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只想出宫逃命_分卷阅读_35
作者:
金双刃 更新:2021-01-19 22:23 字数:4152
李彦扁着嘴,明显不高兴,可是李熠的话他却不敢反驳。
“大哥。”李彦眼睛红红的,双手拉着李熠的衣裳,哑声问:“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李熠弯唇,神情温和又认真:“能。”
“那好!”李彦顿时高兴起来,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喜怒随心变换极快,他伸出小拇指对李熠说:“大哥,咱们拉钩!你可不能骗我!”
李熠失笑,却还是伸出手指同李彦勾了勾小拇指。
如此李彦才算放心,接着李彦又回头瞪着薛正几名侍卫问:“你们谁护送我大哥前往极北之地?!”
薛正拱手道:“回禀七皇子,是属下,还有雷宏,陈永,张永。”
被点到名的三人赶忙站出来行礼。
李彦看着却不满意,黑着小脸嘟囔道:“就你们四个人护送我大哥去极北之地,人是不是太少了?”
薛正是此次押送李熠前往极北之地的领头,闻言他也不敢多言,只恭声道:“这都是宗正大人吩咐的。”
宗正大人的命令自然就是奉了圣旨的。
李彦年纪小,易冲动,却也不是傻子,李熠被发配极北之地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他撇了撇嘴,瞪着薛正故作威严道:“既然如此,你们四人路上可要好生照看我大哥!若是我大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告诉父皇砍了你们的脑袋!”
薛正垂首恭声道:“七皇子放心,属下等定然不敢违抗圣旨。”
这话说的很是有深意,李彦刚要说什么,却被李熠拉住。
“七弟,能在离开前见你一面,我很高兴。”
“日后,我不在宫中,你的所有课业不要偷懒,将来大哥可是要检查的。”
李彦小脸顿时垮了,忍不住抱怨道:“大哥,都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记得我的课业!”
以前李彦的课业便是李熠亲自教导,亲自监督。
见李熠神情认真,李彦耸拉着脑袋点点头,说:“大哥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可是要成为大哥一样厉害的皇子!”
李熠不管才智谋略还是骑射武艺皆无人能及,这样一个天资卓绝,完美厉害的人,如今却落到这般凄惨境地,尤其还断了双腿,如何不让人惋惜难过?
“大哥。”李彦抹了一把眼,仰头认真的对李熠说:“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完成太傅布置给我的课业,等你将来夸我!”
李熠欣慰一笑。
说了会儿话,李熠和白灼便要上路了。
李彦挥手让身边的太监递给薛正一些银子,小小的人一脸板正:“本皇子知道这一路艰辛,你们也不容易,这些银钱你们留着,但一定要照顾好我大哥,不许说不要!”
薛正刚要推拒,闻言只能默默收下。
又见李熠乘坐的马车又破又旧,李彦一挥手,直接将自己的马车还给李熠。
薛正刚要说什么,却见李彦黑着脸怒声道:“怎么?本皇子的大哥就要走了,本皇子还不能送他一点礼物!?父皇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你们害怕什么?!”
李彦小小年纪,但极有威严,他坚持要将自己的宽敞马车换给李熠,薛正等人无法,便是宗人府的宗正大人亦没有办法。
谁让七皇子如今最得明德帝喜欢呢?
在李彦的强烈要求下,李熠和白灼终究还是坐上那辆宽敞马车,薛正等人不敢在耽搁,便要带着李熠和白灼离开。
杨柳和李彦目送着马车渐渐离开,等到马车渐行渐远后,李彦才红着眼睛收回视线。
杨柳也忍不住流泪,擦了擦脸,杨柳忙道:“七皇子,咱们快些回宫吧。”
李彦仰头看了杨柳一眼,见她跟自己一样红着眼睛就问:“杨柳,刚才那个丑八怪就是你一直跟我提的好朋友?”
杨柳抿了抿唇,小心翼翼望着李彦说:“七皇子,白灼只是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她其实不丑的。”
“本皇子管她丑不丑,她就是那个一直在我大哥身边照顾的宫女?”
