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暴君养大_分卷阅读_75
作者:
花心者 更新:2020-08-08 11:54 字数:4195
在他心里,爹娘的份量很重,已经不仅仅是一碗馄饨,还掺和了别的。
那会不会他在别的判断上也有这么武断的时候?比如说仇恨蒙蔽了双眼。
脑子里又冒出了一些别的,他和另一个人对坐在门槛边,说话,聊天,互换身上带的小零食。
他有时候拿出几颗南瓜籽,是后厨做饭的时候找婆子要的,婆子不知道南瓜籽还可以晒干来吃,被他捡了便宜,时常可以装一兜子过来,边磕南瓜籽,边守夜。
对方会拿出几颗糖,或是坚果之类的,骗他说伺候老太监的时候,老太监赏的。
杂役处的老太监都是管事那个级别的,偶尔大方的确实会赏些东西,平时机灵点,干完活过去给老太监们按按摩,拍拍马屁,能收到不少好东西,他也就没怀疑。
那段时间还挺开心,后来他知道那人身份后,因着经常在他面前说他坏话,心虚不敢面对他,而且有点怕。
他一直都知道那人的手段,坐到那个位子可不是偶然,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手上沾了多少鲜血,他怕自己也因惹那人生气而死,于是离他远了点。
再后来发生的事他想都想不到,那天晚上他在草丛里躺了一夜,再起来时心里除了恨,什么都没了。
仇能蒙蔽人的双眼,当你厌恶一个人的时候,他做什么,你都觉得恶心,就算他只是和从前一样,陪你聊天,塞小零食,做为你好的事,你依旧觉得恶心。
大概也因此,叫他忘掉了一段经历,现在尘归尘,土归土,报了仇,放下恩怨,才将整个前因后果,恩怨串联。
或许他也有错,错在不该在大半夜的晚上拦下那人,然后留他坐下喝热水暖身子。
如果没有这个多管闲事的举动,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
*
花溪还在到处打听明生的事,今天是她第二次带着古扉混进来,昨天的小太监口齿不清,说话也不利索,虽然还是掌握了些东西,不过不全面,所以她今天换了个人,继续打听。
找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太监,跟明生差不多大,她把自己的枣子分了他一点,俩人立马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他对明生的评价很中肯,没有刻意摸黑,也不会太友好,给的消息很多都有用。
比如说明生这个人天生喜欢‘欺负’小孩儿,也特别喜欢帮助小孩儿。
大概因为他自己也是这个年龄进宫的,吃足了苦头,所以瞧见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多少会照顾照顾。
杂役处十个孩子,九个半都跟他关系不错,另外一个听信谣言,不屑与他为伍。
明生的名声很不好,到处都在传他被某个管事包养,做别人的娈.童,以色伺人等等。
小太监说的有声有色,把古扉气的够呛,好几次想打断,都被花溪摁住,最后干脆搂在怀里,几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一直讲到管事过来赶人睡觉才散开。
小太监回去了,花溪和古扉趁着没人瞧见,藏在角落里进了空间。
没有做别的,折了一根花枝在地上写写画画,有一件事她格外注意,包养明生的那个管事,她打听不到,昨天的小太监也好,今天的太监也罢,都不晓得。
明生突然出宫,可能跟他有关,但是他很神秘,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不过她打听到,最近不止消失了明生一个,还有一个大管事也消失了,大管事姓彭叫彭清。
恰好就是昨天消失的,时间可以对的上,难道俩人打破世俗眼光,在一起后私奔了?
因为明生确实有点不一样,比如能弄来很多东西,再比如,身上时常有一些珍惜的吃食,独住一间屋子。
所以说他和管事有什么,花溪并没有怀疑。
至于什么关系,是像明生说的,兄弟关系,还是像别人说的,金主关系,亦或是纯纯粹粹的恋人关系,那就不得而知了。
花溪只在听住处的时候多留意了些,甚至趁着没人去看过,因着天黑,瞧不真切,还点了根蜡烛照明,吸引来别处的人出来查探,怕暴露,没法子,只好假装路过离开。
不过明生的屋子很小,一览无余,所以尽管只是匆匆一暼,还是叫她注意到了两件事。
第一,这是明生的屋子,因为屋里少了很多东西,显得空荡荡的,正好明生的东西都给了她们。
第二,虽然少了很多东西,但是很整齐,明生走之前整理过。
按理来讲,搬家后,应该不会有人对出租屋留恋,给它打扫似乎也没几个人会做,明生都要走了,就算不打扫也行,为什么还会清理的这么干净?
要么天生洁癖,要么是不得已而为之。
明生明显没有洁癖,也没多少勤奋?有时候古扉想找他,十次里有三四次去上茅房,偷懒,看话本,古扉邀请他学武,他也不学,觉得太累,这样的人没道理会勤奋到打扫一个也许以后再也见不着,会是别人的房间。
这行为更像是掩盖什么,不想让人知道他走了一样。
为什么要这样伪装?
完全没必要呀。
除非他走的不是正规途径,比如说贿赂管事偷偷的出宫,不是贿赂管事找个理由把他打发出去。
如果是后者,完全可以说生病了,或是活计干得不好,塞点银子,管事一句话的事,没必要冒险偷偷出宫。
花溪陡然站起来。
一口气消失两个人,偷偷的出宫,她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
明生绝对出事了!
