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茶苓看人时向来先看面相，再注意长相，刚刚进来房间时，陆恒被女鬼附了身，面相看得不真切，眼下女鬼待在了烧水壶里，茶苓才真正开始观察他的面相。
  这一观察，茶苓自己都惊呆了。
  虽说是平平无奇的凡人之躯，但这面相简直是千年难遇，也不知累积了多少辈子的功德，才造就了这辈子运气好到爆炸的命格，顺风顺水大富大贵无病无痛，这些普通人所追求的十二个字，于他而言，是起点线。假如他是个不上进的人，一辈子不工作靠买彩票也能活得有滋有味。假如他是个上进的人，那么不管在哪个领域里，只要他想就没有他达不到的成就。
  这简直是神仙命格！
  茶苓没想通，为什么拥有这样命格的人在这个游戏里却连姓名都不配拥有？明明女主季悦中后期也是混娱乐圈，按理来说，这么一个顶级流量，多么适合跟女主来一条圈粉的感情线？
  可是没有。
  同时，茶苓也很疑惑，如果是这样的命格，厉鬼不可能成功附身的，他前辈子抑或是前几辈子累积的功德会在他全身形成一道坚固的壁垒，万邪不侵。
  烧水壶忽然晃动了下，把秦正明吓了一大跳。
  “大师，这个要怎么处理？”
  秦正明已经见识过茶苓的手段，现在是打心底地认同茶苓的能耐，喊起来也分外地顺口。
  茶苓说：“我带回去处理就行了，助理，带上。”
  卢兴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在喊自己，上前提起了烧水壶。他佛牌里的小厉鬼颇为忌惮，倏地一下又缩了回去。
  此时，秦正明又说：“今天多亏大师您了，报酬我会按照原先的价格再多一倍打给您，另外我们陆哥毕竟是混娱乐圈的，今天的事还请大师保密。”
  茶苓听到多一倍的价格，眼睛都不由弯了弯，说：“你放心，我有我的职业操守。”
  她看了眼陆恒。
  他微垂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又抬了眼，眼神里带了几分探究，模样仍旧清清冷冷的。
  忽然，他问了句：“你会做饭吗？”
  茶苓愣了下，说：“不会。”
  陆恒眼神里的探究消失了，他没再看茶苓，对秦正明说：“送他们出去吧。”
  秦正明应了声。
  很快的，屋里就剩下陆恒一个人。
  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倒了半杯，又从冰桶里夹了几块冰块。他走到落地窗旁，轻转着酒杯，俯瞰着偌大的京城。
  他从小到大都在做一个相同的梦。
  梦里有个女孩，温柔贤惠持家，每天在梦里都会给他做一桌子丰盛的饭菜，语气声调都软绵绵的，说：“你回来啦，今天忙不忙？我做了你喜欢吃的饭菜。你来尝尝好不好。”
  陆恒今年二十四岁，打从记事起，这个梦便没有断过，也从未看清过梦里女孩的模样。
  但就在今天，他听到了梦里女孩的声音。
  陆恒仰脖，把半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
  与此同时，茶苓正坐在一个咖啡厅的包厢里。
  她扫了遍菜单，对服务员说：“来一杯芒果百香果水果宾治，还要一块蓝莓芝士蛋糕，”说着，把菜单给了卢兴安，笑眯眯地问：“助理，要吃什么？”
  被点名的助理卢兴安同志咽了口唾沫：“我……喝白开水就好了。”
  服务员收回了菜单，只觉眼前的组合怪异极了。
  一个留着髭须的道长居然是一个漂亮得能出道当明星的女孩儿的助理？难道附近有什么剧组在拍戏吗？
  服务员一离开包厢。
  卢兴安立马表态：“大师！我发誓我这一回真的没有害人之心，我这一回是真的想来帮忙的！我听说有厉鬼，想着也许我养的这个小厉鬼能帮得上忙，才答应去看看的。绝对绝对没有吸食任何人的气运！”
  茶苓“嗯”了声。
  卢兴安又说：“这一次幸亏有大师您在，要不然也解决不了……”他望了眼安安静静地待在沙发一角的烧水壶，说：“这个私生饭鬼。”
  卢兴安吹捧完后，又识相地拿出手机：“大师您看，这是我和陆恒经纪人的聊天记录，他应承给我的报酬，先付了三分之一的定金，事成后打剩下的钱。大师您的账号是多少？我立马把定金给您打过去，等剩下的钱结了，我也一并给您打过去。这个厉鬼怨气太重了，要不是有大师您坐镇，这一回我肯定要碰壁了。”
  茶苓瞥了眼。
  ……给顶级流量捉厉鬼一次，价格一百万，翻了倍就是两百万。
  不得不说，茶苓有些失望。
  她原以为像陆恒这样的身价，捉个厉鬼好歹五百万起步吧。不过也算了，当作给她故宫边上的房子添砖加瓦吧。
  卢兴安见茶苓不为所动，内心对茶苓的钦佩又多了几分，看着年纪轻轻，没想到就能做到不为金钱所动，他说把两百万都给她，她表情里连一丝高兴的情绪都没有。不过卢兴安哪里想得到，茶苓以前捉个鬼，一两百都是起步价，这会儿她是嫌少了。
  茶苓把账号给了卢兴安。
