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雅哉什么都没说，长叹了一声，递上了世嘉的名片。
  “这是南梦宫的站队吗？”秦远峰笑着拿着吹了一口：“拒绝了世嘉的土星计划，五亿的资金哪……”
  “还请容我仔细考虑。”中村雅哉苦笑着摇了摇头：“秦君……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我目前还在你的旗下，应该告诉你。”
  真是会做人……秦远峰吹了吹名片，毫不犹豫地丢到垃圾桶：“罗森·戴维。他回来了？”
  “md销售额和sfc不相上下，世嘉被压抑了十年的野心终于爆发。你说……”中村雅哉悠然抚了抚茶杯盖：“他会不会回来？”
  秦远峰只是笑了笑。
  如果没有他，md绝不可能和sfc打成平手。他的口袋妖怪狠狠给了sfc当头一棒，这才让md有机可乘。按照历史，md的销量在sfc的三分之二左右。没想到，一直沉默的世嘉因为这种镜花水月悍然启动了土星计划。
  他幽幽叹了口气，该来的，始终会来，历史会因为一个人改变的事情，太少了。原本该在92年8月立项的土星计划，宣布第二纪元战火全面点燃的ss五亿美金，甚至提前了一个多月。
  阴差阳错，无心插柳。
  “我的话仍然有效。”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中村雅哉：“到我这里来。”
  “只有我，才是日后的统治者。”
  “否则，云和山的彼端发售之后，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中村雅哉嘴唇动了动，沉默了许久，终于说道：“你可知道……索尼，任天堂，世嘉，都在拼命拉拢南梦宫？”
  “我不知道。但是能猜到。”秦远峰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笑着点了根烟：“动心了？”
  中村雅哉不答：“秦君……主机的站队，和掌机完全不同……掌机可谓是不可忽视的财路，而主机……就是生命线。”
  “贵社如果说曾经有称王的资格，主机战争的胜利，就是那顶王冠。”中村雅哉深深地说：“一个第一方，投入五亿美金，招揽第三方……秦君，你觉得，他是要做什么呢？”
  “是啊，他是要做什么呢？”秦远峰弹了弹烟灰，笑着反问：“也许，他忘记了口袋妖怪带动创世纪fm战胜gb的事情？”
  中村雅哉目光微闪，最终站了起来，苍老的身子微微鞠了鞠躬：“该看的你也看到了……我希望……在创世纪发布之前……您能给所有第三方一颗定心丸。”
  秦远峰笑着和他握了握手，亲自送对方离开。
  “第三方慌了。”杰克和他一起站在酒店窗口，看着中村雅哉的车离开，轻声道：“我能理解他们……这次的主机大战，比83年更加可怕。老牌强者任天堂，世嘉，蠢蠢欲动的索尼，再加上我们。从双雄争霸变成了四国争霸……偏偏哪一方都有可能登顶。秦，他们不会，也不敢如此快做出选择。”
  秦远峰眼睛抬了抬，看着窗外许久才喃喃道：“一步错，几十年的基业在两三年内就将化为乌有。我也理解。”
  “但是理解不等于我允许。”他转过头，看着杰克，傲然道：“这里，只有我才是最终的胜利者……听着，杰克，我的时间已经非常紧了。主机市场两年内，也就是94年底之前，必须坐稳这个江山。”
  “为什么？”
  秦远峰握了握他的手：“因为……更大的浪潮即将来到。绝不是游戏市场可以比拟的。”
  “所以……”他转过目光，看着南梦宫只剩下影子的车：“我不会给他们时间考虑。”
  “要么，站过来。要么，我亲手送他们上路。”
  杰克沉吟许久，点了点头。
  “秦董。”就在这时，彭杰的声音传了过来：“各大音乐厅一周内第三次来电了，您看……”
  “按照托词，我们在考虑他们的资格。”秦远峰挥了挥手：“急什么？我都不急，他们急个屁？”
  是的，他不急，但是美国，却真的有人急了。