“走。”花溪去拉古扉的手,“我们再去一趟明生的屋子。”
昨天也许漏掉了什么,叫她没有发现别的线索,今儿再仔细查查。
花溪握着古扉,俩人一道出现在外面,进去的时候是在杂役处,管事赶人睡觉的点,在里头待了一段时间,出来外面的人基本已经散完了。
昨儿观察过,杂役处是类似于俄罗斯套娃一样,一个‘口’里头套一个‘口’,再套一个,套了好几个。
房子也一个挨着一个,一个屋子里头最少住五个人,‘口’的边角也有房子,但是比一般的小,只能住下三个人,越是里头的‘口’越小,明生就住在最里头那个‘口’的边角,因着很小,只够住下一个人,所以他被安排进去,大家也只说幸运,没别的话,毕竟只能住下一个人,明生恰好是那个人而已,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花溪拽着古扉的手,脚下急奔,越过一道道走廊和小拐角,终于到了明生的门前。
刚要进去,外面的门突然被人踹开,来了一群举着火把的人,花溪连忙拉着古扉去角落里躲着,眼睁睁看着那些人目标明确,朝明生的屋子而去。
花溪咬牙,来晚了!
明生蹊跷的地方被别人先一步发现了!
那些官兵的前面有个带路的,穿了一身白色的亵衣,哆哆嗦嗦引着人顺着大开的木门进屋。
花溪这个位置离得不算远,叫她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那具尸体就在这里,床底下。”
不知道是哪个官兵,对他夜闯别人房间的行为很怀疑,多问了一具,“藏的这么隐秘,你是怎么发现的?”
那人瞬间心虚起来,说话声音都在打颤,“这不是有两天没瞧见人了嘛,奴才觉得有问题,便过来瞧瞧,一进屋就闻到了水果味,在床底下,奴才心想水果那是多珍惜的东西啊,他一个奴才怎么弄得来?这里头肯定有古怪,于是想捞出来看看,结果……发现了床底下的尸体……”
花溪凝眉。
居然是因为她给明生的水果暴露的吗?
她给明生的时候特意挑的熟的,空间的水果又比别处的香,放在床底下捂了两天,一发酵,味道可不更浓烈了。
可恨!
花溪有些懊恼。
她昨天来的时候居然没闻到。
*
明生还在赶路,天快黑了,他本来应该住店来着,但是需要路引,他没有。
他这一路还算顺利,出京城的时候因为是出,不是进,没要他的路引,后来去的不是村就是镇,不进城的话,其实不用路引。
也就住客栈的时候要,他不知道,要住了才发现自己没有路引,他说赶路太急弄丢了,希望掌柜的通融通融,掌柜不听,只道现在管得严,被抓到了要罚钱还要关店,这个损失他们承受不起。
还告诉他,无论去了哪,尤其是城里,都要路引,没有路引寸步难行,提醒他赶紧给家里写信,寄来村长和亲人的保荐信便是。
但是他都不知道亲人在哪,村长又是谁,其实连老家长怀都不晓得具体位置,他走的时候还小,完全没印象,没奈何只能打消寄信的念头。
倒也想找人假冒,怕被识破后死的很惨。
其实手里有一份地图,虽然写的不清不楚,省掉了很多小路没有标识,让他的行程走得极不容易,好在大概线路都在,没有偏,他还是顺利的沿着地图,来到长怀的周边。
地图上有显示,已经离长怀很近了,只要避开城市,走村镇和山路水路,尽管会绕远一些,但是能到。
刚又找了人问过,方向是对的,没弄错,按照地图上的距离,明生估摸着大概还有两天就到。
两天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天越来越黑,隐隐又有要下雨的趋势,最近阴雨天,变脸很快,明生不敢在外头停留,本来想再找个破庙住住。
山上时常有破庙,破庙没找到,倒是让他发现了一家茶馆,他实在惊喜,立马决定就在这里暂时歇脚了。
心里明白茶馆不留客的,最多亥时就要走,但是太累了,加上外头天黑和下雨,索性心安理得的趴在桌子上装睡。
待会儿店家怎么叫他,他都假装不醒,店家总不能把他扔出去吧,毕竟是客人,付了钱的,应该会让他在铺子里对付一晚。
天冷了,睡外面有猝死的风险,还没到长怀,他不想冒这个险。
第65章 不是明生
花溪和古扉一直藏在角落,等那些人运走尸体,拿走水果之后才出来。
水果他们是查不出来路的,但是也等于以后卖不成了,和案件有关联,拿出来就相当于告诉大家,嗯,他们有可能是凶手。
不过暂时还是要卖,因为可以吸引去他们的目光,给明生多一些逃生的机会。
他说已经出宫可能是真的,现在在外跑路,不知道他会去哪?希望藏好,不要轻易露面。
夜深了,花溪拉着古扉的手站在明生的屋子前,目光深沉。
慎邢司的人已经走了,在明生的门前和窗户上贴了封条,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倒是没留人看守,但是已经没必要进去看了,里面没有线索,且她已经大概知道了来龙去脉。
方才慎邢司和那个进明生屋子想偷水果的人谈话她一字不漏全听在耳朵里。
晓得被杀的人就是那个叫彭清的管事,杀他的人明显是明生,他做的还不错,杀了人后还知道处理现场,但是大概是第一次,忘了些细节,比如放在床底下的水果。
花溪昨儿来时没想到平时温温和和的明生会杀人,加上被人撞见,只匆匆观察了一下,没怎么留神,如果昨儿叫她发现端详,她或许会替明生把尸体处理好。
但是也不行,明生已经跑了,关于他与管事有关系的事杂役处几乎人人都能说上两嘴,所以那人死了,一定会查到明生头上。
一开始没料理好,目前无解,只能期望明生一路顺利,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好好过往后的日子。
夜越发的深了,花溪握着古扉的手,朝外头走去,再不走杂役处要关门了。
昨儿她们就是没有防备,被锁在里头,只能靠翻墙爬出去,今儿该打听的都打听了,是时候回去了。
大抵是太晚了,门口有个值夜的太监,瞧见他俩问了一嘴,“这么晚出去做什么?”
“今儿我们也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