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慢慢想起来这些事情的，旁敲侧击过其他人，他们的记忆很完美，甚至还有温九强塞给他们的回忆。明明是五个人，他却慢慢地格格不入起来。
  温九：……
  她回想了一下，好像陆非从初中开始就和他们分开了。这才把他给落下了？
  “那我……”
  “我不会再接受你的篡改了！”陆非极快地否定她，“我花了那么多年，努力延缓我的基因崩溃，摆脱星际给我的催眠，我要让自己时刻都记得实验室的日子。”
  温九：“这些和基因崩溃有什么关系？”
  “你还不懂吗？总共七只药剂，我们七个就是试验品。他们的药剂根本就是不完整的，和天生转变的特殊人种不一样。我们的最终结局都是走向基因崩溃。”
  温九的嘴唇抿出一条紧绷的弧度。“所有人？”
  “对，所有人。你和楚怀靳那么快的原因，是因为你们使用能力过度，加快了这个过程，特别是你。篡改记忆，增强暗示，这是一个极大的工作量。”
  突然知道自己是筑梦师，给楚怀靳他们编织了一个童年美梦的温九，沉默了一下。“如果我死了，他们的记忆会恢复吗？”
  “不会。”
  “那就好。”
  陆非像是无法理解她的行为，“你难道不想靠着自己的努力去拼一把？这么快就认命了？”
  温九冷漠道：“我剩下三十天都不到了，三十天里能研究出对付基因崩溃的办法？既然不能，我自然要多为他们活着的人考虑。”
  “我的实验也是在为你们考虑！如果我成功了，特殊人种的转化，能力提升，乃至于最大难题的基因崩溃都不是任何问题！”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陆非错愕：“你的反应就这个？”
  “不然呢？”
  “原来的星际高层，把我们当做实验品，折磨了我们那么长时间，即便是现在的高层抹去了我们的记忆，这一切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吗？我们还有基因崩溃这个刀在头顶悬着。”
  “哦。”
  “只要我们……”
  温九：“说完了吗？”
  “什么？”
  陆非以为她要走了，没想到她撸起袖子冲着她扑过去。虽然男女力量悬殊，但是这是思维的世界，在这里温九就是王。陆非整个人被掀到在地。
  温九肆无忌惮地把他的脸摁在地上摩擦。“小的时候因为脱了你的裤子，就没揍你。这次补上。”
  “去特么的为我们考虑，考虑个粑粑！害死多少人！还想抓焦思茅和叶清澜给你实验，把阮韵溪搞成这个样子。”她一把拎起陆非的领子，在她的脚底下立马有凸起了一座石头。那块石头转眼拔高变成了一座山峰，高耸入云。温九把陆非就跟往许愿池里丢硬币一样，biu了出去。在他快要落地的时候，冲着他的肚子狠狠地来了一脚。
  思维里虽然不能造成肉体的损伤，但是痛是真的痛。
  “整那么多屁事，楚怀靳忙的都快秃头了！”冲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拳。“抽了你的时间，楚怀靳都少活好几天。”
  陆非被直接打晕，砸在地上砸出了个大坑，温九手一挥，远处的山峰就飘过来，落到了他身上。她想了想觉得还不保险，于是，从山脚下开始外漫水，越来越多，直至山峰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温九满意地甩了甩拳头。
  是刚从实验室的自己太安静了，乃至于让陆非忘了她小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吗？楚怀靳她都敢揍，更何况现在，整个星际都在背后给她撑腰，在陆非的思维里她横着走都无所畏惧。
  “呸！男人都是臭猪蹄子。”
  第78章 咕咕！倒计时
  从陆非的思维里出来， 天已经大亮了。
  醒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看起来楚怀靳已经回来过了， 还把她抱到了床上。
  小厨房里传来水声，温九从床底下勾出拖鞋，顺着声音跑过去。
  “楚怀靳……”
  “九啊， 你醒了？”小厨房里是宁亚在煎鸡蛋。“领主出去啦。”
  温九有点失落，“又出去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快的话一个星期吧， 好像说第三星系的领主找到了什么东西， 他们急匆匆的都过去了。”
  “一个星期啊， 有点长。”温九叹气，自从她病了之后， 见楚怀靳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她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自己剩余的时间，很少很少了。剩下的时间，她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和楚怀靳腻在一起。
  宁亚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哄着她。“没事， 等领主回来了，让他陪你一个贼长的蜜月！咱们补回来。”
  温九笑眯眯地回她，“好啊，等我的病好了， 我帮你在第四星际买套房子吧， 就在我家附近。连着楚怀靳，焦思茅， 叶清澜，陆非他们家。”
  “没钱。”
  “我送你啊。”
