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作者:理想年代      更新:2021-05-21 02:46      字数:12338
  但那些冲进去的海盗,却彷佛是冲进了虚空中一般。一进到船长室,连刚刚的咒骂声都嘎然而止。而此后,房间里面再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这种异常的情况,让那些正准备紧跟着冲入的海盗们停住了脚步。在海上讨生活,各种稀奇古怪的传说是最不缺少的,从遥远神秘远东来的船只,还有这船长室内的诡异。这两点加起来,就足够他们产生太多的联想。
  他们的这种举动很快的就影响了其他的海盗,而同时,这种情况还在那些打开底仓门的海盗身上,一个接一个的同伴下去,但却一点回声都没有。人呢,刚刚在船上射击他们的那些船员呢?做为冲杀在最前的海盗,也同样是他们中以勇猛著称的几名悍匪,居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海盗们渐渐的不安起来。死亡并不不怕,海盗们生于大海,死于波涛,自从干上这行起,他们就有死的觉悟了。但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却着实让人忍不住恐惧万分。
  而就在海盗们犹豫时,另外两艘战舰也在不经意间,悄悄的改变了自己的阵形。这时如果从海平面上数百米的高空向下俯瞰,就会看到三艘船呈一个三角型,不但是包围住了大多数的海盗船,还斩断了他们的归途。而地平线上,还隐隐的看到几个小黑点正在急速的接近中。
  “泰山压顶!!——突!”
  声音未落,适才寂静无声的甲板上忽然满是汉军,人人纵声狂呼:“突!——突!!——突!!!”蜂拥着朝海盗们四面冲杀。
  慕容鹉暴喝一声,冲出了船长室。刚刚的那些所谓的诡异事件,自然是他的杰作。船长室门小,一次不过就容一人进入,对于沙场搏杀经验丰富慕容鹉来说,尽管这些海盗身材高大,却还是一下一个轻松捏死。只是这种杀戮让慕容鹉感觉到很不爽,特别是还要躲在这个小小的船长室,他喜欢的是那种大开大阖,以命博命的快意。但为了让这些海盗完全落入圈套,他也不得不憋屈一下,现在一得到老特拉佛就绪的报告,他的这种压抑一下子立刻猛烈爆发。
  慕容鹉的这声怒吼,也拉开远征军反攻的序幕。船首,船尾两个底仓门猛然打开。后续的远征军浑身披挂着甲胄,高举着厚实的中国式厚背马刀,从其中鱼贯而出。与适才那些情绪激昂的火枪兵大不相同,这些战场上面厮杀出来的汉子,没有口号,没有表情,只是组成了一个个战阵,漠然无声的欺身肉搏。
  看着这些彷佛是凭空而出的士兵,从他们身上从未见过的盔甲,整齐的动作,熟练的阵形,肃杀的气势,一时之间竟忘记了抵抗,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圈套,对手是一只经过无数血雨洗礼过的军队,同时也宣告了一件事,踢到铁板了,而且是很硬的那种。
  以命搏命的事情海盗们愿意干,可问题是眼前也要能搏才好。论单兵作战能力,那些先他们而去的悍匪们已经给他们一个很明显的提示,论配合.....几乎没有任何可以相互比拟的地方,军队和盗匪比配合,显然是不那么现实。就连武器甲胄,他们手上的大马士革弯刀也就堪堪和对方拼了个平手。眼前着这些宛若地狱中冲杀出来的士兵们,亦步亦趋的朝他们逼来,脚底下踏的都是海盗们的鲜血。而那些士兵,甚至连一个折损都没有。
  这一幕让在场的海盗们崩溃了,他们不是没有和军队交过战。但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一只军队,悍勇得竟不似人类。不知是哪个率先凄厉大呼道,“真主在上!——魔鬼啊!!……”其他的海盗也纷纷响应,大声呼喊着魔鬼,抛弃了自己手头的兵刃,掉头就跑。
  对手的临阵脱逃,慕容鹉是打从心底里鄙夷。接受华夏几千年传统影响的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士兵的溃散,虽然眼前的这些盗匪们根本就没有这个被称为士兵的资格。他把染满鲜血马刀在船舷上面擦了擦,头也不回的冷然下令道:“不留活口!!”
