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华摇开车窗，一脸笑意看着他。
  他先支开小桃，然后走了过去，点头道：“周组长，那家伙跟我有点恩怨问题，还麻烦你帮我解决了。”
  “没问题，小事一桩。”周文华摆摆手，压低嗓音道：“你知道我们这次来抓的毒贩，是何许人吗？”
  他摇着头，语气了带了一点惊讶：“难道，跟我们龙组的行动有关？”
  周文华解释道：“不，你误会了。是这样的，对方来自南越国的一名毒品大亨，势力之大到，在本地他的威望都压过了市长。”
  “但是由于他们国家发生了一些政变，他支撑的人也倒台了，所以才离开了这里，逃亡到了北湾。你知道，北湾可以说是个国际化都市，所有的国际航班都有到达。”
  顿了一下，他又道：“这个人非常危险，这是他的照片，如果你无意间碰到的，还望通知我一下。”
  照片里的男人似曾相识，叶飞甚至想到了在打败黑山时看到的那个男人。
  但是由于地下室灯光昏暗，他也不敢确定。更何况，缉毒组上楼搜查时，并没有抓什么人下来。
  会不会只是自己看错了？那人只是拳击场的员工？
  当下见时间不早了，他收回了思绪，收起照片，微微颔首。
  周文华的目光飘向远处的小桃，眼角边都带着笑意：“好，那我送你们回家吧。”
  ……
  第二天在医院的坐诊来的都是一些普通的病人，袁淑芬似乎因为吃了点亏，也没有再次过来捣乱。
  叶飞早早地下班，怀揣两块玉佩和《药圣神功》，按照凌燕所给的地址，去找她太爷爷的徒弟。
  要去的地方在北湾的老城区，很快他就钻入了一条巷子，迎面而来的沁凉的弄堂风，让他浑身都感到很舒服，半眯起了眼睛。
  在走巷子的拐角处，就看到了一个老旧的木牌，牌子上贴着写“中医”两个字的纸，有一半纸面都掉落了。
  这家中医的店面极小，只有十几平方，里头摆放着一块桌子，此刻一个双鬓发白的老人正在给一个年轻女子诊脉。
  叶飞没去打扰，静静站在门外，观察着老中医的动作。
  老中医的手虽然枯瘦如柴，但在把脉的时候却没有丝毫颤抖的迹象，看了一会，老中医微微点着头道：“你这病，跟身体倒关系，主要是被感染了。”
  女子带着担忧的语气道：“那您能给我开下药吗？我听我妈妈说，您在治疗这些疾病上很有办法。”
  说着微微侧过头，外头的叶飞看到她的脸时，不禁吃了一惊。
  这女人虽然五官端庄，平常时候应该算是个美人。
  但关键是，此刻她的腮帮不知为何缘故，肿了起来，就像嘴巴里被塞了一个鸡蛋。
  这种症状他倒没有碰见过，看那老中医信誓旦旦的表情，倒想知道别人是如何治疗的。
  老中医略一停顿，从笔筒里拿出一支浅色竹竿的毛笔，又对女人道：“把脸凑过来。”
  “呃……好。”
  女人犹豫了一下，有些纳闷，最终还是伸出了脖子。
  老中医飞快把毛笔在桌角的砚台上蘸了一下，然后把毛笔直接放到女人身上，迅速画出了一个圈子。
  “你在干什么？”
  女人吓得喊出声来，又是恼怒又是羞耻，好端端的脸肿起来不说，居然还被这个老中医肆意毁坏！
  老中医却神色一凛：“别动，待会你就知道了！”
  感受到他话里的威严成份，最终女人还是选择了信任。
  没有镜子，她看不清自己的脸。
  但是叶飞很清楚地看到，女人的脸上被画出了一个老虎的头部，墨汁还顺着她尖尖的下巴流了下来。
  老中医拿过一张纸，让她放在脖子间，以防沾到衣服。
  接下来居然擦了一下书，若无其事地看起古书来。
  约莫过了五分钟，女人脸上的肿块慢慢消退了，等到她见到老人拿过来的古铜镜时，才发觉自己已经恢复如初了。
  “谢谢，谢谢您！多少钱？”
  女人开心地跳了起来，鞠躬道谢。
  “两百。”
  老中医淡然道，接过钱就丢在了抽屉里。
  这让叶飞大跌眼镜。他知道用毛笔治疗肿块，可以算是中医里较为偏的法子了，但是没想到掌握这项技能的人，居然不想靠此多赚点钱。
