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芊上下打量着眼镜男，发问道：“你就是和我联系的中介？”
  “哎，对，杜小姐，我姓张，叫我小张就可以。“眼镜男笑嘻嘻地回答道。
  刚才在电话里听到杜芊悦耳的声音，就让他意识到是位美女客户，这下见了真人，更是双眼发亮，眼睛都挪不开了。
  “咳咳！”见到他双眼放光的模样，叶飞厌恶地干咳了两声，沉声说道：“带我们进去看看吧，如果价格合适的话，今天就可以定下来。”
  “ok，那是再好不过了。”眼镜男做了个“请”的手势，心里却瞧不起叶飞。他觉得自己眼前看似普通的年轻人，根本就没足够的财力租下这栋楼。
  叶飞也懒得搭理这个猥琐的家伙，当先推开大楼的门，带着杜芊走了进去。
  右腿刚迈进门中，他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金属味道，整个宽敞的大厅里，都散发着这样的味道。
  他和杜芊不禁都捏住了鼻子，面面相觑。
  此时眼镜男跟了进来，看到两人的表情，讪笑道：
  “这栋大楼以前是租给其它公司的，搬走了两三个月了，都没有人来清理，所以味道都挥散不去，等你们租下了，请几个清洁工收拾下，绝对没有异味！”
  望着眼镜男眼神中闪过狡猾的神色，叶飞心里冷笑，表面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饶了半圈，觉得光线很好，面积也足够大，心里暗暗有了决定。
  他走向了电梯间，冲着眼镜男挥挥手，开口道：“上楼去看看吧，另外，这栋大楼的租金是多少？”
  眼镜男咧嘴笑着，摁下了通往上层的电梯，边翻动着手中的文件夹，边把价格报了出来，而后用期待的眼神盯着杜芊。
  杜芊面无表情地把文件夹拿了过来，瞄了眼，语气里带着惊讶，道：“这里的租金有些贵了吧？就算是电视台旁边的大楼，一年也不用这么多钱的。”
  她来到北湾市的时间不长，可是她学习过经济方面的知识，又浏览了些资料，觉得对方压根就是在坑他们。
  “这……这个地段很好的，可以说就是属于闹市区了。把这里设立成办公地点，又气派又豪华，而且里头的设施都很好。你瞧这电梯，还是国际上出名的品牌，多出点钱，我想也是可以接受的。”
  眼镜男担忧生意黄了，自己的抽成也没了，支支吾吾地狡辩道。
  这个时候，电梯也下来了，但是电梯门发出了“咔哒”的声音，硬是老半天都没有打开。
  眼镜男脸色微变，又按了几下按钮，可不管他怎么使劲按，电梯始终都是没有打开。
  叶飞双手抱着肩膀，讥笑道：“这还是国际大品牌？电梯都坏掉了，你也敢给我开出天价的资格？要是你们不把电梯修好，我就不租了。”
  “不会不会，保证在你们搬进这里前，所有的东西都修好了。”眼镜男叫苦不迭，掏出了手机，继续道：“我现在就打电话，把房东找来，让你们和他协商下。”
  叶飞摇摇头，转身向着楼梯走去。
  很快，他就和杜芊检查完了整栋大楼，对于整体格局还是很满意的。
  只是那始终环绕着的恶心味道，让杜芊都忍受不住了。下了楼之后，她就跑到了院子里，捂着嘴巴，才勉强压抑住了呕吐的欲望。
  而眼镜男叫来的房东，不久之后也赶到了。
  那是个挺着大肚子的白净胖子，穿着松松垮垮的西装，伸出肥胖的手和叶飞握了下之后，就开始夸夸其谈了：
  “这位小哥，我看你这么年轻，就开始创业了，应该是个有为青年吧？请你放心的租下这里，我保证你们的公司能开得红红火火的……”
  “借你吉言了，现在最关键的是，租金的问题。”叶飞平静地指了指身后的屋子，皱着眉头道：“还有，你们先告诉我，以前这里是租给什么公司的？”
  大楼里的味道实在太过古怪，要不是他体质异常，闻多了绝对也会难受，此时就连眼镜男都已经弯着膝盖，脸色微微发白了。
  胖子怔了怔，像破浪鼓般地摇着脑袋：“以前是租给化妆品公司的……这跟你租不租这里，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了。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们不是把大楼租给了化妆品公司，而是化工品公司吧。”
  闻言，胖子和眼镜男对视一眼，神色变得很是复杂。
