就走了出去。就将自己给敦在大殿之中,瞠目结舌的注视着他的背影,正逐渐的淹没在门口的,那一片阳光之中。若不是自己离不开这座城池?佟六爷早已出了城,将八旗铁骑给设法弄进城中来?
  “祖将军,莫非你等皆是言而无信之辈?当初,我可是帮了将军不少的忙?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这么算了不成?还是,你等汉人久已习惯如此。若长此以往,还有谁敢与你等结盟?呵呵,原本以为祖将军,本也是一个奇男子大丈夫,这才命人冒险将你的家眷,从大明朝替你接了出来。即使在下不说,你心底也自是十分的清楚。一旦朝廷获知,你已经跟着唐枫到了冰雪城,朝廷定会将你的家眷一网成擒。即使朝廷并不知晓此事?可那些大明的汉官,对此事又岂会不晓得,他们又会如何去对付你的家眷?”佟六爷如今,也是真的有些情急起来。
  索性与祖大寿将面皮扯破,逼迫着他,眼下就要对自己做出一个答复来。祖大寿本不予理睬与他,可一听到家眷两个字,心内突然猛省过来。自己如何为了一个妇人,却忘了自己的家眷?尤其是自己的老娘,如今可还在这群满洲人的手中,总不能说,就不要了自己的老娘了吧。只得把身段放下来,转过身复又走回到佟六爷的身畔。
  “六爷,并非是我祖大寿不肯帮你?可你也看到了,我的麾下已然死伤殆尽,如今人数区区可数。如何能做的了,这冰雪城内旁的人的主?既然六爷是如此的直性子人,那我也把话亮开了,说与六爷来听。郝兵此人,就是一匹喂不熟的恶犬罢了。想当初,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校罢了。却被唐枫一眼相中,自此青云直上。结果如何,相信六爷也都看在眼中了。如今,六爷可谓待他不薄,可他又是如何来对六爷的呢?多的我就不说了,只要六爷能把郝兵说动了心,打开城门,迎八旗铁骑进城的事情,可谓轻而易举。六爷,我府内尚有一些紧急之事,还要我亲自去处理一番,先于六爷告辞了。”祖大寿说完之后,是头也不回的,就这么大踏步的离开冰雪大殿而去。
  佟六爷发了一会的呆,忽然计上心头处,不由摇了摇头,轻轻地笑了笑,随即也转身出了大殿。唐枫和二来,终于下到了那处绝崖峭壁的底下。而此刻天早已黑了下来,只得点起火把来,哥两个仔细的四处寻找着那只白虎的下落。直寻了大半夜的光景,才在一处山环里,见到了那只白老虎。
  此刻,那只白虎早已经被摔得七窍流血,死得不能再死。白虎是找到了,可二人又上上下下的找寻一番,却并不见那株不老草的踪迹。最后,唐枫忽然想起来,在那只白虎跃下山涧之时,是以虎嘴将那不老草给叼住的。便伸手,将虎嘴掰开,果然见那不老草,好端端的含在老虎的嘴中。他便将那株不老神草从虎嘴里掏了出来,可喜的是,那不老草是一点都不增折损。唐枫将之谨慎的收好,再看二来那面,已经用一柄短刀,将那只白虎给开了膛破了肚。
  “枫哥,今儿你我也尝尝,看这白老虎的肉有何特别之处?至于这张白老虎的皮?这东西可实在是较为稀罕,便正好铺在那把铁王座之上,这样一来,定会显得更为威仪。”二来一边于唐枫闲聊着,一边手脚麻利的,用刀将老虎的肉割下一大块来,将肉穿在木棍之上,便放在木架之上,在火堆上来回的翻烤着。
  工夫不大,一股沁人心扉的肉香早已传了出来。二来用短刀割下一大块肉,以刀尖挑与唐枫的面前。待其伸手接过去之后,这才又给自己割下一块肉,大口大口的吃将起来。“枫哥,你说,这不老草当真能把戴梓给医好了么?我怎么看这件事有些比较悬呢?这位函可大师会不会也与那位邋遢老道一个模样?”二来话中的含义,唐枫自然是明白的。知道他是怕函可也是说一套做一套,只是说大话的主,却并不干一件实事出来?可他又如何能晓得这函可是个什么样?