  而走出来的女人与他擦肩而过，想到自己之前的窘样可能被瞧见了，脸色不由得发红。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听老中医慢悠悠道：“年轻人，你在外面看了好一阵，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没有，我就是觉得老先生的医术让人感到佩服，想学习一下。”他老实回答道。
  “你也是中医？那你就是有事情来找我的？”
  “对。”
  他轻轻点着头，掏出两块玉佩，缓缓放在了桌上。
  这下老人再也收不住吃惊的神色了，站起身来道：“这玉佩其中的一块，我曾经见过。”
  他笑了起来：
  “老先生，另外的一块是我的。我遇到了一个叫凌燕的女生，她太爷爷听说是您的师父，并且我和他恰巧又有相通的东西，譬如玉佩。所以我特此来请教一番。”
  他并没有把神功秘籍拿出来，毕竟要先确定对方知道多少。
  老人叹了一口气，道：“凌这个姓氏，极其少见，所以很明显，这就是我师父凌云的东西。”
  他拿起搪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讲了下去：
  “我的师父，可以说是这世界上的最后一个御医，他曾经为末代皇帝看过不少病，任职于宫中三十余年。最终皇朝垮台，他也回到了民间。”
  “玉佩就是皇帝赏赐给他的。据说古时在西北省发现了一个矿洞，整个矿洞还会发出绿光。皇帝让人去挖掘，结果挖出了不少玉石，有一块就制成了玉佩。”
  西北省是个矿业大省，整个省市含有大量的矿产资源，在那里更是产生了许多著名的富翁，甚至，“暴发户”这个称谓也是从那些一掷千金的矿产老板身上发扬光大的。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追问道：“这么说来，这玉佩不只一块了？毕竟一整块的玉石，可以雕琢出很多玉佩吧？”
  老中医摇头：
  “也不算多吧，可能只有四五块。因为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玉石非常难以雕琢，能弄成漂亮的玉佩的极少。是因为我师父治疗了皇上的一个传染病，才受了这个赏赐。”
  “为此我师父经常讲这些事，用现在的话讲，算是他职业生涯的光辉。还有，他也告诉过我，说这玉佩里头含有的物质很奇特，可能还有治病的效果。”
  叶飞眉头一挑，再次问了几句，但再也没有了有用的信息。
  于是他把《药圣神功》也取了出来，老中医一看到封面，原本昏暗无光的老眼就像发光一样，射出两道精光。
  他急不可耐地抓起书翻了几页，长叹一声道：“就是这本了，靠着这本书，我师父治疗他身上的绝脉，他曾经得过七绝脉中的‘虾游脉’。”
  “你能想象得到吗？他学了神功后，原本有些问题的眼睛恢复了正常，进食也一下子恢复了，甚至多活了那么多年！”
  在中医界里，人人都认为，一旦体内出现了七绝脉，只要是任意一脉，几乎就是必死无疑！
  虾游脉更是排头的糟糕脉象之一，为人体阴阳平和，平衡失调，得此脉者虚火旺盛，最终会气血身亡。
  “果然，神功可以抑制住我的绝脉。”
  叶飞在心头小声嘀咕着，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了，就起身欲把东西都收回了。
  可老中医就像抱着金子一样抱着《药圣神功》，盯着他道：“这本书既然是我师父的，可否交于给我？”
  “老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书也不是我的。”他没想到这老人会说这话，不经意皱起了眉头：“本书归属人还是凌燕，我暂替她保管。”
  说完伸出手去，把书拿了回来，然后对着老人点点头，向着小巷子的尽头走去。
  老中医沉默了一会，哆嗦着手，从抽屉里翻找出一个老旧的黑白手机，笨拙地按了几个键。
  “爷爷，你居然给我打电话了？”
  那头一个声音清脆地响了起来，带着惊喜的成份，是个女孩子。
  “成儿，你知道爷爷从来没要求你们帮我做什么……但是有一样东西，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