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嫂看着杨茜挠头就说：“这也是没办法是事儿，谁让现在天冷呢。”
  杨茜想了想就说：“要不，我们干脆弄个火锅好了。”
  林大嫂：“……啥锅？”
  杨茜就说：“就是一个热锅子，我们把菜切好，给他们中间放个炉子，他们想吃就自己煮。”
  林大嫂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些担心：“这……能成吗？”
  别的不说，吃东西还自己煮，那人家会怎么想。
  “能的，冬天吃火锅最好了。”楼明月忽地开口。
  林大嫂就看着她，“你吃过。”
  楼明月两眼亮晶晶的，开始给林大嫂科普，杨茜就去重新规划东西去了。
  火锅最主要的还是汤底，这个也简单，家里面有骨头有肉，直接熬了就成，到时候准备两个锅，一个辣的，一个清汤的，想吃什么，自己来。
  杨茜盘算了一圈，就跟林大嫂借了家里面的炉子，开始吊汤。
  晌午的时候，杨茜就和林大嫂他们在屋里面试了一次，得到统一的赞美后，就决定了火锅。
  到了天黑，一群大男人过来，看见屋里面的火锅就乐了。
  他们中显然有识货的，就接连赞叹了好几句。
  吃饭的时候，杨茜几个女人和孩子就留在了厨房，听着外面热热闹闹的场面，杨茜碰了碰楼明月的脚后跟，“这就是你说的教训了封朝晖？”
  楼明月吃的满嘴酱料，闻言，两眼茫然地看着杨茜。
  杨茜示意她听外面的动静。
  封朝晖正在和沈明锐说话，大致意思就是楼明月什么都不会，以后请杨茜多多关照，又说杨茜吧啦吧啦好之类的，反正就是一顿夸。
  杨茜自己听着都替楼明月尴尬，她“啧”了一声，“晚上继续让他单独睡吧。”
  楼明月嚼吧嚼吧，咽下嘴里面的粉条，愤愤地说：“让他睡半个月！”
  杨茜十分赞同地拍了拍楼明月的肩膀。
  结果杨茜这边刚挑拨完，晚上就遭到了打击。
  两口子把所有过来的人都送走又收拾了家里面的几个小孩儿后，沈明锐就说：“再过几天，我要出去执勤。”
  杨茜：“……？”
  “你不刚过来吗？”她问。
  沈明锐就说：“轮到我们旅了。”
  意思是不是来的早晚的问题，是必须要走。
  杨茜叹了口气，随即又觉得幸运。
  幸好前几天听林大嫂提起过这件事，也提前帮沈明锐准备了保暖的衣裳。
  她走进屋就把那些东西翻了出来，一一拿给沈明锐看，然后问他：“我也就准备了这些，你觉得还缺什么？”
  沈明锐就说够了，执勤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恐怖。
  杨茜揉了揉额角，“我又不是傻子，你们执勤不就是去边境，现在那地方摩擦不断，随时都有可能出事，而且冰天雪地的……算了，你什么时候走，我看着这两天还能不能给你准备点其他的。”
  她转身就走。
  “不用。”沈明锐拉住杨茜的手腕，指腹下的温腻让他有些舍不得，“这些就够了，马上就过年了，天寒地冻的，那边也不会多危险，你不要听林大嫂说了什么就都信了，没那么危险。”
  杨茜“咦”了一声，也没注意到沈明锐的动作，诧异道：“你知道啊？”
  沈明锐“嗯”了一声，也故作不知地继续握着杨茜的手腕，然后说：“25那天就走，回来大概要等到春节了，初六初七左右，这两个多月我不在家，你一个人多注意一些，有什么不知道的就找林大嫂，家里面要是缺了东西，也别自己去买，找小姚，让他帮忙跑腿，他不会跟着我一起走，另外……”
  他说着，看了杨茜一眼，杨茜却两眼惊悚地盯着他。
  沈明锐的指尖动了动，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难道杨茜发现了？
  “怎么了？”他故意沉吟了几秒才问。
  杨茜摇了摇头，“没事，就是第一次发现你还……挺能说话的。”
  沈明锐心里划过某种难言的情绪，随即又沉了下来。
  他继续说：“另外，封朝晖肯定也要一起走，楼明月这段时间肯定要拜托你，你看着情况，也不用太迁就她，委屈自己，要是她实在太麻烦了，你就该训就训，该让她干活就干活……”
  大约半分钟后，沈明锐又补充了一句，“别饿死了就行。”
  杨茜：“……”
  这是什么魔鬼言论！
  杨茜震惊地看着沈明锐，很难想象这话是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的。
  她伸手想要摸摸沈明锐有没有发烧，又觉得这样的动作对沈明锐来说肯定是冒犯了，遂作罢。