  战舰两旁的炮窗全部拉开,早就上好膛的大炮发出了它们的怒吼。在这样的近距离下,大炮中装载的又是霰弹,那些干舷比战舰地上一截的排浆船根本没有任何的抵御能力,刚刚逃到船上,以为能逃过一劫的海盗们,成批成批的倒在了甲板上。
  落井下石,赶尽杀绝这些事情,慕容鹉倒是非常喜欢。刚刚还手持马刀的士兵,这时正手持弓弩,对那些在大炮轰击下侥幸逃生的海盗们进行逐个点名。这些在马背上都是骑射自如的汉子,此时更是百发百中。不多会,围绕在三艘战舰旁的排浆船上,已经看不到几个能喘气的了。
  而那些稍微离的原点,受创还不算眼中的海盗船,见到这种惨状哪里还有不脚底抹油 的道理,慌忙的驾驶着自己的船只准备逃生,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你追我赶,都乱成了一团,大家都互相纠缠在了一起,想离开哪里有那么容易。而远征舰队的两艘战舰更加直接,扬帆直接挡住了可以空它们回旋的空间。拼命的宣泄着它们的火力。可怜这些排浆船,本来他们的船只上也有充足的火炮,在大家准备充分的情况,足够将三艘战舰击沉。可在伤亡惨重的现在,几艘船上连操帆的水手都凑不起,哪里还有人来当炮手。
  更另这些海盗们恐惧的是,他们大概是弄的天怒人怨了,这时连风向都有了变化,他们都能看见在归来号的身后,六艘挂着和归来号同样旗帜的舰船正鼓足了白帆,急速前进着。
  这个情况也成了压垮海盗们的最后一根稻草,在顽抗,逃跑的道路都被阻拦后。不少海盗把自己的武器丢入了海中,跪在地上四肢匐地。虽然东西方的文化不同,但对于这个动作倒是全球公用。在慕容鹉没有下令之前,远征军的弓箭放过了这部分海盗。
  有了第一个榜样,后面的仿效者就多了起来。不一会那剩余的几艘排浆船上,跪满了低头俯服的人头。
  慕容鹉微微眯缝着眼睛,打量着这些俘虏。和他相处了这么久,慕容鹉的性格老特拉佛也知道了大半,所以也大致的猜到了慕容鹉现在的想法,他轻咳了一声后道:“尊敬的莫若将军,在我们西方,当战局不利的时候,投降被认为是一种可以理解的行为。”当然,他后面还有一句话没说,对于海盗,即使是在法律最松驰的国度,他们被捉住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吊死在广场上!
  这种规矩在和老特佛的日常闲聊中屡屡提及,慕容鹉并不十分陌生,可听到可自己亲眼看到,确实两种不同的感受。他想了想,自己的部队眼见就要进入到西方了,看来这种情况还会遇到很多,现在就要开始习惯了。
  慕容鹉沉吟了片刻,转头对身后的参谋官道,“派人先把他们收容起来,等把剩下的残敌消灭以后,再做计较!”
  而后面的那六艘战舰在看到旗舰已经控制住局势后,没有做丝毫停留,直接扑向了剩余的海盗。而见到这边如此之大的动静,海盗们早已严阵以待,眼见汉军舰队直迫而来,他们立即作出了反应。
  第五节
  归来号三舰的位置不错,三者正好挡住了海盗窥探的视线。所以海盗们虽然意识到战况激烈,事情有些不妥了,可并没有想到过去的十余艘海盗船会全军覆没。在他们看来,这完全就属于那种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面对现在欧洲海上霸主英、法两国时,他们也仅仅只能在炮战时候击败他们。但若是只要是接舷成功,那几乎就注定了胜利是属于他们这些海上自由民。但是,他们还不知道,有句话叫做世事无绝对,世界上总会有些小概率意外发生的。然而更不幸的是,远征军舰队正是属于这种小概率意外。
  在海盗们的这种认识偏差下,他们并没有选择没有撤退,而是留下了两艘排浆船在和那艘武装商船来保持接触,其余的五艘排浆船来和扑过来的六艘战舰进行周旋。
  只是慕容鹉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六艘战舰上了,他正在和老特拉佛观察那艘武装商船。
  “怎么样?”有道是无利不起早,拿这些海盗船练手是一方面。可这次远征的要务就是要做到绝对的保密。要是消息有什么泄漏,特别是如此之大规模的黄种人出现在北非沿岸,难免西班牙会产生什么联想,就算西班牙现在已经有些衰败了,但毕竟是曾经的海上霸主,搜捕他们这只小舰队是没有什么问题。最重要的是,一旦得到什么消息,西班牙只要在自己的沿海港口加强防御,特别是象诸如加的斯这种地方,那远征军就可谓是一头撞在花岗岩上了。所以说,慕容鹉决定开战,就要攫取到最大的利益,比如说眼前的这条武装商船。