  两个人吃过了晚饭之后,便靠着火堆旁,一边聊着天,逐渐二人慢慢睡了过去。等天色刚刚蒙蒙亮起来,二人就已然起了身。昨夜,二来将那张白虎皮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就将其折叠起来。今天正好直接将其背在身上,就是剩下的那些虎肉,照实是有些不太好办?如果就这么将虎肉丢弃于此地,岂不是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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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零二章山中日短夜恨长,无名逆匪何称雄
  第六百零二章
  唐枫略作沉吟,又抬起头朝着四处望了一望,最终做下决定。1,对二来开口言道:“二来,我观此处离着第一个前哨十分的近。莫不如,或是你我找根粗些的棒子,将虎肉给他们抬过去?亦或是,让他们自己到此地来取。这样,正好去他们那里要上两匹马,也好能早些返回冰雪城,将这不老草给戴梓服下去。”说完之后,抬头看向二来。
  却见二来摇了摇头,不赞成道:“枫哥,到莫不如将这虎肉埋在这雪下。待有了空闲时间,在命人到这里将之取走。如今,你我还应当早些赶到第一个前哨再说。我这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总是感觉到冰雪城那面,似乎已经出了什么大事一般?”说到此处,二来的面色越发的沉郁起来。
  唐枫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将那虎肉以冰雪遮盖起来,并在上面留下一处记号,这才与二来一同朝山上登去。从山上下来之时,可说顺风顺水,十分的容易。可此刻上山,却要比昨日下山的时候难上万分。两个人一前一后,互相牵扯着,一步步地向山顶处攀行。只要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从这山上滑到下面的深渊之中。
  两个人一口气,终于登到了山顶。站在山上,向着远处前哨的方向眺望着。“二来,看起来你我还得花上一日多的工夫,才能越过这几座高山。可恨的是,那两匹战马竟然挣脱开丝缰逃遁了。否则,岂不早已骑着马顺着山道回去了?唉,方才割下几块虎肉来好了。此刻又已经天近正午,你我这午饭还是依然无有着落。”唐枫居然发了几句牢骚,这可真让二来为之惊异不已,不晓得这么一个铁打的汉子,如何也会有这么一面,较为脆弱的时候?
  “枫哥,如果只是因为这晌午饭无有着落,而有些担忧的话?那大可不必了,我昨夜,已经烤了不少的虎肉,都收在了挎袋里。诺,先喝点水,润润喉咙,你我还得抓紧下山,决不能在这山上过夜。否则的话,定会被冻僵。”二来说完之后,果真伸手从身上的挎袋之中,取出一大块虎肉出来。而唐枫在地上生起一堆柴火,将那虎肉串在树枝上,拿在手上来回的翻烤着。不大工夫,虎肉已然被火熏烤的热热呼呼,唐枫取出短刀,将虎肉一分为二,将其中的一块递与二来。
  待吃过虎肉之后,继续又朝着山下进发。入夜,居然在山脚处寻到一个山洞。二人躲进山洞里,靠着火堆旁边,终于睡了一个暖和的觉。平明,还是继续踩着山上厚厚的积雪,登山下山。第三日,第四日,终于越过了这几座高山。站在这最后的一座大山上,向着山下扫了一眼,却愕然的发现,山脚下竟然住着三五户的人家。