  纽约，目前全球第二大都市，仅仅距离东京差之毫厘。就在秦远峰不耐烦的不急不急的时候，他们的负责人兼代表托马斯·拉米瑞兹已经差点跳了起来。
  “仍然被拒绝！”他差点气的摔了电话：“明明对我们的态度如此友善！他绝对是对我们卡内基音乐大厅有想法！我敢保证！为什么一周都不接电话！就算是考察挑选，他难道就不需要我们的资料？！他有卡内基大厅的资料吗！他来过吗！”
  “啪！”他拿起杯子，狠狠地灌了一口咖啡，滚烫的咖啡不仅没有让他胸口焦急的火焰熄灭，反而更加炙热。
  他来回在房间里踱步，磨着牙道：“要不要再派人去一次中国？送过去我们的资格？不行……这样太丢人了……秦皇朝的资格其实并不够到这种程度。让其他艺术家知道会降低卡内基音乐大厅的信誉……这要怎么办才好！？”
  行不行你到底给句话啊！
  你不急我们急啊！
  “坎贝尔！坎贝尔！”随着他的呼喊，一位年轻人马上跑了进来：“拉米瑞兹先生，请问什么事？”
  “去时代集团，帮我搞到秦先生的私人电话。我三天内必须拿到！”
  “是。”坎贝尔晃了晃微卷的头发，看着他的脸色，小心地说：“不过……如果时代集团的人问为什么呢？”
  “为什么？”拉米瑞兹说到这个就一肚子火，一叠资料差点甩得漫天都是：“这就是为什么！”
  坎贝尔看了一眼，差点没被吓得跳起来！
  “秦，秦皇朝新作：合金弹头销量突破百万？”
  “没错！”拉米瑞兹深吸了一口气，从鼻孔里重重地呼出来。这一周多，秦远峰不急，他们自从回来后立刻开始关注合金弹头。首发数字差点没把他们吓得跳起来！
  一个没有任何宣传的街机游戏，全球一周多卖出百万份！
  这是去年的街霸再世吗！
  这个数字，真的让他急了，他特意去了好几次街机厅，捂着鼻子，红着眼睛看着玩家们的狂欢，他自己都被那种气氛带动到。
  然而……
  秦皇朝根本不接电话！
  “他是在等什么！？”他气的都有点咬牙切齿：“就算我们暗中想给他一些优惠条件，现在是门都打不开啊！”
  他不是最急的。
  最急的，是俄罗斯的大胡子。亚历山大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亲自打。这场音乐会对于刚解体的苏联，新诞生的俄罗斯。无论是国际影响力还是政治层面，都有不小的需求。他根本无法放心。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多少次黑着脸挂掉电话。
  “还是在考虑？”他身边，一位如熊的男子皱眉道：“这已经快两周了。”
  “是！”亚历山大咬牙切齿地说：“对方仍然没有准信！”
  “他的游戏呢？”男子轻轻搓着手指问道。
  “突破百万！”亚历山大更加烦躁了，这才是他越来越坐不住的原因。
  男子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暂时不要联系他了。”
  “为什么？”亚历山大差点跳了起来：“这可是上面的要求？”
  “我总觉得……”男子眯了眯眼：“他在等什么东西……”
  “等……东西？”亚历山大更是疑惑。
  “一种感觉。”男子喃喃说道：“我相信我的感觉……秦皇朝前急后松，态度反差太大。他应该知道，和十大音乐厅讨价还价并不是不行。现在他是直接关上了这扇门。就像……一头在徘徊的狼，在等着一个一击致命的机会？”
  “我很好奇……这个机会是什么？十大音乐厅已经给出了最好的条件。莫非还有机会能让他创造出比现在更好的条件？”
  第0863章 土星计划
  秦远峰根本没有理会音乐厅打来的电话。而是全身心投入了天街的搭建中。
  “停！”随着张艺谋一声大喊，数架直升机吊着的重型仪器稳稳落到了地板上。飞机上，一位军人疑惑地看着下面：“这是怎么了？这里要改建？”
  不怪他疑惑，天街已经完全和之前不一样了。高高架起的钢梁，还有太多太多无法识别的仪器，将这里形成了一条古今结合的长街。