  “不错!”老特拉佛很肯定的答道:“整船人的配合比我们归来号上的还要好,特别是他们那艘船上的舵手,我敢说他非常熟悉这块海域。这里的每次风向的变动,以及洋流的变化,都被他充分的利用了起来,要不然也不会能和这些海盗们纠缠这么久。而且能让这么多海盗穷追不舍的,看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这些也是慕容鹉当初犹豫的原因,要不然凭借着精良的望远镜,再加上比海盗船更加宽广的视野,完全可以进行规避。海盗们的进逼,只是坚定了他的想法。这一路上老特拉佛已经就北非海盗给他做了详细的讲解,当然这样做的原因就是老特拉佛自己就深受海盗之害,在数十年的航海生涯中,在北非地区就曾四次遭遇海盗。
  对于海盗们的战术,慕容鹉也正是通过老特拉佛了解的,一般来说就算是北非海盗也是以单干为主,有两艘以上的战舰已经很不错了。可现在,这个武装商船竟然招引如此之多的海盗。慕容鹉甚至都有些怀疑,那条武装商船是不是把整个摩洛哥沿岸的海盗都招惹了。
  在这种情况下,慕容鹉当然要看看那条船上到底装的是些什么人!
  此时英国先进的海战战术已经传遍了整个欧洲,老特佛也有所了解。所以远征军的六艘战舰此时已经组成了战列线,准备进行炮击。这也算是远征军的幸运吧,北非海盗的战术在海盗界已经开始落后了,他们也有火炮,但火炮大多用于阻吓,或者是打断猎物行动的能力。而在欧洲海盗活跃的黄金海岸,几内亚湾。或许是那些海盗见识到了远征军舰队的庞大,他们并没有下手,否则,远征军还真是有一场劫难,欧洲海盗们的炮术远非北非这些同道所能媲美的。
  当然远征军也有自己的优势,并且在这场战争中完整的体现了出来。经过汉军改良过的舰炮,代表着这个时代的世界先进水平,整整比北非海盗们多出了五百码。在这种风帆战船时代,五百码,已经是一个可以决定胜负的距离了。
  经过首发试射后,远征舰队那用钱堆出来的射击效果也开始显现。第二轮齐射,五艘战舰只有一艘躲过了被击中的命运。其中的两艘更是被击中桅杆,丧失了行动能力。在远征舰队极具效率的炮速下,第三轮,第四轮炮击接踵而来。而海盗尽管勇猛,并且到达了他们的最远射程,可惜是,反击的效果乏善可称。特别是象现在这样,远征军已经占据了炮击位置,海盗们被动反击,并且还要进行之字型规避的情况下。
  在战术,装备都占优势的情况下,勇敢已经挽回不了什么了,这场战斗从一开始,结果就是早已注定。海盗船们被一一的击沉。一时间,整个海面都看到燃烧的木块,以及扒在上面,呼救的海盗。
  武装商船这时的动作让慕容鹉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在远征舰队和海盗船进行炮战时,它也一反刚刚一味周旋的姿态,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利用灵活的操作,时刻的使自己的侧舷正对那两艘海盗船的船头,另那两艘海盗船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而且海盗们彷佛是忌惮于那艘船上的什么东西,他们并不敢对武装商船进行炮击,只是利用商船回旋减速时从桅杆上荡过去几个人手。这种添油战术显然就是给商船送菜的,有些人还在半空时,就被火枪击落了。至于落上去的几个,基本上就是被乱刀砍死的命。
  商船的牵制,也给了远征舰队充足的时间来进行包围。很快,六艘战舰就呈扇形面挡住了海盗的归途,同时归来号在留下两艘战舰对被俘海盗进行收容后,也正在赶来。
  战斗的过程和结果一样,都是毫无悬念的。两艘海盗船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在损失一部分人手,认识大势已去后,这两艘船并没有象那五艘一样顽抗到底,很明智的选择了投降。
  慕容鹉端坐在自己的座椅上,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灰褐色头发,干净的面容。象学者多过象海盗“尊敬的先生,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是你挽救了冒险号上船员的生命,请让我基德代表冒险号致以我最诚挚的谢意!”