  两个人一连几日,都不增安下心来,踏踏实实好好地休歇一下。更不用说,再好好的吃上一顿像样的饭菜。突然见到有那么几户得人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照实令两个人对此感到有些惊喜不已。如今最盼望的一件事情,就是躺在热乎的炕上,好好地解解这身上的乏困。可以说,现在的两个人只要头一挨到木枕上,定会迅速的睡过去。
  “呵呵,二来,你我先到那几户人家里去小憩一下。如今,已然无需再去翻山越岭的了。好好地休歇一夜,明日赶路也好能快上一些。”说完之后,是奔着山下几户人家的方向,直接就从山上出溜下去。等两个人一身是雪的,站到了山脚下之时,忽然就听得,前面一户人家的小院当中响起一阵狗叫声。随着这声狗叫声响起,旁边的那几户人家的院落里,也同时响起了狗叫声。此时,日头已然悄然滑落到了大山的背后,天边仍然留下了最后的一道余晖,而天色也似黑为黑之际。屋中的人,听到院内的狗叫声,急忙走出来,先将狗喝止住,这才将柴门打开,探出头向门外头扫视着。
  唐枫定睛望去,却见门内,露出一颗毛蓬蓬的脑袋出来。仔细一看,却是一个白发苍然的老者。“你们是何人?从何处来?又因何事叫门?”老者十分警醒的,看了看二人身上挂着的刀剑。将身子又极力地向门内缩了又缩,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柴门关上,反身奔回屋内去?
  “老丈,我等非是歹人,乃是入山采参的参客。如今,刚从大山里出来。你看这天色已然大黑了下来,又天冷地冻得,还望老丈能发发善心?容我们兄弟再此地讨个宿?只需让我们在这里过上一宿,天明我们兄弟就立即赶路去。并且,我等绝不会白了老丈的,二来先取出二十两纹银给老丈,也好让老丈能将心放下来。”随着唐枫的话音方落,二来就已将银两从银袋里取出来,随手递到老丈的面前。
  那个老丈,久处深山老林之中,不过是靠着山讨生活的人。如何见过这许多的银子?一时之间,双目不由怔怔的,只顾盯在了那块银子上,竟然一时没有听清楚唐枫说些什么?片刻后,喉咙跟着上下滑动了两下,用力的咽下一口吐沫。这才把目光收回去,正在唐枫和二来以为,他跟着就会将柴门打开,也好放二人进去之时?
  忽然老者将身子缩了回去,将柴门重新又关上。站在门内对着二人言道:“两位老客,不是我们山里人不好客?硬往外赶老客们。实在是我等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再此还是劝两位老客一句,趁早抓紧时间赶路,千万莫要在这一片山林子里逗留过久。否则?定会有杀身之祸。”说完之后,就听得院内传出,嘎吱嘎吱脚踩在积雪上的动静。似乎那个老者,正准备转身回到房内去?二来有些摁压不住性子,急忙对着院内又喊了一句道:“老丈莫要担心,我等都是习武之人,根本就不怕有何杀身之祸?只要老丈能让我等在此过上一夜,天交五更,我等就立即上路。且,会与老丈三十两过夜银子。”二来的这句话,似乎让那院内的老者不由有些动意,一时间,院内嘎吱声也停了下来。似乎老者正在琢磨,此事究竟是可行还是不可行?可恰在此时,忽然听得屋内有一个老妪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说,你这个糟老头子,如何越活越是胆小如鼠了?你年轻之时,不也换常入深山里去采参么?那门外的两位老客,定是已然劳累的狠了。否则,岂会来此地借宿?与人方便自家也方便,你还不赶紧把门打开?我这就去将大锅里烧上水,也好给他们热些饭来吃。毕竟这山里头,一入了夜里,这寒气都能冻透人的骨头。”那个老妇的声音,忽然静默下来。紧接着,那个老者嘟嘟囔囔的回了一句道:“你也不过是贪图人家的银子罢了?可莫要忘了,哪位大当家的,前几日可命人到此传过话,莫要容留陌生人在此处过夜。若是一旦听说了谁家竟敢违抗他的军令?便把房子给点着了,人也就地处死。你虽然是挣了银子,可也得有命去花它才行?”老者边说,边又将柴门给打开来。