  知道瞒不下去了，胖子只好苦笑着解释道：
  “小哥，你的鼻子真灵……你说得没错，以前我是把大楼租给了一家化工品的公司，他们把这里当成了厂房，产品都在这里生产，导致味道久久不能散去，我真是后悔呀，早就不知道贪钱租给他们的……”
  “这不，租约到期了，我马上叫他们滚蛋，自己还请了许多家保洁公司来清洁，可是不管这么用除味剂，味道还是没有消散……”
  眼镜男长叹了口气，心底埋怨着胖子直接把事情抖了出来，他觉得叶飞知道真相之后，就不会租了。
  现在的报纸上，到处都有各种化工品工厂发生泄漏事故的报道，许多人都知道化工品遗留的气息是有害的，不敢在这样的地方长待。
  不想，叶飞只是微微颔首，也没有生气，而是慢悠悠地和胖子谈起了价格：“要让我租下这里也可以，只不过租金要减少些，减到三分之一，我就签下合同，支付定金。”
  “三分之一？”胖子听了，甩着胖手，板着脸道：“这可不行，这价格实在太低了，我不租。”
  这时杜芊走了过来，她也听到了刚才的对话，轻蔑地看着胖子，道：“不租就算了，叶飞，我们走吧。”
  两人都做出了要走开的姿势，急得胖子攥住了叶飞的手臂，好声好气道：“要不这样子吧，你们只要付一半的价格就可以，怎么样？”
  “不行，我说了三分之一就是三分之一。如果你不租给我，就放在这里养猪吧，我相信没其他人会租的。”叶飞咬着价格不松口。
  “行吧，能租出去就好了，少点钱就少点钱吧。”胖子看上去很不高兴，拍了下眼镜男的肩膀：“小张，你就少拿点抽成吧，回头我请你吃饭，把合同拿给他们过目。”
  眼镜男在心里过问了胖子的十八代祖宗，心不甘情不愿地修改了价格，把合同递了上去。
  叶飞干净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记住了对方给的卡号后，把在外面等候的吴有才叫了过来。
  吴有才赶过来后，他拿出了口袋里的小册子，在上面“唰唰”写了几个字，撕下来拿给了对方，笑道：“有才，去附近的中药店，找到虎尾兰、芦荟、薄荷等草药，再买个打火机过来。”
  “行，交给我了。”吴有才把纸条放进了口袋里，又跑了出去。
  房东胖子和中介眼镜男则听得迷迷糊糊的，不明就里。
  叶飞则是耐心地等着，五分钟过去后，吴有才就赶了回来，提着个箩筐，满身是汗地进入了大楼中。
  叶飞跟了进去，两个人将筐里的草药都取了出来，摆放在地上后，就用打火机点燃了。
  “噗噗……”草药都是晒干的，数量也不多，但点了火之后，就冒出了浓烈的青烟，烟在大厅里环绕着。
  叶飞带着吴有才将门窗都关紧，紧接着都退了出去，在外边等候着，似乎也不担心会失火，
  渐渐地，草药都烧完了，只在地上留下了堆黑色的灰烬。
  等到烟雾散去，他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这时扑鼻而来的，不再是呛人的化工品味道，而是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味。
  外头的胖子和眼镜男也走了进来，两人使劲嗅着空气，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看到跟进来的杜芊也是满脸不解，叶飞笑了笑，扬声说道：
  “我让有才买的草药，通过燃烧后，药物会挥发在空气中，可以吸收有害物质的，也起到了净化了空气的作用。所以，只要在其它的楼层里也烧点草药，异味都可以祛除了。”
  在和胖子讲价的时候，他早就有了相对的方法，来解决掉异味，那就是使用《本草纲目》中记载的烟熏方法。
  烟熏，除了能让人的皮肤吸收草药精华外，治疗空气污染，也是很有效的。
  在古时候，每当有大型瘟疫爆发，人们除了将死者的尸体烧掉，也会点燃带香味的草药，防止瘟疫继续传播。
  胖子露出了后悔的表情，拍着大腿膝盖，不服气地说道：“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害我请了两三家保洁公司，白费了不少钱，结果都没把味道清除干净，到最后没想到还是被你捡了个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