  听完基德恭敬的话语,慕容鹉点了点头。老实说,眼前这个年轻的船长确实让他有些意外。自从看过老特拉佛以及他下属的几个船长后,慕容鹉一直认为船长是一个非常需要资历的职位,因为在船上,船长的命令就是一切。就算是慕容鹉在远征舰队里面,也只能有选择战,或者是不战的权力。而在海战的具体指挥上,还是要以老特拉佛为主。
  在这种绝大的权力背后,也意味这绝大的责任,他必须为全船的人负责。而在风云变幻的海上,能担起这种责任,就要经历够足够多的风雨,而这种风雨没有其他的途径能过活得,只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可眼前的基德打破了慕容鹉这种想法,不过慕容鹉在见识过汉军的那些高层,特别是汉王后,他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天才存在的。看来自己眼前就站了一个,不过这还不是重点:“听我们船长介绍,你是英国人,为什么你要悬挂葡萄牙国旗了?”
  谈到这个问题,基德尴尬的笑了笑,但面对着眼前这个对他有着极大压力,同时也算是他救命恩人的将军面前。却也不得不说出了实话,当然不可否认,这其中就有老特拉佛的功劳,在基德进船舱时,就被老头拉着嘀咕了一阵,其中的重点便是老特拉佛神秘的点出了慕容鹉的身份。他是一个拥有数百万军队国家的将军,而这个击败了无数强悍敌人的军队,不过只有区区五位将军。
  在基德的叙述中,慕容鹉也了解到了事情的缘由。说起来,也算是林风这只蝴蝶掀起的飓风,自从汉国建立后,对于对外贸易就一直是鼓励状态,这种情况就造成了海上丝绸之路的再度繁荣。同时也就意味着海盗们的兴起,无数的海盗犹如闻到血腥的鲨鱼一般,聚集在这条航路之上。而基德,正是他们之中的一员。这位来往于新大陆与英国之间的年轻船长在自己船员的怂恿下,也经受不住金币的诱惑,投入了这股大军当中。
  他们最初在黄金海岸附近游弋,在基德的指挥下,确实做了几笔不错的买卖。可情况就在一个年轻人进入到新几内亚湾时改变了。这位名叫威廉.丹彼尔的年轻人同样是一名加勒比地区的海盗大副,在海上丝绸之路的巨额利润驱使下,他所在的船只也赶到了新几内亚湾,只是他们的运气就不如基德,以及远征军舰队这么好了。出门的第一趟生意就遇到了暴风雨,而威廉则是抓住了一块木板,海上漂流了两天后,在奄奄一息的情况下被基德的冒险号救了上来。
  对于这个倒霉蛋,基德开始也没怎么注意,毕竟这年头,海上的事故太常见了,船毁人亡是常事,而且谁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遇到这种情况,所以救助威廉只是出于规矩。
  但渐渐的,威廉现实出他的不寻常起来,对于暴风雨,他有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直觉。在他的坚持下,基德成功的躲过了一次没死也要脱层皮的暴风雨。对此基德十分奇怪,后面经过询问才知道,这位威廉.丹彼尔和基德这种表面上的学者不同,他竟然是海盗中少见的名符其实的学者,对于水文,天气情况,他都有着系统的分析,并且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也正是因为这个,他在以前的那条海盗船上有着和船长相等的威望,在船长权威至上海盗船上,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所以那位刚愎的船长断然的拒绝威廉的正确建议。无奈之下的威廉.丹彼尔只能眼睁睁的一步步进入深渊。
  而这个传闻,等冒险号回港以后,通过冒险号上的水手迅速的传播开来。最糟糕的是,威廉为了感谢基德的救命之恩,还告诉了他一个以前那艘船上的都不知道的秘密,威廉手上有着北非沿岸,以及新大陆沿岸及各条航线详细的航海图,这当中还包括了很多首次发现的岛屿及便捷航线。而这个消息却被耳尖的船员无意间听了去,于是,就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