  一见唐枫和二来两个人并没有走,还是在自己的门前站着。老者的脸上神色,变得越发的难看起来,又想了一想,正欲开口对二人在说些什么?忽然那个老妇的声音,又从院中传了出来。高声喝骂道:“你个死人头,还杵在门口吃些北风作甚?还不抓紧,将老客们让到屋内,也好让人家,好缓一缓身子?”听的出来,这老妇年轻之时,也定是十分的泼辣。那个老丈再也不敢怠慢,急忙把柴门口让开,对着二人一点头,示意与二人速进院内。
  待两个人进了院中之后,反身将柴门关上,便将二人往屋内让。便在身后对着二人言道:“两位老客,并非是我不近人情,我也晓得入山讨生活的老客们的辛苦。只是,再辛苦还有自己的命主要么?我这也全都是二位好,既然二位进来,那就尽管在此地好好地睡上一夜。明日,天交五更之时,我就将两位老客唤起,也好抓紧时间去赶路如何?”听着老丈的声音语气之中,尽是对二人的哀求之意。
  唐枫点了点头,转过头,对他回言道:“那是自然,到时候,就有劳老丈将我兄弟二人唤起去赶路。二来,凑足四十两银子给这位老丈。毕竟山里人家的生活,也是十分的清苦。大家都是平头百姓,当互敬互助一些。”二来听了之后稍稍的撇了一下嘴,却还是取出十两银子,连同那三十两纹银一起,交递到老丈的手中。
  那个老丈眼见这银子,是翻了翻的往起来涨,竟一时被赫得,有些瞠目结舌起来。“这怎说?方才不是说好了么?二十两银子都足够足够的了,可以说,就那二十两银子,都尽可将我这院落都给买下来?你这又增添二十两银子?这如何使得?让外人听见了,还不得说我等山里人不识好歹?专门坑杀过往老客的银两不成?这银子,你们速速的拿回去。否则,便干脆将这小院与了你等。天色大亮的时候,我们两个就立即离开此处?”这老丈越说,越发的有些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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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零三章今夜未知何处宿,白雪万里绝人烟
  第六百零三章
  唐枫听到老丈的这几句话,好悬没乐出声来。二来也笑着,瞅了一眼这个老丈。“多谢老丈的美意了,这银两既然我等拿出来了,自然也就没有再将其收回去的道理。至于这所宅院,老丈你还是自家留着好了,我等自有住的地方。如老丈方便的话,可否带我等去看一下,让我兄弟二人睡觉的地方?”说完,瞅着眼前的这个老丈,等他来给自己兄弟二人安排一个地方好住下,明日一早再赶路。
  那个老丈将手中的银两再度举了起来,正要在于他们两个人客套一番?可忽然就见一道身影,迅疾得从屋内奔了出来。不等这老者有所反应?早一把将他手上托着的那几锭银子,一股脑的都给抓了过去。倒将唐枫还有二来给唬了一跳,二人急忙各自将刀剑拽出来,拢目光仔细的望将过去。
  那个老丈一见如此场面,也给吓了一跳。急忙将自己的身子,挡到两个人的跟前。对着二人央求道:“两位老客,还望能够手下留情。那不过是我的那个死老婆子罢了,若惊扰了老客,那小老儿在此替她陪礼给二位了。只求二位能够饶了她的一条性命?小老儿,宁愿将银两如数奉还。我说,你这死老婆子,如何就只认的银子?莫非,为了这银子,就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还不赶紧的过来,把这银子还给这两位老客?”那个老妪嘟着嘴,皱着有些快掉光了的眉毛,步履蹒跚的走到三个人的身旁,将手举了起来,递与唐枫的面前。