杨柳也不敢反驳李彦,轻轻颔首。
“哦。”李彦道:“看她这么衷心的份儿上,等将来我大哥回来,我一定好好封赏她。”
李彦到底还是孩子,想法也简单。
但杨柳还是重重点头,她也期盼着白灼有一天能够回来,她期盼着她和白灼重逢的那一天!
**
皇宫,翊坤宫。
一名蓝衣太监跪在周皇后面前正在禀报着。
“……七皇子将他的马车换给废太子,之后七皇子进宫后,皇上得知此事并未发怒,反而还夸奖了七皇子,说……”太监抿了抿唇,低声道:“说七皇子年纪虽小,但重手足之情,封赏了七皇子连带着冯妃那边也封赏了。”
‘砰!’
周皇后右手握拳重重敲在桌上,顿时吓的殿中太监宫女皆都匍匐在地,口呼‘皇后娘娘息怒’。
站在一旁的老嬷嬷连忙上前安抚,又挥手让回话的太监和其他人皆都退下去,
“呵呵!”周皇后那张化了精致妆容的面容看上去阴森可怖,她咬牙切齿斥道:“李泊也去看了废太子,怎么不见皇上赏赐李泊?说到底皇上心中还是记挂着废太子!记挂着那个废人!!”
老嬷嬷忙安抚道:“皇后娘娘,七皇子年幼,做出的事情在皇上眼中自然就天真烂漫,算不得什么。”
“什么天真烂漫!不就是因为七皇子同那废人关系好吗?”周皇后目中迸发着恨意。
老嬷嬷连声安抚,又听周皇后不满斥道:“也是李泊蠢!不如七皇子那个贼心眼知道讨皇上欢心!”
周皇后是看不上李泊的,从以前到现在都看不上,但也正是因为李泊卑微出身,才能供她驱使。
周皇后发了好一通脾气,好不容易才被老嬷嬷给劝下。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战战兢兢进殿禀报,说是安太妃回宫了。
周皇后面上怒意渐隐,旋即嘴角露出个幽深的弧度。
“安太妃回宫,本宫也该去见礼才是。”
安太妃突然回宫,后宫众人心思各异,不过还是第一时间去拜见安太妃。
周皇后来时,已经有几名妃嫔赶来安太妃的静安宫,其中就包括如今正得盛宠的冯妃。
冯妃见到周皇后,便同其他妃嫔一样微微屈身,向周皇后行礼。
“冯妃妹妹来的倒是早,没有辜负了皇上对你的宠爱。”
言外之意便是冯妃曲意媚上,阿谀奉承。
冯妃不怒反笑,她年纪比周皇后小一些,又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的身段长相,整个人娇小玲珑,温婉柔媚,尤其右眼角下一颗朱红泪痣,看上去便有多了些娇媚。
“皇后娘娘谬赞了,臣妾不敢担,其实皇上每次去臣妾的宫中都是看七皇子,同臣妾都说不上几句话,臣妾还想找皇后娘娘给臣妾做主呢,嘤嘤嘤~~~”
周皇后本来想奚落冯妃一顿,然听到冯妃这矫揉造作的哭声,顿时黑了脸,还让她给这个贱人做主!这冯妃就是故意显摆七皇子如今受皇上宠爱!
其他几名妃嫔各个都埋着头,两耳不闻做鹌鹑状。
这二人没有一个是她们能得罪的起的!
