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喜莲板着脸子，“尽力有什么用？我要的是必须！”
  “妈，这咋必须啊？”陆晴朗脑壳里头嗡嗡作响，可他娘老子已经是下定了决心，“你们像远征和川川一样，努努力不就行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 日后再说
  按照老规矩，大年初一清早，做媳妇的得给公婆奉茶。
  闹钟一响，陆晴川陡然睁开眼睛，搂得她紧紧的李远征睡得正香，开了两天车，太累了。她轻轻地从他怀里分离出来，下床。
  路过婆婆门前时，听到了细碎的说话声，估计是公公婆婆怕吵到他们睡觉呢！
  “你看你，都傻笑一大早了。”李民朴轻声说道。
  夏晓芬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我一想到要抱孙子了，就忍不住快活。难道你不想抱孙子？”
  “当然想啊，但要孩子们愿意才行。晓芬啊，孩子们有他们的世界，你可千万不能像阿莲那样。”
  “我什么时候逼过他们了？是他们自己提的。唉，老李，我想囤些布给孙子做衣服、尿布什么的，你说头胎是孙子呢？还是孙女呢？”
  “孙子孙女都一样，再说小宝宝的衣服，也不分男女，你想做啥样的就做啥样的。”
  “那不行，咱家孙子，男孩肯定像王子，女孩肯定像公主，做出来的衣服也得配得上他们啊！”
  听到这里，陆晴川心里热热和和的，合着公公婆婆这么想抱孙子了，却还在顾及她跟李远征的感受，不掺和他们的小日子，这样的公婆，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陆晴川拳头一捏，暗下决心，努力努力再努力，加油加油再加油，争取整出个孩子来。
  她边想边进了灶房，烧好一大锅开水，往开水瓶里灌的时候，夏晓芬进来了。
  “妈，新年好！”陆晴川甜甜地打着招呼，夏晓芬把她装好的开水往架子上放，“川川，新年好！怎么不多睡一阵？”
  “睡好了，赖在床上难受。”陆晴川撒了个小谎，她总不能说是为了赶着给他们筛蛋茶吧？
  开水刚好灌了三热水瓶，陆晴川开始煮鸡蛋。按照惯例，这些鸡蛋得她自己准备。可昨天不是回来得晚吗？根本来不及了，只得拿了夏晓芬买的，“妈，我拿了六个鸡蛋。”
  “你跟远征也是这个家的主人，想用什么就拿什么，用不着跟我说。”夏晓芬把珍珠耳环跟手链都带上了，媳妇买的，戴着就心里暖和。
  没过多久，李大伯跟李民朴也洗漱完毕，齐齐排排坐在了灶房里。陆晴川剥好鸡蛋，分别放在在个碗里，再舀上一铜勺红糖，兑开水搅化。用茶盆端到了李大伯面前，“大伯，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好，也祝你和远征幸福安康，工作顺利！”李大伯爽快地把事先准备好的大红包放进了茶盆里，端了碗蛋茶。
  接着，陆晴川又把茶盆端到了李民朴面前，“爸，新年快乐，心想事成，一帆风顺！”
  李民朴也往茶盆里放了红包，“也祝你跟远征开开心心，顺顺利利。”
  “妈，新年快乐！祝你青春永驻，子孙满堂。”陆晴川半躬着身子。
  这两句话真是说到了夏晓芬心坎上，“好好好，那妈就祝你和远征早日高升了。”
  一语双关，既是工作上的，也是升级成父母。
  陆晴川托着托盘回卧房，李远征已经醒了，他拍了拍床边，示意陆晴川坐过去。然后，长臂一绕，搂住了陆晴川的腰，“一大早收了多少礼？”
  “每人一百二十块，我正想着怎么还给他们呢！”陆晴川看向李远征，“你给想个好办法。”
  李远征现在在古省有工资，有津贴，南省那边过年过节也会发放丰厚的津贴。她自己在落烟坪有工分，又是厂子里的主任，而且每次布脱手之后，周保生也会给些补贴。一年下来，两个人花得少，存得多，怎么能揩父母和大伯的油呢？
  李远征的手从腰间钻进了肌肤上，缓缓游走，“我觉得眼下钱不是大事，你昨天雄赳赳气昂昂的保证才是重点。估计咱妈早就帮我们做了宣传，估计这附近的人都晓得了。”
  造人这种事，得晚上进行吧？现在青天白日的，又是大年初一，等吃了早饭，应该就有人上门拜年了，陆晴川戳了戳李远征的额头，“晚上再说！”
  李远征的胳膊稍一用力，就把陆晴川带进了被窝，“什么晚上再说？还是日后再说的好！”