  这下整个几内亚湾沸腾了,对于海盗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个神器一般的东西,就算是以后不做海盗了,就靠这副海图,大批的财富也一样唾手可得。于是,还算是新人的基德成了众矢之的。海盗们联合了起来,对基德进行了剿杀。
  基德加威廉的威力,这时候也显现了出来。对于自己的冒险号,基德已经将它的潜力完全的发掘了出来,而船上的水手,也都是跟了基德有些年的老人,要不然基德也不会放弃了原本还算丰厚的新大陆航线,为了他们的利益来到这里当起了海盗。所以说冒险号在灵活方面算是新几内亚首屈一指的,再加上威廉对于天气及海流的把握更是让冒险号如虎添翼。这也让冒险号从几次的围追堵截中逃了出来。
  逃出新几内亚湾后,两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回到自己的国家,英国比较保险一点,到时候只要把航线图交上去一部分,再加上基德从来没有打劫过英国的船只,应该会受到英国的庇佑。所以找了个偏僻的港口,将船略微的改头换面,换上了葡萄牙旗,就朝英国进发了。
  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有人先他们一步,给北非的同行们通风报信,尽管大家的信仰不同,但是对于海图的渴求还是一样的,而他们又不原因伤到了威廉。所以就有了慕容鹉刚开始看到的一幕。
  从基德口中慕容鹉还得知,那个威廉对金银财宝的兴趣不是很大,他的爱好就是收集各地的水文,天气情况。所以即使在探出了足够让他成为富翁的海图后,他依旧坚持在海盗船上四处流浪。
  听完基德叙述,慕容鹉就知道,自己这次的行动,值了.…….
  第六节
  那些北非海盗们并没有让慕容鹉操太多的心,老特拉佛带过来的就是一只多国部队,而大汉朝廷的军队倒也没什么一定要别人改信孔子或者太上老君的习惯,在刺刀和金币的诱惑下,这帮傻鸟很容易的被收编。做为北非海盗、穆斯林的一部分,他们也曾听说过两百多年那只庞大舰队的传说,而面对同样来自远东的远征舰队,他们对自己被收容的事实并没有表现出很特别的反应。
  只是这段时间苦了老特拉佛、基德以及威廉这三个人。慕容鹉自然知道外行指挥内行的结果,所以对于海盗的整编他并没有多插手,于是以这个任务实质上就是现在远征舰队中三个职务最高外籍人士的负责,就在基德,威廉被救后两个小时之后,应“三位忠义之士”的强烈要求,归来号旗舰上举行了一次别开生面中西合璧的宣誓授衔仪式,几位光荣海盗成为了大汉帝国的正式军官,虽然也只是小小的少尉,但却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十七世纪的中国,在这些还未到达东方的白人眼中,所代表的是神秘、白银、黄金以及强大。
  在整编过程中,三人的特长也分别得到了充分表现,老特拉佛虽然在航海方面只是中人之资,但胜在经验老道,在观察方面比另外那两位年纪和他的子辈差不多的年轻人好多了。而基德这个在二十岁的年纪就能独自带领一艘商船横穿大西洋的船长,天赋方面确实非一般人可以与之相比,尤其指挥方面就连老特拉佛也承认他已经高出了自己太多,唯一令人遗憾的是,这位年轻船长似乎在具体控制方面稍显软弱了点,这或许和他这般年纪就当上了船长有些关系,水手们对他的指挥能力表示了肯定,但难免对他的年纪有些轻视,而基德又没有及时的扭转这个偏差,于是就造成了冒险号上有着一种特别的“民主”气氛。幸好现在他的身边有老特拉佛,正在极力的改正他的这个缺点。