这边,冯妃扶风若柳似的哭泣着,帕子时不时擦拭着眼睛,还要拉着周皇后‘诉苦’直言皇上总是去她那里,却只顾着七皇子,不顾她,她好伤心,好难过,好不平,要让周皇后为她做主。
周皇后被气的脸色涨红,胸口憋闷,用力拉开冯妃扯着她衣袖的手,刚要说什么,却见一名身着酱色宫装的嬷嬷走出,道:“太妃娘娘有请。”
冯妃抹眼泪的动作瞬间停下,方才还一脸难过哭泣模样,现在便变的端庄持重。
反观周皇后被冯妃故意‘显摆’了一场,气的胸闷气短,偏偏安太妃的人出来,她这个皇后还不能当众发火,便只能将心底怒意压下,提步进入静安宫。
等众人进了大殿,便见一名身着浅灰色宫装,头发黑白参半的妇人端坐于正上方,她正是安太妃,亦是明德帝视做生母,极为敬重之人。
周皇后同众妃走上前缓缓行礼,齐声道:“臣妾参见太给娘娘,太妃娘娘万福。”
安太妃面容慈祥,穿戴朴素,左手拿着一串佛珠,右手轻轻捻动佛珠,边温声道:“各位请起身吧。”
等众妃起身后,便落座于两侧。
安太妃久居灵台山,如今乍然回来,妃嫔们心中难掩好奇,一些胆子大些的便主动询问起来。
众所周知,安太妃最是慈祥,有妃嫔询问,安太妃便笑着回道:“没什么,就是想回来住一段时日,离宫离的太久了,这宫中的路都不熟了。”
这话听上去什么没什么问题,但仔细品,却大有深意。
安太妃是先帝四妃之一,明德帝登基前,便一直久居深宫,明德帝登基后,安太妃才以养身体为由离开皇宫,即便这些年很少回宫,但一个曾久居深宫的人,又怎会忘记皇宫的路?
问话的妃嫔便笑着说:“那太妃娘娘您这次便住的久一些,我们也好能尽尽孝。”
安太妃笑着道:“我老婆子哪里好麻烦你们,我吃斋念佛惯了,日后你们也不必日日来这静安宫请安。”
如此众妃嫔心中便也有了个底,安太妃时不时同众人说几句话,手中也一直捻动着佛珠。
如此,说了会儿话,众人不敢多打扰安太妃便准备离开,然周皇后要离开时,却被安太给留下了。
众妃面色各异,不过不敢多言,皆都陆续出了殿。
很快殿中便安静下来,安太妃挥手,便见伺候在殿中的宫女嬷嬷皆都欠身行礼,躬身退了出去。
殿中只剩安太妃和周皇后二人,周皇后面带微笑望着安太妃道:“太妃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臣妾?”
安太妃抬眸静静望着周皇后,那双幽深的双眸似能看透人心,直击周皇后心底深处。
如以往一样,周皇后实在不喜欢安太妃看她的眼神,好似她心中所有的嫉恨,龌龊都能被安太妃看的彻底!
以前她或许还忌惮,但这么多年,安太妃毫无实权,又不经常住在皇宫,更何况如今她目的达成,只差将李泊给扶上位,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太妃为何这样看着臣妾?”周皇后笑盈盈的问。
“皇后。”安太妃看着周皇后,声音依旧温和慈爱,她手中捻动着佛珠,缓缓说道:“你可还觉得当初你是怎么答应陆月的?”
周皇后笑意不变,回道:“臣妾当然记得,臣妾答应姐姐,一定会好好照顾熠儿。”
说着,周皇后幽幽一叹,一脸伤心难过:“这些年臣妾也尽心尽力照顾熠儿,我们母子情深,太妃也是看在眼中的,只是可惜,臣妾还是没能照顾好熠儿,才让熠儿做出这等忤逆之事!是臣妾的错!太妃要怪就怪臣妾吧!”
为表伤心难过,周皇后抬手抹了抹眼泪,神情看上去十分难过。
安太妃静静看着周皇后,对于周皇后的哭诉,她没有说什么,她轻轻捻动手中佛珠,淡声道:“你的确有错。”
“是,臣妾有错,是臣妾没有教导好熠儿。”周皇后抹着眼泪,哽咽道:“臣妾只能等百年之后到地下向姐姐赔罪了。”
安太妃眸光沉静看着周皇后,好一会儿,才道:“你走吧。”
“太妃您刚刚回宫,臣妾便留下来照顾您吧?皇上国事繁忙,若是知道太妃回宫,臣妾没有好好照顾太妃,定会怪罪臣妾的。”
“不必了。”安太妃闭上眼睛,面容看上去平静又神圣,她端坐在那里,手指一下一下捻动佛珠,淡声道:“我累了。”
“那好。”周皇后颔首,神情殷切的温声道:“臣妾会为太妃多安排一些心细的人来伺候太妃,臣妾便不打扰太妃休息了。”
行礼后,周皇后转身提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