  宁亚立马放下锅铲， 打开通讯戒的录音功能。“你再说一遍，送我个什么？”
  “……”温九认真地对着她的通讯戒说话，“送你套房，第四星系，我不在了找楚怀靳兑现。”
  宁亚的手一顿，转回去专心煎蛋，“瞎说什么呢。”
  温九不在说话了。
  宁亚把话题转了过去。“也不知道陆非现在躲在哪里。”
  “我知道啊。”温九抬起脑袋，她把坐标编辑了一下发给了她。“给星际高层吧，昨晚上找到的。”
  “厉害啊姐妹！回头让星际给你颁个见义勇为奖！”
  “短时间他应该醒不过来。”
  宁亚惊了一下，“你除了找到他，还做了什么？”
  温九不太确定，她对自己的能力也不太熟悉。“揍了他一顿，把他的思维关起来了吧，我的记忆告诉我，这么做，他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宁亚有点心虚，“你想起什么东西了？”
  温九：“没有，断断续续的，醒来就忘了。”
  宁亚叹了一口气，突然严肃起来。“九，我一直忘了跟你说一件事。”
  温九：“？”
  “在你丢掉的时间里，你曾经问我借了很多钱，没有还。虽然你现在记不起来了，但是我觉得亲兄弟明算账，你看你什么时候……”
  温九：……
  “宁亚，不当人你真的那么快乐嘛？”
  ————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着，随着时间慢慢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温九能够察觉到自己身体一些很细微的变化。秦瑜不知道给她注射了什么，没有什么疼痛感，乃至于她看到自己的腿有点变形时候，更多是好奇。
  有一天，温九在楼下散步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温九慢吞吞地回头，还没看到人，就感觉到一个白色毛茸茸的东西扑倒了自己脸上。伸手把脸上的东西掀下来，目光触及到不远处站着的少年。
  “你怎么来了？”
  少年臭着一张脸，“你生病了？”
  “就发烧。”
  莱茵突然来了，她还是很开心的，使劲地揉了揉怀里的狐狸。
  小孩把手里的水放在她面前。
  温九没有多想，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片刻后，莱茵两条眉毛拧成了一股死结。“不是发烧，你的病很严重，我转移不过来。”
  温九不甚在意地挥挥手，示意他坐到自己前面。“问你个事。”
  莱茵乖乖坐下来。
  温九从她面前的盘子里挑挑拣拣出一个面包塞给他。“你原来是mjcp的试验品？”
  莱茵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问这个。“嗯。”
  “几岁被注射的？”
  “没出生的时候。”
  温九惊了，还有这种操作，不过转念想一想，他好像也确实不大。“那……你后来为什么会出现在第一星系上？“莱茵：“逃出来的。你想问什么？”
  温九停顿了一下，“你要不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莱茵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你觉得我现在在干嘛？”
  “上课，考试，回家，实习，看你们秀恩爱，和家长解释没有早恋，还要跟家里的管家机器人斗智斗勇。”
  温九换了种说法，“就是觉得自己前几年生活不太美好，想换个记忆？”
  这回一言难尽的目光变得明确了，确实是看傻子一样的，“你这病影响了你的脑子？”
  温九：……
  “我好好跟你说话。”
  “既然好好说话就别一副交代临终遗言的语气。”莱茵推着她往一旁的阴凉处走，宁亚帮她搬了一些水果和点心。
  “叶清澜和阮韵溪呢？他们怎么样了？”温九问道。
  宁亚：“诱导剂还好，秦教授之前的实验很成功，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了，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叶清澜天天陪着她呢，领主也没跟他说你生病了。”
  “哦，没说也挺好的。”
  这颗星球上的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这个季节是最舒服的时候。一阵穿堂风吹来，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连发丝也沾染上了春花的味道。宁亚在不远处和葛瑞说话，莱茵坐在她旁边做作业。她支着脑袋，有些疲惫地想着，好像他们都挺好的。
  ——
  楚怀靳食言了，说好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还没回来。
  在通电话的时候，温九不满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楚怀靳哄着她，“很快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最迟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