  “秦董。”秦远峰睁着有些发红的眼睛，捧着提神的咖啡杯，和所有人共进退。苏黑夜走过来笑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秦董的身体更是整个公司的宝贵财富。您已经十几个小时在这里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秦远峰笑了笑，摇了摇头。
  “那么，十八盘，南天门的维护费用一个月是二十万美元。这是刚计算出来的。您看？”
  “等会儿我批下去。”秦远峰的声音有些微嘶哑：“要维护到发售位置，起码几百万美元……呵……”
  他伸了个懒腰，骨节都在咔咔作响，对着张纪中，张黎等人招了招手：“各位，再过来一下，还有五天，天街所有物资运送完毕，我们必须再做一次最后的排演。”
  几十分钟的争论，讨论之后，他终于感觉到了被咖啡因压下的倦意，正准备去休息，彭杰又走了过来。
  苏黑夜眯了眯眼，对这个人，他本能地感觉到挑战。
  秘书的挑战。
  当然，这种挑战秦远峰并不知道，他揉着太阳穴问道：“有事？”
  “科纳米的上月景正先生想要见您。”彭杰说道：“但是他没说什么事。”
  秦远峰揉太阳穴的手停了下来，嗤笑了一声：“让他进来吧。”
  十几分钟后，精神状态明显不太好的秦远峰和上月景正做到了会客厅。上月景正不动声色地看了秦远峰数秒，掏出一张名片，轻轻放到了桌子上。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了……”他幽幽叹了口气，推过去，不发一语。
  秦远峰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名片上，看都没看，冷笑道：“五亿土星计划吗？我当然知道。”
  “但是，重点不在我知不知道。”他凑近了一点：“而是你们要怎么做。”
  他靠到了沙发上：“上月先生，我们也算是老熟人。我是实干派。你们要信心，我给你们信心。但是如果到时候几个月后还有任何一个第三方敢在世嘉和秦皇朝之间摇摆不定……”
  他嘴角泛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没说下去，端起茶杯抿了抿。
  上月景正心中一寒，他感觉到了清晰的杀意。
  “世嘉给的条件非常优渥……”咬了咬牙，他继续说了下去：“在我们从上海回来的第三天，就找到了我……”
  “如果你真的期待世嘉，那么你就不会在这里。”秦远峰闭着眼养神，毫不迟疑地打断了他的话。
  会客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数秒后，秦远峰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他找了多少第三方？”
  “该找的都找了。只差亲口说出那句话。”
  “我知道了。”秦远峰睁开眼：“奉劝你一句，我的老朋友，有时候墙头草，倒的方向要看好势头。”
  “一旦倒错了，就再没有重来的机会。”
  说完，他离开了房间。刚出门拐角，就看到了抽着雪茄神闲气定等着他的杰克。
  “世嘉在行动了？”
  秦远峰没回答，坐在了他的旁边，叹了口气：“第十五家。”
  “科纳米直到第十五家找过我他才来，真是让我失望。”
  “这本来就是他们公司的性格。有什么好失望的。”杰克笑了笑：“弄得很大？”
  “我他妈没功夫和世嘉开火。”秦远峰冷笑道：“他们最好别膨胀过头……真以为md能和sfc打的旗鼓相当是他本身的功劳？没有口袋妖怪拦死sfc的数款巨作，没有我截胡俄罗斯方块，没有创世纪大败马里奥，有他md的今天？”
  “任天堂的所有神作全是我他妈的帮着他拦下来。他哪来的狗屁信心以为下一个王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