  对其有些幽怨的言道:“这位老客,我当家的说得对,怎好收过路老客的钱财?这银子,你便收了回去好了。我那锅里的饭也给二位热好了,请二位到南屋里炕上先暖合一下,让我当家的把炕桌与你们摆上。我这就将热薯饭给你们端送上去?”那个老妪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可那手却依然不肯松开,把银子给予二人。
  看着,站在自己二人眼前得这个老妪,真是有些让人不敢轻易相信?方才那个走路如同一阵风一般的人,莫非当真就是这个,如今走几步路,都要停下来,在喘上一阵的老妇人不成?这件事情,可真够稀奇古怪的了?只能说这银子的魅力,可真是无穷无尽的。足可让一个人为之疯魔。
  二来看了一眼这个老妪,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老娘,便将她的手给推回去。对其劝慰着道:“这位大娘,莫因此而不安,这银两既然给了你们,你等就将其收下好了。也好能将这宅院好好地修缮一下,再买些必要的工具,明年也好能开块荒地,种上一些粮食,够自己吃用足以。”说完之后,便转身对着那个老丈望了一眼。唐枫也接过话来道:“就劳烦老丈带我们去休歇之处如何?”那个老丈这才点了点头,又狠狠瞪了一眼那个老妪。
  转身,那个老丈在头前引路。北方的房子,进了院子之后,迎面就是正房,两边则是厢房和鸡鸭舍,亦或是用来圈牛的牛棚。当然,以这种深山老林之中的房子,就变的简易许多。那两边的厢房,一边是堆放着各种农具等家什。另一边,就是专门留给来此讨个宿的人住的。
  而这几间房子里,都是搭的火炕,这亦算是北方一大特色。厢房里的火炕,是专门就在火炕下,直接修了一处灶坑,可以将火在此引燃,炕亦是烧得十分的烫人的身子。而正房就大为不同起来,专门在火炕和锅灶中间砌起了一道火墙,起着里外勾连作用。大多数人家都是用土坯砖来砌成墙和炕的,少数人家有钱之人,则是以青砖砌成。一般说来,正房烧热火炕,多数都是接着做饭之际,就直接顺带着把炕也烧热乎了,因锅灶和火炕是连着的。待做完了饭之后,只需在灶坑里留了一把闷火,让其慢慢续着柴火。这样一来,足可保证睡在炕上的人一夜不冷。
  让唐枫和二来大为吃惊的,就是这位老丈,居然把这正房让与二人来睡。而他们两个人,却是宁愿要到厢房,那个留给来客休息之处去安歇。二人推辞几回,那老丈却是坚辞不受,二人也只得依从了他。盘着腿坐在暖呼呼的热炕头上,两个人凑在炕桌跟前,边吃饭边于那个老丈闲唠嗑。而在一旁,还有那个老妪相陪,也时不时的插上一嘴。只是,当唐枫问询到,方才这个老丈嘴里所说的杀身之祸的时候?他却把话给故意的岔了开去。
  吃过了饭,二来和唐枫就躺在炕上,准备休憩。那个老丈将油灯给二人留下,而他自己则是和那个老妪,也不知在何处拿出一个破灯笼出来,挑着出了正屋,直奔厢房而去。山里的夜,即使是春秋之际,也是冰凉刺骨的。何况是严寒的冬季?好在,睡在火炕上,根本就体会不到外面的那刺骨的寒冷。
  窗户外的北风,扯着破喉咙在外面吼叫不停,将窗户纸吹得也是簌簌的响个不停。那轮弯月,似乎已然停下来,驻守在窗户一角。一道清凉的光射下来,将窗户纸也映的透明起来。就在夜深人静之时,房外的山道之上,似乎响起来一阵时隐时现的马蹄声。可这并不能将唐枫等人惊醒,二人依然睡得十分的香甜。
