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受！”万抗松袒的身体。
  伊芙儿没说话，只是笑，抽身起来穿了衣服。
  万抗一个人躺着，闭着眼，他觉着自己很奇怪，之前虽然看了不少录像，但现实中总觉着男女间这种事很复杂，所以有太多盼顾，比如要先和谁发生，再和谁发生。可现在和伊芙儿这么一来，以前的想法全没了。
  “我超脱了。”万抗绵绵地说了这么一句。
  伊芙儿正在梳头，听万抗这么自言自语，扭头看了他一下，一张平静的脸，身体里却是一颗极度跃动的心。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做法，或许这会把万抗引向一条迷乱的是非之路。
  “我要提前回去。”伊芙儿想了想，“即使不回去也不能跟你在一起，尤其是要装成施上进的女朋友去骗你女朋友。”
  “咋了？”万抗抬起头来看着伊芙儿，“不是说好的嘛？”
  “那是我的不对。”伊芙儿摇摇头，“不能那么做。”
  【084】 送行
  伊芙儿要回去了，万抗有点舍不得，伊芙儿看得出来，说等他会环洪的吧，她会好好服侍一番。万抗笑笑，说一言为定。
  最舍不得是施上进，这个初尝销魂之事的家伙，蛮以为这次能撒欢几天，没想到第二天人家就要离开。
  “万抗，怎么回事？”施上进一脸沮丧，“不是说好要过几天的嘛。”
  “唉，女人就是反复无常。”万抗摇摇头，“这个伊芙儿尤其是，不过得承认她是个好人，好事不一定做多少，但起码一直有颗好心。”
  “说什么了你。”施上进道，“我可没想那么多，就是觉着自己还不尽兴。”
  “等放假会环洪再继续吧，嘿嘿，我理解你的心情，来日方长嘛。”万抗笑了笑，“上进，可别陷进去，翻身下马便无情，你那妞，玩次就算了，下次换新的。”
  “没打算玩感情。”似乎上进呵呵一笑，“不过我要了人家的电话号码，兴许假期回去我会找她。”
  “别乱找。”万抗道，“你得先找我，然后我帮你安排，否则到时朝你要费用，即使打半折也够你傻眼的。”
  “那在这事上，我不是一点隐私都没了？”施上进笑得很猥琐。
  万抗歪头斜眼，直接藐视。
  送伊芙儿去车站，路上万抗问林大强怎么样。提到林大强，伊芙儿一拍腿，“想着一定要和你说他的事，差点给忘了！”
  万抗一惊，觉着后背发凉，“大强咋了，没出啥事吧？”
  “出了！”
  “啊！”万抗嘴巴一张，“人没意外吧？”
  “没什么意外。”伊芙儿道，“就是有点小小的变化。”
  “啥变化？”万抗道，“快点说，急死我了。”
  “好像变聪明点了，懂事不少。”伊芙儿道，“你不是交待过那事嘛，几次之后我就发现他眼神里有了点灵气。”
  “呵！好啊，看来这家伙阴阳那么一交接，还就有意外收获！”万抗颇为得意，“大眼妹，你回去再多安排几次，没准大强一下就变正常人了。”
  “怎么可能，要是真管用，我连续两个月一天给他安排一个。”
  “兴许还真管用呢。”万抗笑道，“等假期我回去看看。”
  这个消息对万抗来说是真的好，万抗心里别提多美了，到时把大强往林小芳面前一放，整个跟换了个人似的，林小芳还不高兴得要昏过去。
  再次想起林小芳，万抗突然心头一紧，和伊芙儿鱼水之欢，竟然没有感到对林小芳有愧疚。搁在以前可不是这样！
  难道自己变了？万抗禁不住自问，学坏，就是这般模样？
  “万抗怎么了？”伊芙儿察觉到了万抗神情不太对劲，笑道：“不会是见我们回去难过的吧。”
  “我是难过了点。”万抗笑笑，“不过没事，马上放寒假，到时回环洪不又见着了！”
  说笑很轻松，但万抗突然看到一个人，马上又紧张起来。