  ……
  陆晴川再次醒来时，已近中午，李远征不知何时起床了，院子里时不时传出一阵阵笑声。
  有客人来了，当媳妇的还赖在床上，像什么话？陆晴川麻利地起床，来拜年的居然是马光辉一家。半年不见，瑶瑶又长高了一截。
  “晴川姐姐，新年好！”虽然是同一个爹，瑶瑶比她姐姐讨喜多了，陆晴川给了她一个红包，瑶瑶连声道谢。
  梁桂花除了看马南湘不顺眼之外，平时还是很正常的，也不会想着从别人手上捞点好处。所以，陆晴川对她不好不坏。
  因为梁桂花在，马光辉嗫嚅着嘴唇，半天没放出个屁来。
  “马大叔，湘湘挺好的。”陆晴川善意地说道。
  马光辉“哦”了一声，忍不住接着往下问，“食堂的生意很好吧？忙得她过年都不得闲回来。”
  公社食堂的生意是很好，但与马南湘没有五毛钱关系，陆晴川打着哈哈，“是啊！”
  梁桂花脸上寒气越来越重，马光辉不敢再多说什么，“好就好！”
  瑶瑶把玩着陆晴川送给她的两只发卡，“晴川姐姐，麻烦你跟我姐姐说一声，我爸挺想她的，让她有空回来看看我们。”
  梁桂花眼珠子一瞪，她装作没看见，“要是实在不得闲的话，我跟我爸过去看她也行。”
  “这些话还是你亲自跟她讲的好。”
  瑶瑶没听明白陆晴川的话，不明所以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叫我给我姐姐打电话吗？”
  第五百一十四章 基因突变
  “不是。”陆晴川笑道，“马大叔，桂花婶子，去年你们托我给瑶瑶找学校，如今龙潭乡的区中已经在上课了，名额我也托人拿到了，就是离这里太远，不晓得你们愿不愿意让瑶瑶去那里读书？”
  梁桂花一听傻了眼，据说陆晴川下乡的地方离这里几千里了。去上学吧，她不放心，生怕瑶瑶也像马南湘一样，就在那边选个人家落地生根，指不定她一辈子都见不上两面。不去吧，这附近的学校都还在停课中，整天让她在家住着不是回事。
  她很难得的征求马光辉的意见，“你认为呢？”
  马光辉平时就是个撬不开的蚌壳，三脚踹不出个屁来，这种大事，他哪里敢乱发言？万一没说好，他那婆娘不骂死他才怪，“你抓主意就好。”
  不料，这餐骂还是逃不掉，“哎哟，你说我嫁给你有什么用？一天到黑就跟个门神似的，算了算了，瑶瑶，你怎么想的？”
  得知这个消息，瑶瑶就开始兴奋了，“妈，去那里读书虽然远了点，但晴川姐姐跟姐姐都在那里，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再思前想后，说不定名额就被别人占了。”
  梁桂花想想也是，“那就只有麻烦你晴川姐姐了。晴川啊，学费、生活费这些的该多少？我都给你，到时候，你帮着张罗一下。”
  这些陆晴川早打听清楚了，“学费一个学期是两块钱，生活费看你怎么个用法，想伙食好点，就多给点钱和粮票。总之，一个月下来，也就十几斤粮食，块把钱的事。”
  梁桂花听得很认真，她是个精打细算的。当初陆家给陈小凤的礼金，她都存着。眼下初中两年，高中两年，学费跟生活费基本上够了，“那好，我初六之前把钱送过来。”
  傍晚，梁桂花母女都走出老远了，马光辉还磨磨叽叽地没出得了李家的门。陆晴川明白，他还是不大放心马南湘，谁叫马南湘就不是个省心的呢？
  马光辉抠抠叽叽地从叶子烟袋中找出一扎毛票子来，“川川，麻烦你帮我把这钱交给湘湘，她打小身体不好，现在食堂的工又忙。你让她买点麦乳精喝喝，把身体养好了，替林家生个一儿半女的，省得她婆子娘讲多话。”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陆晴川瞅着这一沓角角分分的钱，也不晓得马光辉是怎么在梁桂花眼皮子底上给存出来的。马南湘曾经在公社食堂弄到了过千块，也不曾寄一分给她水深火热中的老爹！
  “马大步，这钱你留着，湘湘在那里有工资领，饿不着她。”陆晴川实在是不忍心拿。”
  马光辉惧怕梁桂花发现，把钱连袋子塞到陆晴川手上，拔腿就跑。
  “这男人倒是老实得很，怎么就生出马南湘那么个冤孽呢？”夏晓芬感叹道，李远征把剥好的桔子喂到陆晴川嘴里，“妈，这叫基因突变。”
  大年初三，李远征陪陆晴川回了陆家拜年。
  杨喜莲那是盼星星盼月亮啊，总算把女儿女婿给盼回来了。如今女儿嫁出去了，回娘家住几天都没有以前方便，早晓得这样，就不该让她嫁那么早了！但又转念一想，不出嫁，又哪来外孙呢？