  就在两个人睡得,正是十分香甜之际。忽然就听得小院门口,似乎有人正在大声的对着院内的人喝骂着?“你们这些汉猪,还不赶紧的将院门打开?再要迟延片刻,就将你等房子点燃?”随着说话声,又紧跟着传来几声,用脚踹着柴院门的动静。二人不由均被惊醒过来,屏住声息,偷听着外面的动静。
  “来了来了,请二位军爷,莫要再踢这门了?再若踢上这么几脚的话,那这门可也就倒塌了,小老儿这就把门给你打开。”说话的人,正是那个老丈的声音。随着说话声音,传来打开院门的动静。就听的院外的那个来人,又高声对着院内的老丈喝问道:“你家中可是留了外人在此处过夜?”两个人听到这么一句话之后,再也不敢将油灯点起来,好查看一下外面的动静?只是将衣袍偷偷的穿戴好了,又将刀剑拿到自己的手中,继续听着外面的动静。
  就听的那个老者,恭谨的对着他们回应道:“回两位官爷的问话,并不增有外客到此处讨宿?”可刚回答完了问话,忽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似乎是那个老丈的脸上,挨了对方的一巴掌。就听的方才那个问话的人,又对其大声的喝骂道:“你这厮,莫不是故意的来讨死不成?竟胆敢以这话相欺与我等?我们是一路顺着两双脚印过来的,而那两串脚印,就是到了你们的家中。你还敢说没有?”与此同时,就听的又有一人开口言道:“你理会他做甚?索性直接把他杀了,在进去找出那两个人来,岂不更要直接一些。”随着说话声音骤停,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随即响起来。唐枫和二来听了之后,当真是吃惊不已。没有想到对方说杀人,就真的动手把人给杀了。
  可还没有等两个人冲出去?就听的从厢房门口传出一声惊呼,:“老头子,你这是怎得了?你们又是谁?怎敢……啊……”听声音却正是那个老妪。只片刻工夫,还没等二人冲出去,这一对老夫妇就一同命归西方极乐。“二来,看起来人已是救不下来了,你我当小心谨慎一些。我从这面窗户出去探个究竟?你从北面窗户跳出去,绕到这些人的背后,待我这面一动起手来,你便也紧随着动手即可。这样,也就等于给那对老夫妻报了此仇。”唐枫说完之后,将腰上的赤霄剑抽了出来,持在手中。半蹲着身子,伸手指,将窗户纸捅出一个细微的小洞出来,随后躲在窗户一旁,朝着窗外头偷窥着。而二来,也急忙跳下地,奔着北面窗户直扑过去。
  透过窗户上的小洞,就见小院的柴门口处,立着几匹战马。马上坐着几个,身穿短身毛皮,头上戴着一顶专门遮风挡寒帽子的大汉。此刻,就见那几个人,纷纷从坐骑上一跃而下。各自将身上的佩刀拔出来,相互打了一个手势之后,其中的三个人就朝着厢房门口那面而去。
  而另外的四个人,却是直接奔着正房而来。眼瞅着到了正房的门口处,其中的一个人,扭回头,对着另外的三个人摆了一下手。示意与其,噤声而行。眼瞅着此人轻轻靠了过来,却并没有向着门前走过去。反而是,直接来到了窗户跟前,也学着唐枫的方式,用手在嘴中沾了一下,轻轻将窗户纸慢慢洇破出一个小洞来。随即,将眼睛凑了上来,朝着漆黑的屋内四处的打量着。而唐枫,早就将身子躲在一旁。
  第六百零四章好是悲歌将进酒,不妨同骑惜馀春
  第六百零四章
  眼看着二来已经顺着北窗户潜出屋外,唐枫将宝剑顺了过来,慢慢对准窗户的哪只,正向着屋内窥视着的眼睛。猛然将宝剑隔着窗户,就狠狠地刺了出去,正扎进此人的一只眼睛。随着‘啊’得一声惨叫传出来,因恼恨他等平白无故的就随意的杀人。唐枫的手腕一抬,将宝剑再此人的眼眶里转了一圈,这才把宝剑拔出。紧跟着,急忙向炕一滚,身子就已然从炕滚到了地。可恰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嗤嗤声,无数根羽箭穿过窗户纸,胡乱的朝着屋内窜进来。而此时的唐枫,已然是将身子伏在炕沿下面。