  又是钱佳嘉，抱着个画板在车站写生，她说过，要到人多的地方画画人生百态。
  伊芙儿看到了万抗的神情变化，顺着他的目光找到了朝这边张望的钱佳嘉。
  “你女朋友？”伊芙儿问。
  “不是。”万抗嘴角抽搐着笑了笑，“熟人。”
  “那神态好像特惊奇。”伊芙儿道，“反应很剧烈啊。”
  “那不知咋回事。”万抗眉头一皱，“大眼妹啥意思，你别以为我来北京不是学习的。”
  “你心虚，我可没那么说。”伊芙儿笑笑，看看万抗又瞅瞅远处的钱佳嘉，和同伴拉着箱子走了。
  送行的还有施上进，直勾勾地看着曾一夜销魂的美女，大有跺地成坑的懊恼，好机会就那么稍纵即逝！
  万抗伸手在施上进眼前晃了晃，“别看了，等回去的时候，还有更俏的呢！”
  “吃到嘴里的才算肉！”施上进摸了下嘴巴，“尤其是女人！”
  “别动不动就把屁事上升到理论的高度。”万抗呵呵一笑，“走，看看那画画的美女去。”
  钱佳嘉看着万抗走过来，小嘴啧啧地发着嘘声，“看来对你还得有再认识嘛。”
  “咋了？”万抗一歪头，“事情就怕在不明真相的时候胡思乱想，那是我表姐，路过北京，来看看我，昨天到，今天走。”
  “表姐？”钱佳嘉嘴角一歪，“表哥表姐之类的称呼，一般是比较有内容的。”
  “哪里的事。”万抗道，“现在哥啊姐的才有内容呢。”
  “不管什么有内容，反正我发现你还真不一般。”钱佳嘉笑道，“怪不得苗楠那边警惕性那么高？”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万抗道，“再说，我跟苗楠又咋了？朋友嘛，就跟我和你一样。”万抗说这话心里直打鼓，他还真怕这话传到苗楠耳朵里。
  “说大话。”钱佳嘉道，“万抗，你为什么怕苗楠？”
  “怕？”万抗呵呵一笑，“不怕啊。”
  “假话。”钱佳嘉笑着摇摇头，“我看得出来，瞒不了人的。”
  施上进在一旁，听得抿嘴直笑，看着万抗抓耳挠腮。“我不是怕，而是觉着那是一种尊重。”万抗道，“比如你钱佳嘉，如果因为啥事跟我生气了，那我也害怕，说明啥，是重视、尊重，对不对？”
  “不要说完了加强反问，明显是强迫人家同意你的观点。”钱佳嘉道，“我只是给你提个醒，那样交女朋友是很累的，时间长了怕是没那个稳劲。”
  “你是个很有内涵的人呐。”万抗眉毛一抖，“好像对男女之间的事通晓很多，那经验是直接获得，还是间接获得？”
  “又来了你。”钱佳嘉道，“这个问题我不回答。”
  “你咋不想让我深入地了解你？”万抗呵呵一笑，“朋友嘛，不了解咋能长久？”
  “别嘴硬了。”钱佳嘉道，“就现在你跟我油嘴滑舌，要是让某人知道了，备不住又要板起脸来。”
  万抗下意识地四下看看，他还真怕王猛那般傻鸟们盯梢，回去跟苗楠乱说。钱佳嘉一看万抗这模样，立刻仰脸笑起来。
  “钱佳嘉你笑啥。”万抗直了直腰杆，“走，请你喝杯热饮。”
  “嗯，正好，渴着呢。”钱佳嘉开始收拾画板。
  施上进有眼色，上前帮忙，“要是放心的话让我来吧，你们先去就是。”
  钱佳嘉看看万抗，万抗笑着一摆头，“那就不客气，咱们走。”
  【085】 回程
  万抗请钱佳嘉喝热饮不是闲着没事，他觉着有必要和她保持一种微妙的关系，本来他打算与钱佳嘉比较彻底地划清界限，让苗楠不会因此而有所不快，但现在他想改变主意，隐约间他感觉到，似乎和钱佳嘉在一起更畅快些。而且，和苗楠也不是铁板钉钉的事，万一黄了，没准还能跟钱佳嘉再续上。
  钱佳嘉似乎也有意，喝饮料的时候在只字不提苗楠，她也在营造一个和万抗的独享空间。
  “以后没事的时候，到你学校转转。”万抗看着钱佳嘉抖抖眉毛，“你们食堂饭菜口味如何？”
