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保住女儿，即便不成功，多少也能给他们家添点堵。
  “南南，我知道你也很为难…只是…”郝静姝说，“如果雅风这次能认识到错误，并积极改正，是不是也能成为一个好孩子呢？如果现在让她转学去其他学校…”
  雅南打断郝静姝的话，冷静地说，“阿姨，我能力有限，只能保证她不能祸害我身边的人。”
  戚秉言有些心急地抢过电话，雅南听到阿姨同他起了几句争执。
  “雅南啊，雅风到底是你姐姐，如果不是什么大错，你就饶她一回吧。”戚秉言说。
  “父亲，你告诉我什么才叫做大错？”
  直到现在，雅南想到王廷浩那时温和阳光的笑脸，还会忍不住伤感、自责，如果当初，她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多安慰他，开解他，或许，他也不会落得如此悲惨下场…
  “王廷浩您还记得吧，如果雅南当时没有造谣他是同性恋，他怎么会被同学们排挤嘲笑，患上抑郁症，还差点自杀？如果他好好的，王叔叔也不会因此变卖家产，举家搬迁去了外地，父亲，您告诉我，什么才叫做大错。”
  戚秉言完全没从郁和铃那里听到这些事，当即愣在当场…
  “父亲，您说她是我姐姐，她却三番两次出言重伤，毫无理由的诬陷诽谤于我，于我的师长，她一心败坏我名声，处心积虑想把我赶出学校时，又何时念及过姐妹情分？”
  雅南说完，电话里陷入一阵沉默
  “南南，我…”戚秉言哑言。
  郝静姝接过电话，斩钉截铁地说，“南南，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你做得很对，雅风这孩子是应该受到教训了，你放心，你爸跟我都支持你。”
  戚秉言没有搭腔。
  半响，才说，“唉，雅风小小年纪心肠怎么会这么…罢了，南岸，你就当没接到过这个电话，爸爸跟你道歉。”
  “没事儿。”雅南说，“谢谢你，爸。谢谢你，阿姨。”
  谢谢你们的信任与支持。
  --
  这通电话结束没有多久，校内网上首页一封忏悔书再度一石激起千层浪。
  忏悔书里大致交代了902班，以戚雅风为首的小集体，通过网络、学校各大社团凌霸同学的大小事件以及经过，其中重点交代了诬陷雅南作弊走后门事件的始末。至于王廷浩，忏悔书里提及不多，且过错基本指向发帖的张晓丽，戚雅风把自己择得很干净。
  后续，雅南又从其他同学哪里听到了许多类似事件…
  例如，高一有个小学妹，因为同雅风穿了同款连衣裙，被人堵在洗手间洗扒掉衣服。
  例如，高二有个小男生被人堵在楼底间狂揍，起因只是那几个人觉得他走路姿势太过狂妄…
  其中，真真假假，雅南无从得知，只是戚雅风若真是如同她素日里维持的形象那般完美无瑕，今天又怎么会遭遇墙倒众人推的尴尬局面？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都是注定了的。
  雅南只希望，如今不知道身在何方的王廷浩，能真的过上平静安宁地生活。
  第25章 chapter 25
  有关戚雅风的处罚问题政教处商讨了差不多一周，雅南想，戚雅风一再把别人当成傻子，却忘了，自己那些小伎俩放在成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以张晓丽为首的小团体被集体记大过，严重警告，除此之外，戚雅风被留校观察。
  留校观察离开除学籍仅有一步之遥。
  有人说，对戚雅风的处罚太轻，对不起被她逼走的那些同学们，也有人说，就算戚雅风被开除学籍，那些人也回不来了…
  人虽然回不来了，但是戚雅风苦心经营的形象也在一夜之间崩塌，对她那样的人说来，脸面比什么都来的重要，一个留校察看，一封悔过书，足以击溃她所有的自尊心。
  3月的例行校会上，校长一改往日慈爱和蔼的态度，严肃认真地通报了有关高三年级凌霸同学事件原委，会上，校长并没有点名，目光却始终看向902所在的方向。
  其中有一段，雅南记忆犹新。
  “我很明白，国内的相关法律，对目前有霸凌同学的行为还没有具体惩罚，但我希望同学们知道，犯了错就一定受到处罚，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的父母是谁，一个连生命都不知道尊重、敬畏的孩子，有什么资格获得别人的尊重？”
  激动之处，向来温和的校长拍了拍桌子，引得场下掌声雷动。
  “这次事件处罚措施落实之前，我曾收到某位家长发来的短信，给大家念一下。”校长拿起老式的诺基亚，眯着眼，盯着屏幕，念叨道，“吴校长，我是某某的父亲，某某在学校里犯的错我已经大概了解，还希望校长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某某这一次，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
  念完，校长笑了，调侃了一句，“我执教这么多年，第一次碰上这么慷慨直接地家长。”
  雅南也笑了，这倒的确像是叔叔处理问题的一贯风格。
  “还有一条，是我没有搭理他，两天之后，他发过来的。”校长继续念道，“吴校长，有句话你应该晓得，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教育厅我也有几个熟人，吴校长你真的不为自己的前程想一想吗？”
  坐下的同学们沉默了。
  雅南知道，这是吴校长给他们上了一堂生动真实的社会课程…
  “还有人问我知不知道这个成语的意思，这真是和尚头上长虱子…再说了我教书三十多年，还有几年要退休，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还需要什么前程？”
  校长笑了笑，尔后，又敛起笑脸，十分严厉。
  “那位同学，请你回去转告你家长，教育厅大门随时为他而开，他要投诉，要举报，请自便！”
  台下掌声雷动。
  雅南看到戚雅风偷偷从会场后门离开。
  临走前，她看向雅南的眼神，带着憎恶，愤怒，还有仇视。
  校长继续在台上鼓励学生们反对校园霸凌，雅南却有些无心再听下去…她摸了摸手机，突然想给嘉树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有些委屈，有些难受，需要从他那儿得到安慰。
  可他马上就要参加比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