  说起孩子的事，陆晴朗这几天简直要疯了。见到妹妹妹夫便苦着脸说道：“还是你们两个命好，有娘家回，我也巴不得有娘家回呢！”
  李远征一脸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怎么？还在为当爹的事犯愁？”
  “还不是那天川川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几天妈跟在屁股后头，动不动就是怀上了没？这事是想怀上就怀上的吗？”陆晴朗见自家老娘进了灶房，才开始小心抱怨。
  陆晴川不屑地瞄着他，“哥哥，这事怎么能怪我？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结婚那么久了，也该努力了。”
  说完，甩着大长腿往灶房去了，气得陆晴朗直跺脚，“远征，你看看她，这都是被你宠的，再宠下去，她就要上天了！”
  “我就是要把她宠上天啊！”关键时刻，李远征就会化身护妻狂魔了，哪怕对方是大舅哥，妻子还是得护着，“晴朗，现在妈已经盯死你了，你努力吧！”
  杨喜莲熬了一大锅鸡汤，为了抱孙子，她不惜下血本，计划每天给陈小凤熬鸡汤，养身子，“川川，鸡汤炖好了，你也喝。这几天就住妈这里，跟凤儿一起喝鸡汤，早点生个胖小子。”
  “妈，这事你也不能逼得太急，听说心理压力也会有造成怀不上的可能性。”陆晴川不希望哥哥和陈小凤承受太大压力，帮着他们说话。
  杨喜莲舀了两碗汤，“没关系，怀孕的又不是你哥，我天天念他，与凤儿没关系。”
  呃……这思维，也是绝了。陆晴川想起了彭宁静，“妈，你说巧不巧？我在古省遇上了彭宁静阿姨，她居然是制造基地秦总工的爱人。”
  “宁静？”听女儿提起故人，杨喜莲感叹着缘分的奇妙，“这么巧？当初她在云市读书，我跟她关系最好，这一晃就是20多年了。你有没有邀请他们过来玩？”
  “有，不过秦总工工作忙，可能暂时来不了。”
  说话间，陆文忠回来了，“聊什么呢？这么兴奋！”
  “聊个老朋友。”杨喜莲顺手给陆文忠舀了碗鸡汤，莫看她平时把爱人管得像个小媳妇，但吃穿用度从不会亏待他，“叫你买几包盐，怎么去了那么久？”
  “就是在供销社门口，我看到个女人的背影像马南湘，然后跟了一路，最后发现不是她。”陆文忠解释道。
  听到马南湘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来，陆晴川突然想起了什么。
  第五百一十五章 挑不起大梁
  她朝灶房外瞄了几眼，李远征跟陆晴朗出去了，陈小凤被杨喜莲逼着卧床休息，灶房里就他们父女三人。
  “川川，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杨喜莲快言快语。
  陆晴川低声问道：“爸，咱们家的东西你收好了吗？”
  陆文忠听出来，她说的东西指的是那批字画，“收好了，在储藏室。你现在东奔西走的，就别带了。万一弄丢了，人家来领，咱怎么跟人家交代？”
  “爸，我的意思是，你不能把这批东西藏家里了。”陆晴川很严肃地说道，“马南湘背后的力量很强大，虽然她暂时是以为我把东西白送给了林大军，又被林大军卖了出去，但他们想要查到东西在我们手上并不难，得尽快把东西转移出去。”
  这点陆文忠不以为然，“她的靠山不就是康有志吗？那货早就被人赶得无处安身了，还起得了什么风浪？”
  “爸，不是康有志。现在还不敢确定，是不是西省的。”
  陆晴川的话一出口，陆文忠两口子立马浑身一僵，“她跟那边有关系？”
  “就算不是，也不会比那边的势力差。凤姐姐家的事，就是她干的。”
  “什么？”陆文忠、杨喜莲不约而同地说，由于惊诧，声音也大了几分。陆文忠半晌没回过神来，杨喜莲则骇得直拍胸口。
  陆晴川示意他们莫整出太大动静，如今还没到让陈小凤晓得的时候。
  “老陆啊，你听川川的，这几天尽快找个合适的地方，把这批东西送了出去。省得到时候东西保不住，咱们一家人的性命也保不住。”想起陈小凤家当年的惨状，杨喜莲就心惊肉跳。幸好那女人没进得了他们家的门，否则，哪天他们怎么死的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