  而威廉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老实说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他的职业生涯确实算不上什么很成功,听过他经历的人大多会认为他是一个比较软弱的人,要不然他的前一艘船也不会出现什么跳槽之类,在海盗船上,他完全可以挑战船长权威,逼迫船长让位,从而使自己不必去面对那场暴风雨。但在整编的过程中,人们看到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威廉,他不但对海盗的各种规矩事务了如指掌,而且还在对海盗的训练中引用了不少英国舰队的条例,最重要的是,他在控制力方面比基德强了太多,处理问题时很果断。
  在老特拉佛和基德追问下,威廉说出了一些自己的身世,他本来就出生于航海世家,祖父辈曾是一名皇家海军船长,所以威廉.丹彼尔也是曾经向英王陛下宣誓效忠。不过他显然对军队里面的那些条条框框不是太感兴趣,所以他选择成为一名海盗,至于为什么不取得那艘倒霉海盗船的指挥权,按照威廉自己的说法,是因为他不想放弃任何一丝能够挽救自己同伴的机会。当然这个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原因,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在知道了威廉的具体情况后,物尽其用的道理慕容鹉作出了决定,威廉、丹彼尔也被任命被船长,率领两只缴获的海盗船。
  整个舰队在被俘海盗的一个据点中盘亘了十多天,在确认整只舰队整编完成后,才继续开始接下来的航程。
  这时的远征舰队已经扩充至十二只船,而为了确保这次行动的成功,舰队中的几个领导者,也就是特指现在的几个欧洲籍头目,还是聚在了一起开了一个碰头会。
  “先生们!”慕容鹉低沉的声音在归来号的船长室响起,经过这么多天和欧洲人的相处,他的言谈中也带了点欧洲气息,当然语言还是用的他最熟悉的拉丁语:“我知道大家都很疑惑,我们拥有着铁血的战士,精良的舰队,却一直在北上。今天在这里,我把这次的目标告诉你们,那就是西班牙的明珠,塞维里亚!”
  此言一出,基德,威廉两个人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那可是塞维里亚啊,麦哲伦起航点的塞维里亚,西班牙在大西洋上那条黄金航路的终点塞维里亚,整个西班牙财富的集散地塞维里亚,就算是西班牙无敌舰队覆灭后,英国也不敢有任何想法的塞维里亚。
  在这一路上,老特拉佛已经隐隐的猜出了这次行动的目的地,但当这个地名从慕容鹉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震惊了一下。塞维里亚啊,那可是整个西班牙的航海命脉之处。两人搭档这么久后,他对于慕容鹉的个性也有了相当的了解,一般象他这样的职业军官一旦作出了决定,可能后面他就不会对此多费唇舌,说穿了,还是得他自己上场。
  “先生们,不用太吃惊了,相比这些天你也见识过我们的战士了。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的,至少在我老特拉佛的眼里,那些欧洲大陆的军队在他们面前,绝对是一堆狗屎!”
  老特拉佛的这番话并没有引起基德和威廉的反感,英国海军强势,这是整个欧罗巴大陆都知道的事情,相比起来,他们的陆军却不是那么十分令人满意,而且远征军将士的强悍,是他们亲眼目睹的,这么多天看下来,他们和老特拉佛在这一点上倒也算得上是英雄所见略同。
  见两人没有反对,老特拉佛继续说道,“既然有这么强的陆战队做为后盾,那两位还有什么后怕吗?难道你认为那些懦弱到摩尔人就在他们眼皮底下晃荡,却剿灭不了的西班牙人会比我们的战士厉害吗?”
  说道这,老特佛高昂的语气突然低沉了下来:“另外,我们这次还是一次复仇之旅——西班牙佬在新大陆地区干的那些蠢事,我想大家都清楚吧。很不幸,这种事情又被那些丑陋的西班牙人在东印度群岛再干了一次。这次受害的就是我们慕容将军的祖国,也是我们这次舰队的祖国,远东那个强大帝国侨民。那些卑贱的西班牙猪猡嫉妒帝国侨民勤劳和财富,猜忌他们的实力,所以制造了一次两万多人的大屠杀!”
