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布联系一下。”
  不知道叶莳怎么和阿布说的，挂掉电话的时候她的脸色不太好。
  季琰心疼她，问了起来。
  叶莳轻声：“孟家那边还不知道，也没有人要赎金什么的。”
  叶莳来来回回的打转，轻声说：“你说是绑架勒索还是……还是和老赵的事情有关？季琰，我真的有点担心，我也说不好这样的感觉，我就是担心是自己的事情牵连了孟子言。我……”
  季琰将她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低语：“不关你的事儿。”
  叶莳还是不能平复下来。
  季琰认真：“你仔细想一想，孟子言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怎么也不可能是因为你。至于和老赵有关，我也觉得可能性不大。他们虽然算是相熟，不过也就认识了几个月而已。如果真的知道什么，会等到现在吗？我倒是觉得可能是别的事情。不过我们现在揣测也是没有用的。总是要在等一等，稍后我联系一下我战友，看一看那边有什么进展。”
  叶莳连忙点头，她倒是也坐不住了，起身：“我去一趟孟家。”
  季琰知道她的性格，拉住她劝说：“现在孟家正好是比较混乱的时候，你过去也帮不上忙，他们还要招待你。不妥当。”
  叶莳想一想也是这么一个道理，不言语了。
  “可是让我这样坐着干等，我也是闹心。”
  季琰：“发现的及时，应该也有一些线索。小莳别急。”
  叶莳缓和了一下情绪，与季琰说：“那我还是继续忙，如果有事情你叫我。”
  季琰说得对，她现在就算是着急也是没有一点办法的，只怕会麻烦。
  虽然并没有去，叶莳和季琰却一宿没有睡，第二天叶莳洗漱之后有些精神不好。季琰心疼的不行，他昨晚劝了叶莳好久她也不肯休息。
  这个倔丫头。
  可是季琰也知道，自己是喜欢这样的叶莳的，即便是带着倔强也喜欢她。
  他认真：“今天回公司？”
  叶莳点头，“老周虽然失踪了，事情却还是要继续下去的。我甚至有一种感觉，我真的觉得老周不会是害我的人。他算起来也是我的师兄了，我们都是宋教授的学生，又进了同一家公司。他一直都蛮照顾我的。”
  说到这里，叶莳苦笑出来，轻声说：“我是不是有点天真？已经证实了他安排人杀我，我还要天真。”
  季琰牵着叶莳，认真：“不是天真，是对人真诚，相信人的善良。这是美好的品格。”
  叶莳笑了出来，“被你这样说完我舒服多了。行了，走吧，回公司，随后我去一趟孟家。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不过去看一眼，我心里总是不放心。”
  季琰这次没有拦着叶莳，说了好。
  两个人来到公司，保嘉还是如同往日一样忙忙碌碌。
  虽然老周失踪了，虽然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是并没有影响大家的情绪。
  叶莳来到宋曳寒的办公室，办公室里除了傅老，还有另外四位股东。
  叶莳迟疑了一下，傅老则是招呼她：“进来吧，我们都等着你的汇报。”
  叶莳看了一眼季琰，季琰站在门口等她。
  叶莳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随即开门见山：“2017年三月，我收到官网一则询价，拍品是文征明先生……”
  她将前因后果叙述一下，随即展示自己手上的资料：“随后，我收到了一份匿名邮件，根据邮件，我发现这些都是接触过我们公司的拍品。为了证明真假，我回了帝都专程咨询了我的外公苏老先生。因为都是图片，没有书面鉴定结果。”
  她手指滑到第二页，将文件递给大家：“下面有我个人做出的说明，你们可以看一下。种种迹象表明，老周确实是有将拍品故意鉴定为假货的行为。我也去拜访了其中的几位，证实当时和他们接触的确实是老周，而当时很快就有人来买走了所谓的假货。”
  顿了顿，叶莳：“这份资料，大家可以传阅一下，我整合了苏老的结果。虽然没有苏老的书面材料，但是其中有六件，应该可以确认无误。因为这六件，已经或经过其他拍卖公司，或经过私人渠道出手了。大家看一下，我格外标注的三件并没有经过任何一家拍卖会。这一件，p8二号瓶，这件曾经有人专程过去拖苏老掌过眼。”
  她没有说什么结论，但是结论又异常明显。
  有人已经从中牟利了。并且有拍卖行之外的渠道。
  现场一片安静。
  这件事儿其实大家心里已经有数儿了，但是有苏老的佐证，这件事儿就从怀疑变成了确定。
  宋曳寒觉得嗓子有点干涩，不过还是率先开口：“作为保嘉的总经理，这件事儿是我的责任。”
  停顿一下，他抬头，认真：“我引咎辞职。”
  ☆、chapter 52
  现场安静了一会儿, 傅老率先开口。
  傅老认真：“现在不是你辞职这件事儿就不存在, 也不是你辞职了这件事儿就解决了。不可否认，在处理这件事儿上你存在着失职, 但是又从另外一点看，这件事情要发生也是不可避免的。我们本身的机制也存在一定的问题。”
  宋曳寒坐在办公桌前，什么都没有说。
  傅老继续：“这件事儿不可挽回, 但是我们却可以警惕自己，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老周的事情不仅是涉及到这些，另外还有刑事案件。所以，这件事儿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其他几个股东立刻就担心起来：“老周既然涉及到了刑事案件, 这件事儿是不是就会闹得人尽皆知？如果这件事儿传出来，对我们公司的声誉有很大的影响吧？如果在社会上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那么我们公司以后的拍卖额怎么办？”
