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能考上。不过首都那么多学校，你打算考哪个？”杜玥问。
  “……”
  “别啊，告诉我吧，求求你了，嗯？”杜玥又说。
  “……”
  杜翘不知道电话那边是什么反应，反正她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了。
  原来姐姐没这么肉麻，现在就像是变了个人儿似得。
  好在，杜玥没一会儿就把电话挂断了。
  杜翘松了口气在椅子上一摊，
  杜玥看了眼杜翘，“你干嘛？”
  “姐，你把我吓着了。”杜翘摇头的叹。
  “小丫头知道什么。”杜玥咳嗽了声。
  “呵，我什么都知道。”杜翘翻了个白眼，“你本来是想跟常哥分手的，常哥走了之后你就后悔了，也是常哥耳朵根子软，要是我才不跟你复合呢，就让你后悔去！”
  “啪——”一巴掌打在杜翘的脑袋上。
  杜玥瞪杜翘，“你是谁妹妹啊！”
  杜翘捂着脑袋，梗着小脖子说，“帮理不帮亲。”
  杜玥盯着杜翘，忽的弯下身子，直视着杜翘的眼睛，“不会你真喜欢你常哥哥吧！”
  杜翘一愣，紧跟着脸上肉眼可见的红起来，越来越红，最后红的就快把小脸儿涨破了。
  杜玥还在盯着看。
  杜翘眼睛一红，霍得推开杜玥，窜出去，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妈，姐欺负我……”
  杜玥摊摊手，这小丫头就得教训一下。
  真是字句都往她心口上戳呢！
  首都。
  偌大的几重院落，常子腾的房间灯火明亮。
  桌前，常子腾合上手机，眼角清浅着笑痕。
  只是这笑痕还没有收敛，就听着门外敲门的声音。
  “二哥，二哥在吗？”
  柔软的声音细腻，却是叫常子腾微微敛起眉角。
  常子腾拉开门，门口是笑盈盈的方茉莉。
  此刻，天边星辰起，方茉莉明亮的眼睛辉映在身后的星辰当中，好像是星辰落到了她的眼睛里，又好像是她眼里的星辰飘荡在天空。
  真是，跟杜玥越来越像。
  “二哥，这是伯母熬的汤，我给端来了。”方茉莉说，手里的汤盏往上举了举，香气都顺着飘过来。
  常子腾的嘴角微不可微的弯了下，“谢谢。”
  一手端过来，另一手就要关上门。
  “等一下。”方茉莉连忙拦住。
  常子腾回眸看她，眼神示意——有事儿？
  方茉莉的脸上微微羞恬，“二哥，过了年是去人大附中上学吧？听说明家的孩子也在那边。”
  常子腾言简意赅，“是。”
  “那那我也去可以吗？”方茉莉轻声问。
  “随意。”常子腾说。
  “谢谢二哥。”方茉莉眼里大亮。
  常子腾微微的扯了下嘴角，关上门。
  门外边，方茉莉高兴的差点儿跳起来。
  她的母亲跟陆伯母是自小玩儿到大的伙伴，小时候她也来过这边，最羡慕的就是这四大家古香古色的流廊深宅。这次过来，说是在首都小住，可她偷偷听母亲跟陆伯母说话，知道是陆伯母有意撮合她跟常子腾，小时候她对常子腾没有什么印象，现在再见到他，觉得他就是她最喜欢的人。
  来这边半个月，也知道这四大家的男女们一个个的比她还傲气，她只能以他们的方式融入进去。
  在一个学校读书，就是最直接的办法。
  她就不信港城出来的淑女比不过一个小县城的小丫头。
  方茉莉走了。
  屋子里常子腾瞥了眼窗外远去的背影，掏出电话，拨出一个号码。
  “爸。”常子腾说。
  “什么事儿？”电话那边常于灏问。
  “刚才方茉莉送了妈妈熬的汤过来。”
  “然后？”常于灏问，刚才还在忙碌的动作顿下。
  这点儿小事儿，不值得自己儿子在这个时候给他这个做父亲的打电话。
  常子腾说：“汤碗有点儿凉。”
  常家的汤碗外面是保温层，一般八九分钟都不会凉，而从厨房到常子腾这边，也就五分钟。还有半句话他没说，就是在他打完电话的时候没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也就是说方茉莉早就到了。不过凭爸爸的本事应该猜得出来。
  果然，随后听着电话那边的呼吸微微沉了下，“她是你妈妈朋友的女儿，给点儿面子。”常于灏说。
  “所以我才告诉爸。”常子腾说。
  常于灏咳嗽了声，“我跟你妈妈说。
  “好。”
  “……”
  常子腾合上电话。
  书桌上的灯关上，夜色笼入。
  1996年的春节。
  大红的颜色铺满整个华夏，鞭炮声从大年二十三就开始“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不知道是不是人们的错觉，总觉得今年湛清县的鞭炮比附近的县市都要热闹。
  杜玥家，和往常一样早早的就包上了饺子。
  原来家里五口人，现在六口人，准备的比往常就都要丰富。
  可送上年货的亲戚朋友多，真正准备起来倒是发现比往年哪一年都轻松。
  杜翘一眼识破了真谛，“以后过年更美。”
  “收的压岁钱肯定越来越多。”
  “啪——”杜玥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杜翘的脑门上，“什么压岁钱，目光也太短浅了，以后自己挣钱，懂？”
  杜翘看着杜玥，眼睛一红，转头冲出去，“妈，姐欺负我……”
  “杜玥，你怎么回事？”
  妈妈在外面喊。
  杜玥嘴角狠狠一抽。
  小丫头，奸诈。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二哥无情
  大年三十晚上。
  晚上六点多就吃完了饭，家人坐在一起，桌上摆上水果瓜子糖，准备看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晚会。
  96年的春节联欢晚会有很多精彩的节目，潘长江的《过河》，蔡明的《机器人趣话》，赵丽蓉的《打工奇遇》，赵本山的《三鞭子》等等在后来的许多年都在重播。
  生动，有趣，意喻。
  家人都在笑，杜玥也笑，只是好像的确是在以后的日子看的相声小品太多，眼光高了，也觉不出太好笑。
  只是嗑瓜子的感觉还真是好，磕完一把又一把，没一会儿脚底下踩上去就“哗哗”作响。
  八点半过后，家里的电话就开始响。
  滨城的，晋城的，杜总，爸爸的同事，妈妈的同事，杜彪的，还有杜玥同学的，一直到十点就没停。
  这还是家里的电话第一次这么紧张。
  好不容易等爸爸再一次挂上电话，杜玥过去抓起电话拨了熟悉的号码出去。
  爸爸在旁边看的意味深长。
  杜玥眨巴着眼睛只当作是没感觉到，还笑嘻嘻的说，“五分钟，就五分钟。”
  爸爸指了指表，意思是一分钟都不能多。
  杜玥赶紧的点头，这时候话筒那边接通了。
  “喂，新年快乐！”杜玥说。
  那边徐徐低语，“新年快乐。”
  “多亏打通了，你是不知道今儿我们家的电话可忙了，刚才闲下来，要不是我眼疾手快，这电话还轮不到我呢！”杜玥说。
  电视里还响着联欢晚会的热闹，可杜玥的声音还是很清楚的传到爸爸的耳朵里，爸爸瞥杜玥，“瞎说什么呢，别忘了给人家大人问好。”
  杜玥爸爸声音响亮，隔着电话也能听得见。
  杜玥还没开口，常子腾先说，“替我向伯父伯母问好，还有我的走忙，没来得及跟伯父伯母告别，等下次有机会请伯父伯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