  “两万多人!我的上帝啊,从慕容将军和他属下身上,我看不到任何野蛮的痕迹,那些愚蠢的西班牙人不会把他们看成是异教徒和土著吧!”威廉.丹彼尔首先惊呼道,虽然是海盗,但他骨子却仍然是一个学者,他的人文思想还是要比基德浓厚一些,也更注重“骑士精神”。
  老特拉佛沉痛的答道,“你认为一个有着五千年传承,历史加起来要比罗马帝国还要悠久、他们君王控制面积加起来超过整个欧洲国家的子民,他们会是土著和异教徒吗?那些肮脏的西班牙猪猡完全就是把他们在南美干过的那些事情,搬到了东印度群岛重演了一次,上帝不会宽恕他们这种罪行的,很可惜的是,我们在远东的那位陛下陷入了一些麻烦当中,现在抽不出太多的人马来对这些可恶的西班牙人展示他的愤怒。所以他便派来了慕容将军和他的军队,做为数百万军队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他们有在任何条件下完成任务的能力。这点,我想大家都已经看到了。”
  贩卖黑奴,猎杀印第安人这些事情,威廉和基德都并不是很陌生,不过那都是在对方是野蛮人、异教徒的情况下干的,至少这个借口在现代来说还勉强说得过去,但西班牙人在东印度群岛做的那些事情显然有些过分,完全就如同屠夫一般,特别屠杀的还是自己新老板的同胞——特别是在领教过汉军的刺刀之后,这种行为看上去既极端愚蠢又违背了起码的文明准则。
  基德首先站起来,脱下自己的帽子放在自己的胸口低头道:“慕容将军,对于你同胞的遭遇,我深表同情。我坚信,做出这件事情的西班牙人一定会受到上帝的惩罚。不过,在上帝惩罚他们之前,我愿意做你先驱,替你扫平前方的障碍!”
  威廉的动作也不慢,赶紧脱帽致敬道:“尊敬的将军,我对直布罗陀附近的水域情况很了解,我想我们的行动一定会成功的。”
  看着他们肃然的表情,还真象那么回事,可在场的四个人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其实基德倒也不是什么要搭汉军的顺风船,钱他根本就不怎么缺,在新几内亚湾做过几次生意以后,他早就赚赚足了。他现在一直渴望的就是有一个显赫的身份。而现在慕容鹉就给了他这一切,远征军的官兵的军容就在眼前,纪律森严训练有素,那制作精良,式样整齐的皮甲,马刀,以及东方特有的复合弓,都证明慕容鹉背后那个帝国的强大,所以对于慕容鹉开出的男爵及中尉价码,他非常满意。而且慕容鹉还在不经意间提起了,远征军的士兵在回到远东以后,都能获得自己的封地,这些都足够让我们的基德船长着重思考关于纹章以及家徽之类的事情。
  而威廉就更简单了,他这种连金银珠宝都不要,也要研究各方面地理情况的痴人,慕容鹉只做出了一个等事情结束后就带他回到远东的承诺后,他就立即表示无条件妥协。远东啊,马可波罗游记中遍地是黄金的中国,那里一定有很多和欧洲不一样的东西等着自己去发现,在这个信念支持下威廉有认为自己一定有机会把自己的半身像立在广场上。
  于是两人表面上的效忠仪式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完成了,面子话说完,接下来就是商量如何杀人放火。
  慕容鹉首先提出了当初在中国就制定好的计划,伪装成奴隶商船,进入到塞维里亚后,在奴隶市场引起骚乱,然后再乘机攻占塞维里亚城。
  他的话刚说完,就发现另外的三人一脸古怪的表情,慕容鹉也不是呆子,马上意识到是自己应该是说错话了,看着他们的表情,如果不是顾忌到自己是他们的主官,可能早就破口大骂自己是笨蛋了。
  对此慕容鹉毫无办法,这个计划由总参谋部与海军相关将领会商之后,向远征军团提出的重点战术计划,然后再上报汉王重重批示下来的。就连他自己也是在临行前才拿到得到了具体文件,但现在情况似乎有点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味道,慕容鹉想了想,“你们有什么意见尽管说话,毕竟这个计划是在万里之外制定的,有所偏差也不算离谱。”
  老特拉佛老于世故,虽然慕容鹉承认了有所偏差,他也不会刻意的落了自己上司的面子,当下语气委婉的说道:“西班牙人确实是贩卖黑奴。”说着,他的眼神飘向了威廉和基德:“不过在这其中占大头的是英国,荷兰,法国,而西班牙人只是允许这些国家向它所属的殖民地贩卖黑奴,而且贩奴者们通常都是走的所谓的金三角路线,也就是从欧洲装载纺织品、武器、或者是各种小商品,将它们运送到西非,或者是几内亚湾后,再在岸上的据点中换回黑奴,然后将黑奴们直接运到需要他们的美洲,最后装载着美洲产的蔗糖、烟叶、可可等返回欧洲。这其中的获利极其巨大,而在欧洲本土,真正的奴隶交易市场不算很多,至多也就是从地中海沿岸那些阿拉伯人深入到黑非洲掠夺来的人口,经过巴塞罗那,万伦西亚进行转口。”