  “肯定没烤鸭味道好。”钱佳嘉笑笑，“不过有几个小炒的口味还可以。”
  “咿，那得寻个机会去尝尝。”万抗道，“到时你款待一下。”
  “那没问题，算是感谢今天的热饮。”钱佳嘉低头吮了一口，“来的正是时候。”
  来的正是时候。
  这句话让万抗小小地遐思了一下，是不是还有所寓意？也许来的正是时候的，不只是热饮。
  回去的时候，万抗告诉施上进别老想着伊芙儿带来的美女，否则就是自甘堕落。
  “我没想那美女，只是想着和那美女之间的那些事！”施上进一句话就说得眉飞色舞。
  “那更糟！”万抗摇摇头，“真是后悔，早知道你这么没定力，就不搭那事了，要是弄得你神魂颠倒，那我可不好向老施交待，不是白培养你了嘛。”
  “糟什么啊。”施上进赶紧说道，“不糟，我这不是刚沾腥味嘛，情绪异常亢奋也正常，过段时间就行，不会荒了学业。倒是你，我觉得该注意点，苗楠和钱佳嘉，看准了一个下狠手搞定，像今天这样不行，你想两边安抚，最后容易两头空！”
  “要咋样搞定？”
  “搞成媳妇呗！”
  提到媳妇，万抗陡然神情暗淡，林小芳还在家等着。某种意义上，万抗还是把林小芳当成是自己贴心的女人，其她，都可以算作是胡搞。可胡搞起来倒也未必不见真心。
  这个问题很纠结，万抗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像说施上进那样，堕落了。想来想去，万抗给自己下了个结论：善良地堕落。
  施上进说，这样活着是不是太累了，什么堕落不堕落，都是大家相互取乐的事，只要不去害人就行。万抗觉得施上进说得有一定道理，比如伊芙儿，不就是相互取悦嘛，什么事都干了，欢快了，也没啥瓜葛。想远点还有章笑咪那个女人，也会如此。
  可苗楠，还有钱佳嘉，也会像伊芙儿和章笑咪那般？万抗想了想，摇摇头，“上进，你的话，合理性并不具有普遍性。”
  “别给自己上枷锁。”施上进道，“年少轻狂，有时对错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人生经历，也是笔财富。”
  “我咋觉得北京这地不是我该呆的。”万抗有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有种恍惚的感觉，对我来说像是个不真实的世界，就像跟苗楠这一番事情，感觉也不错，可就是没感到哪一点是踏实的，确切地说就是镜中花水中月。”
  “没事吧你。”施上进歪头盯着万抗使劲看，“感慨这么多，更老头子似的。”
  “这不是什么感慨，是反省。”万抗道，“当初来北京也是偶然，因为本意是出来躲躲风头，顺势学点东西。可现在情况变化得有点快，竟然堂而皇之地进了大学课堂，而且还搭上了优质女大学生，按理说这是值得高兴的，但高兴之后呢？得清醒呐，我万抗只是个小混子，大学课堂混几年，悠忽悠哉，出来后真的就能把学到的东西放大效应，变成耀眼的财富或者是权势地位？那几率比中彩票巨奖还要小！”
  “那你想怎样？”施上进觉得万抗说得有道理。
  “回去。”
  “环洪？”
  “对。”万抗道，“在环洪，我有脚踏实地的感觉，在北京没有。”
  施上进很深沉地点了支烟，“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也许就明天。”万抗道，“也许挨到假期。”
  “有没有想过回去还是不合适，又要出来？”施上进道，“那样不折腾？”
  “不会，即使再不合适也不会躲出去。”万抗道，“再说了，我回去老老实实做点事，跟谁也不犯，怕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