  可她实在忍不住，尤其是沈明锐摆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告诉她别把楼明月饿死了的时候。
  她越想就越觉得好笑，就真的笑了出来。
  什么鬼的别饿死了就行，封朝晖要是知道沈明锐这么说，不得暗地给他一枪。
  沈明锐茫然地看着杨茜，虽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可难得看她这么开心，扯了扯嘴角，也就没问。
  到了第二天，楼明月果然眼圈红红地过来找杨茜了。
  杨茜一看就说：“知道他们要走的事情了。”
  楼明锐委屈巴巴地撅着嘴，“嗯，阿晖昨晚说了。”
  杨茜就说：“你哭什么，执勤就执勤，又不是回不来了。”
  楼明月瘪瘪嘴，“阿晖没有衣裳，而且刀枪无眼，我……”
  杨茜呼吸一滞，她怎么听着楼明月这说的像是找她帮忙的样子。
  她就说：“既然当了兵，怕什么刀枪无眼，你当初嫁给他，就该想到这点。”
  顿了顿，她看楼明月实在有些可怜，就又说：“算了，你要是手里面有多的布料和棉花，我就帮你给他缝件夹袄。”
  楼明月立刻把拿在手里面很久的布袋子递到杨茜面前，“谢谢。”
  杨茜：“……”
  被套路了！
  杨茜咬牙切齿地接过楼明月手里面的袋子，非常快地帮她把布料裁了，然后放上棉花，在边缘虚虚拉了几针，就把勉强成型实际一碰酒散架的夹袄推给楼明月。
  楼明月傻眼，“这就好了。”
  之前她做那个护膝，都用了三天呢。
  杨茜没好气地说：“当然没有，你按照我在边缘帮你锁的那几针，慢慢锁边，记得，针脚要密一些，等你缝好了，我再教你下一步怎么做。”
  楼明月就看着杨茜，杨茜无语，“今天才二十，还有五天的时间呢，你就是个猪，也该学会锁边了，自己动。”
  楼明月“哦”了一声，只能自己动手了。
  林大嫂一进来就看见这种场面，笑笑，过去就指点楼明月。
  五天的时间眨眼就过，楼明月的手指都不知道被扎了多少回，总算勉强帮封朝晖缝了一身贴身的棉衣。
  杨茜这几天翻遍了家里面，发现除了给沈明锐做了棉衣以外，他里面的换洗衣裳以及袜子都没多少，而且已经破了，就又给沈明锐赶制了几身，又匆忙洗了，摊在火炕上晾干，将将等到他走的时候能带上。
  沈明锐看着杨茜忙前忙后的身影，心口发热，就拉住她说：“不用带这么多，用不到。”
  杨茜没理他，“你们又没有规定就只能穿部队发的衣裳，再说了，两个多月呢，你在外面怎么也要洗澡换衣裳的吧，那边也不知道生活方不方便，不过我觉得肯定是不方便的，总得给你多备几身换洗的，冬□□裳不好干，你换下来后要是不方便洗就别洗了，到时候带回家再额……”
  杨茜一脸懵逼地贴着沈明锐的胸口，愣了几秒，她试探着戳了戳沈明锐的肩膀，“你……干嘛……啊？”
  沈明锐抱着杨茜，温热厚实的掌心按住她的后脖颈，似留恋又似安抚地揉了揉。
  杨茜：“……”
  “沈明锐，你……”杨茜艰难地从沈明锐的掌心下仰头，就对上他黑沉沉如同漩涡的眼神。
  “你怎么了？”
  沈明锐眼神沉沉，“我没事，你不用紧张，只是去执勤一趟，不会有什么危险。”
  杨茜愣愣地点头，“好，我知道了。”
  沈明锐的手在杨茜的头上揉了揉，“我不在家，这段时间，你幸苦一些。”
  杨茜就又说好。
  沈明锐看着杨茜，唇角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外面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沈明锐松开杨茜，快速把杨茜拿出来的东西装好，最后看了她一眼，大步流星走了。
  杨茜送沈明锐到门口，看见他上了车往营区去，揉了揉脸，又关上了门。
  感觉……沈明锐有些奇怪。
  沈明锐他们走后不久，楼明月就自发地过来了，两眼红肿如同兔子。
  杨茜无语地看着她，也懒得安慰。
  她盛了饭出来，瞅了楼明月一眼，“你吃饭了吗？”
  楼明月委委屈屈地摇头，“没有。”
  杨茜就说：“那你要吃吗？”
  楼明月看看杨茜，又看看杨茜手上的碗，“要。”
  杨茜无语地指了指厨房，“自己去。”
  楼明月“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巴巴过去盛饭吃。
  吃饭的时候，楼明月一会儿看一下杨茜，犹犹豫豫、磨磨蹭蹭。
  杨茜斜睇她，“你干什么，有话就说。”
  楼明月抱着碗瞪着杨茜，“你为什么都不难过？”
  杨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