  叶莳垂着头, 没说话, 大家谁也没有提那些受了损害的当事人，提到的只是自己以后可能会有的利益。
  想到此, 叶莳真是想骂一句脏话。不过她又知道，人家做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宋曳寒：“这样, 我负责和市局那边沟通, 争取让事情最小化, 你们看怎么样？”
  几个股东点头。
  傅老说：“这件事儿，宋曳寒你全权处理，事态不能更加恶化扩大了。”
  宋曳寒点头：“好的。”
  傅老拍拍叶莳的肩膀, 认真：“这次辛苦你了。”
  叶莳淡淡的：“没关系。”
  她起身：“既然没有问题，我先走了，这些经营上的事情我也没有必要掺和。“
  宋曳寒抬头看她：“小莳，你等我一下，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叶莳微微蹙眉，说了一句好。
  傅老倒是很爽快：“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曳寒，我们是什么理念你是清楚的。秋拍要如期举行，所以这次的影响一定要尽量的消除。虽然事情不是春拍上出的，但是不管是日常的收货还是秋拍，我们都不能出大问题。咱们这个行当是十分讲究信誉的，如果失去了信誉，保嘉的日子会十分的艰难。如果这件事儿有一点外传，我为你是问。这件事儿没有任何商量，也不仅仅是为了要维护我们股东的利益。更大的是对保嘉声誉的一个维护。”
  几个股东立刻都点头。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
  叶莳垂着头，手指轻轻点着桌面的纸张，傅老他们又交涉了一会儿，起身准备离开。
  叶莳与宋曳寒将人送到门口，他们在门口倒是没有看到季琰。
  叶莳没多想，重新跟着宋曳寒回了办公室。
  宋曳寒站在办公桌前，带着笑意，人很温柔，“小莳，喝点什么？”
  叶莳拒绝，她说：“宋总，有事你直接说就可以了。”
  似乎有点着急要走的样子。
  宋曳寒似笑非笑的扯了一下嘴角，说道：“你现在和我说话都嫌耽误时间了。”
  叶莳摇头，并不承认，她说：“你想多了。”
  宋曳寒沉默一下，说：“小莳，我还是保嘉的总经理吧？”
  叶莳虽然是个学术派，情商基本为零，但是也不傻。她一下子就听出了宋曳寒话里的意思。
  “公司的事情，特别是这次的事情，我以为，你会先跟我透个气。就算不过不看我们私下的关系，我们也是上下级吧？你这样让我很为难的，刚才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更合适。”宋曳寒很认真。
  叶莳点头：“这件事儿是我做的不圆满，很抱歉。”
  叶莳倒是果断，只是她这样果断，倒是让宋曳寒没有办法往下接话了，他就这样盯着叶莳看，叶莳不言语。
  恍惚间，宋曳寒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眼神微闪，说：“行了，你这样说，我倒是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了。不过你倒是能干，竟然能找到这么多老周经手的问题拍品。果然术业有专攻，如果是我，估计十年八年都弄不清楚。”
  叶莳：“宋总说笑了，也不是什么术业有专攻，是我前几天收到了一个匿名邮件，这里面已经附了清单。”
  说完，叶莳起身：“行了，既然没事儿，我先走了。您说的我可以多休息几天，这话还算吧？”
  宋曳寒微笑：“算。”
  叶莳出了门，果然季琰不在。正要给季琰打电话，就看到小五颠颠儿的从拐角跑过来，带着笑：“嫂子。”
  叶莳被这句“嫂子”叫的很满意。
  “季琰呢？”
  “老大去监控室了，刚才有点小问题，他不放心您，让我过来陪着。”
  小五的外表和性格真是截然不同，硬汉凶恶脸，但是人却欢脱的像是哈士奇。
  叶莳跟着小五一起过去，她自己倒是鲜少来这边。一进门看到一墙的监控，感慨：“真是没想到。”
  “小莳来。”原来傅老竟然在这边，他招呼叶莳。
  叶莳微笑一下，站在了傅老的身边。
  季琰回头看到叶莳，对她笑了一下，随即说：“这个监控绝对有人动过，角度不对。”
  叶莳站在一边儿也不打扰季琰的工作，就看着他这样工作，她鲜少看到季琰这样认真的样子，但是叶莳知道，自己看他这样，只觉得沉迷，不觉得有一点的不好。
  小五：“这个监控不可能有人动过，你看，角度也没有问题。”
  季琰回头看了他一眼，说：“没有问题？”
  小五点头：“你看，根本没有死角。”
  季琰懒得和他说更多，直接：“把你手机给我。”
  随即出门。
  叶莳抱着胸倚在门边儿跟着看。
  季琰很快出现在顶层，他打开手机视频通话，“能看到我吗？”
  叶莳接起电话：“可以！”
  季琰很快的开始顺着楼梯往下走，他左看右看，似乎是要避过监控，小五等几个人都凑在了叶莳的身边，眼看着手机里季琰正在下楼，但是监控里却一点都没有他的身影出现，他继续往下，拍了一下库房的门，随即说：“监控里有我吗？”
  小五语气有些艰涩，开口：“没有。”
  季琰很平静，继续往下走。
  傅老突然凑到叶莳的电话边，开口：“你下地下一层，地下一层是保险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