  在老特拉佛解释的时候,基德和威廉缄口不言,这种生意他们也有份参与,海盗们在搜捕不到猎物的时候,偶尔还是会客串一下商船行当。而慕容鹉说要解救黑奴,看上去似乎对贩卖黑奴比较反感的,所以在没有探到底线之前,还是闷声大发财的好。
  其实慕容鹉刚开始提出的那个计划也是林风的预料性错误,他想到了欧洲这时黑奴生意的兴盛,可是穿越过来这么久,他却忘记了那有名的三角航线(实际上倒未必是忘记,多半是一无所知)。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一个乌龙的出现。幸运的是,现在在慕容鹉的身边的这三个人都是这方面的老手了,也没有让慕容鹉直到深入到塞维里亚兵临城下时才发现计划不对。
  有了老特拉佛的开头,再加上慕容鹉看上去相当谦虚,一派谦逊纳谏的表情,威廉也放下心来,接着特拉佛的话头道,“对于沿着瓜达尔基维尔河而上的方案,我不是很赞同,虽然那里足够我们的船只通行,可是塞维里亚是整个西班牙南部的中心,河道的防卫力量绝对不会弱,就算是我们挂上西班牙旗帜,可是如此之多的船只一定会引起警备部队的注意,如果有意外的话,在河道中间我们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如果我们的目标一定要是塞维里亚的话,我建议换种方法!”
  当初在中国制定的计划,无论如何也实在是有点官僚主义,慕容鹉知道肯定有不妥的地方,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整个计划居然处处是漏洞。在这种情况下,他只得摇头苦笑,叹道,“好吧,那就请诸君一同参详,重新制定此次作战计划吧!”
  第七节
  葡西边境的一个小海湾内,透过茫茫的夜色,几点火光正在缓缓的向岸边靠近。在距岸边不到百多米的距离后停了下来,紧接着就是“哗,哗”的落水声。然后叮叮当当铁器碰撞声也响了起来,不时还有几个人压抑着嗓子呵斥道:“小心点,小心点,你们这些混蛋,当初的夜袭训练都白费了,连掩盖声音都不知道!”
  慕容鹉站在船舷边,对身边的老特佛,威廉,基德交代道:“我走了以后,你们就按计划行事吧,如果十天内还没有在规定地点等到我们。特拉佛你就带着船队返航!主公会给你们应有的奖赏。”说着目光越过老特佛,望向了站在老特佛身后的两人:“你们两人也一同去吧,我们的海军正在组建当中,你们一定会受到重用的!”
  “将军!一路小心!”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三位外籍人士还能说什么,只能保证自己的主官一路顺风。毕竟,这是一次大胆的行动啊......
  慕容鹉没有再罗唆了,早就披挂整齐的他,跳入了小艇中,准备登陆上岸。
  而在岸上,也有人在进行接应,半个月前行动计划完成后,由中国士兵及外籍人士混编而成的斥候队就已经上岸进行侦察了,同时对远征舰队的登陆行动进行勘查和向导,现在正是他们开始行动的时候。
  当慕容鹉踏上这块土地只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创造了历史。第一个带兵进入西欧的中国将军,而远征军,也是第一只进攻西欧的中国部队。这或许也代表着一个时代的开端吧。
  慕容鹉招了招手,马上有人小跑着赶了过来:“将军,你有什么吩咐!”
  迪诺佐是个威尼斯人,从小热爱冒险的他,十六岁时就爬上一艘来往于地中海上的商船,在经过顺风顺水的三年后,终于栽在了摩尔人的手上,同时被胁迫成为了一名海盗。并且就在那次倒霉的行动中被远征军所俘虏。不过因为他的籍贯和语言能力,很快就被基德挑选了出来,然后在和慕容鹉的一番对话后,他便成了这次上岸的斥候队队长。
  对此,迪诺佐感到很满意,特别是那些曾经杀的自己毫无反应的强悍士兵,现在有几个在接受自己指挥时,他就不仅仅只是满意那么简单了。更何况他现在所干的事情,绝对是要在整个欧洲大陆引起一片轰动的,一想到这些,年轻的外籍士兵就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