  任那羽箭射的再急,也是分毫伤不到他。可即使是避过了羽箭,却将自己也困在此地。不敢将头探出去,寻条路也好离开正房。而外面的人似乎也猜到了,这波箭雨并没有射中房内的人。紧接着,就见两根火把翻着跟头的,被人从已被箭射的破破烂烂的窗户之中投进房内。落在地的倒还好说,可随后第三根火把,却是落到了火炕。
  立时就将炕的被褥给引燃,火头也腾得一下就烧了起来。火舌不仅仅是舔着窗户的木棂还有白纸,也越发有扩大的趋势,逐渐的将整个火炕的东西尽都给点燃。摆在炕头的那两个炕柜,此刻也正被大火给吞噬掉。而房门口那里,也早被外面人用火把给点着了。如今,也已变成一扇火门。
  如今的唐枫,是无路可走,活活的困守在房内。更让人可气的,就是外面的羽箭,还时不时的射进来几支。而他本打算,若实在不行,也从北面窗户跳出去。可屋外的人似乎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此刻的北面窗户亦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唐枫撕下一块布,寻到锅灶旁边,就着铁锅里的水将布沾湿了,罩在自己的口鼻之,以避烟火之毒。此刻,就盼望着二来能够绕道这些人的背后,对这些人来次突袭。这样一来,自己也就有机会从房中冲出去。眼瞅着,屋内四周尽是烈焰飞腾,让人都根本无处可躲。可是屋外依旧毫无动静,除了那几个来此地杀人放火的人之外?二来竟似乎是已然自行逃走?当然,他对此是绝对不肯相信的。若说旁人见到自己落了难之后,有可能会背叛与自己,大概他会相信的。可是二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二来,和自己乃是一起长起来的发小。相互之间,情同亲兄弟一般,彼此亦可谓知根知底。
  屋内越来越热,大火已将房梁都给引燃。看起来,若再不设法冲出去?自己最终,也就得葬身在火海之中。就在此为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听到门前有人惊呼一声。紧接着,就听二来高声喊喝道:“枫哥,你可还好?趁此时屋前无有多少人,赶快出来。”唐枫答应一声,眼见着外面的弓箭此刻也已停了下来,急忙弯着身子,想寻一物,将已被火给封拦了的窗户撞开。只是屋里头的那炕桌也好木凳也罢,早就着起了火。
  一时半刻,竟然没有寻到一个可将窗户撞开之物。可忽然之间,想起来有一物可以取来用。急忙奔到锅灶旁边,伸手就将铁锅抄在手中,又再度奔到窗台前,对着窗户就投掷了过去。啪嚓一声,窗户的木棂被铁锅击碎,着着火的木头四处飞溅,窗台处已然洞开。一股子冷风,猛然吹了进来。
  屋内的火苗子,被这突然吹进来的冷风,给刮的一闪一暗,借着复又越烧越旺。唐枫跳到已遍布火焰的炕,接着就纵身跃出屋外。脚刚一站到地,一眼就望见了,二来此刻正守在小院的柴门前,与六七个人争斗的十分激烈。看情形,似乎是那几个人打算冲出去,好找人过来帮忙。
  可却尽都被二来给拦在院内,此时,几个人如同发了疯一般,拼了命的朝着二来攻击着。唐枫看了看几个人,干脆蹑足潜踪靠到几个人的近前。因恼恨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胡乱的杀人。自然也无需跟他们来明面的,索性偷偷靠到几个人的身后,举起赤霄剑,宝剑从一个人的后背,就直直的扎了过去,直接穿透此人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