  卢兴安见茶苓没有追究他骗毛氏夫妇的这档事，眼睛滴溜溜地转，咧嘴问：“大师，您缺助理吗？”
  茶苓瞅他一眼。
  “怎么？要给我当助理？”
  卢兴安猛点头：“以后大师您出去捉鬼，我就在旁边给你准备符纸朱砂，斟茶倒水打伞我也能胜任。我不要工资，只求能跟在大师您身边学习。”
  卢兴安正准备使劲地推销自己时，却听茶苓爽快地说了句：“好呀。”
  卢兴安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茶苓说：“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助理二号。"
  卢兴安问：“一号是谁？”
  茶苓怪异地盯着他，问：“你能看得到你养的小鬼，却看不到其他鬼？”
  卢兴安嘿笑一声，说：“对，我阳气比较重，只能看得到能化出实体的厉鬼。”
  茶苓说：“当我的助理，连鬼都看不见不好办事，你要怎么和你的同事相处？”说着，她问：“邮有符纸吗？”
  卢兴安立马拿出了一打，还贴心地准备好了朱砂。
  茶苓说：“不用朱砂，我等会还要吃蛋糕，不想弄脏了手。”话音落时，她直接用手指在黄符纸上画了一道空气开眼符。
  手指一挥，泛着微光的开眼符直接钻入了卢兴安的眉心。
  卢兴安震惊了。
  ……还还能这样画符？连朱砂都不用？
  也是此时，蓝舟舟腼腆地说：“你好，我叫蓝舟舟，我的爱豆是陆恒，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请多多指教。”
  卢兴安：“你……是鬼？”
  蓝舟舟点点头，模样很是乖巧。
  卢兴安连忙伸出手：“你好你好，我叫卢兴安。”
  蓝舟舟好奇地看着他的佛牌：“这就是你养的小鬼吗？”
  卢兴安知道自家养的小厉鬼是什么德行，平时就喜欢欺负一些没什么威胁的鬼，但凡靠近他了，小厉鬼总要作威作福一番，吓得他们屁滚尿流。
  他生怕小厉鬼欺负蓝舟舟，正想捂住佛牌不让他出来时，小厉鬼钻出了半个身子，说：“助理小姐姐好。”
  蓝舟舟“嗷"了声：“好乖好萌！”
  小厉鬼又怯怯地看着茶苓：“老板小姐姐好。”
  卢兴安：……擦，他怎么不知道小厉鬼这么狗腿？？？还知道卖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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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茶苓下午去看了房子。
  毛氏夫妇的中介十分卖力，给茶苓提供了一套相当不错的房子，租金一个月两万五，两室一厅，豪华装修，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浴室里还有浴缸，还位于高层。
  这个房子原本属于一位准新郎的，是男方买来作婚房用的，只不过刚装修好婚事就黄了，男方不想一个人住在本该属于两人即将创造美好回忆的地方，索性租了出去。
  茶苓对房子很满意，一下子交了一年的房租。
  她顺便咨询了下中介故宫边上的房子多少钱，中介说了个数字，九位数。茶苓没有很意外，毕竟是故宫边上的房子。她在现实世界里的五百平别墅，地区不算市中心，也要十二万一平，各种税下来，也要六千多万。
  如今只拥有七位数存款的她，还是个穷人。
  暂时买不起就先搁着。
  茶苓愉快地拿着剩下的一百万多存款去买买买了，从大型高档商场的一楼逛到顶楼，置办了七八套衣物，搭配的首饰鞋子，还有包包口红等。
  茶苓在商场里健步如飞，后面跟着提购物袋的卢助理。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跟着。
  他开始羡慕蓝舟舟了。
  离开大佬的房子后，蓝舟舟就被指派去毛氏夫妇的家教毛今怎么做鬼了，而他原以为给大佬当助理的第一天，能见到大佬精彩绝伦的度鬼方式，没想到他抱着烧水壶一路去了大佬的新家，然后大佬让他放下，接着……大佬开始逛街了。
  女人的精力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那个变脸小厉鬼当了一整天的卖萌吉祥物，大佬换一件衣服，它就捧着小脸蛋，在一旁使劲地点头。
  “好看鸭。”
  “大佬小姐姐敲美！”
  “买呀！都买呀！我以后要努力赚钱给小姐姐买衣服鸭！”
  ……
  卢兴安：……喂，你还记得你是我曾经偷别人气运养的小鬼吗！
  “卢助理，跟上。”
  “来嘞！”
  卢兴安心中腹诽归腹诽，应的时候却跟小厉鬼的模样如出一辙，他提着大包小袋挤进了电梯，问：“老板，您还要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