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翠只能把气撒到顾永明身上。
  眯缝眼瞪的和杏似的，“我这不是为了给你们老顾家，祖上积德吗，穷了几辈子，难道你还想让女儿也和你一样？这么窝囊。”
  顾永明被杨翠说的很没面子，他重重地把筷子摔在桌上，这顿饭，他没法吃了。
  顾烟心疼顾永明，也追了上去，父女俩一起下了楼。
  家里只剩下陆皓谦和杨翠。
  陆皓谦有些头痛，想象的到，顾烟摊上这样一个妈，过去的生活，是有多难熬。
  每天都要看着父母吵架，听她母亲数落她的父亲。
  在这种环境下，没有长扭曲，不容易。
  趁顾烟不在，他问杨翠说：“您要的东西都写好了吗？”
  等了一早上的杨翠，终有听到了这句话。
  她眉开眼笑，回到卧室去取昨晚奋斗一夜的成果，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一是怕陆皓谦反悔了。
  二是怕东西给少了。
  总之，一切没敲定前，都有变数。
  陆皓谦接过杨翠递给他的本子。
  奔驰车、门市房、养老金全部补奇、现金一百万……
  陆皓谦唇角微勾，他原本还以为杨翠有多大的胃口，结果就是这些。
  真是给钱也不敢要太多，或者说在她的世界观里，这些东西就是顶天的。
  陆皓谦没有皱一下眉，很爽快的答应道：“可以，回头我就找人去办。”
  陆皓谦这么爽快的答应，杨翠却开始后悔了。
  心里嘀咕着，是不是东西要少了。
  “您在慢慢想，有什么要求，随时说。”
  陆皓谦看穿了杨翠的心思，她这是不满足。
  有了陆皓谦这句话，杨翠心里的这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打算继续添东西，抓紧时间给顾烟筹划将来。
  ***
  “周伯，您怎么还没雇伙计呢？”顾烟站在修车行门口，冲外往里瞧，里面只有周伯一个人。
  她很怀念这儿，想起来当时在修车行里。
  她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那时候还真是为爱冲昏了头脑。
  陆皓谦让他脱衣服，她就脱，飞蛾扑火的去献身。
  不过那时候，老流|氓还是个正人君子，不像是现在，闷骚地不行。
  “哪能那么好雇伙计，还有几个人能像陆总一样，一个月一千块的工钱，不嫌少。”周伯摘掉干活用的手套，招手让顾烟进来。
  陆皓谦从楼上下来，知道顾烟一定是去了修车行。
  这孩子愿意怀念过去，触景生情。
  果然，一进门就看到顾烟坐在小马扎上，跟老周在聊天。
  周伯看到陆皓谦也来了，情绪有点激动。
  “这里是不是都没有变？”顾烟站起来，缠着陆皓谦的手臂。
  “是没变。”陆皓谦看着熟悉的地方，想想过去地安生日子，有点怀念。
  周伯还是很拘谨的开口道：“陆总，您还有几件衣服，落在我这儿。”
  陆皓谦拍了下周伯的肩膀，“老周，你叫我皓谦就行，过去再怎么说，你也是我老板。”
  周伯哪受得了这么高的抬举，他忙摆摆手，“您这么说，我可担待不起，陆总您当年怎么会来我这个破地方修车。”
  陆皓谦不想跟别人解释太多。
  “想给自己放个假。”
  老周挠了挠头，陆皓谦的理由让人大跌眼镜，有钱人，都喜欢体验生活？
  从周伯的修车行里出来，在里面陆皓谦没有跟他说太多的话。
  他原本是想着和老周多聊两句，可老周知道他的身份以后，怎么也放松不起来。
  一口一个陆总，弄得他也没什么再聊下去的兴趣。
  顾烟把陆皓谦带到了她童年的游乐场。
  就是那块已经荒废很久的空地。
  她目光澄定的开口，“小时候，我很喜欢在这儿玩，我会站着下滑梯。”
  陆皓谦点了支烟，坐在空地的一块石头上，抬眸看着顾烟的傻样。
  “小笨蛋，你知道这块地为什么一直空着吗？所有东西都被拆了。”
  “以前有过工程队过来，说要在这里建活动板房，给干活工人住，最后也没搭成。”
  顾烟踢着小石子，弄了一鞋的沙子。
  “确实是想建活动板房的，兴城的地产业，我是不太看重，城市太小，没有什么赚头，当年我在这里拍了一块地，本来打算建低端楼盘。”陆皓谦指着不远处，几栋荒废的大楼。
  顾烟顺着陆皓谦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现在她才明白，当年把这块地毁了的人，是陆皓谦。
  毁了也就毁了，有用处也算值。
  最后，连样板房都没有搭成。
  “为什么要停工？”她问陆皓谦说。
  陆皓谦清浅开口，“当时怀成集团资金周转不开，不得已要放弃一些项目。”
  “你还能有没钱的时候？我还以为怀成永远都不缺钱呢。”顾烟想象不到，在外人口中，铜墙铁壁般的商业帝国，还有资金周转不开的时候。
  陆皓谦望着那几栋废楼，并没有觉得惋惜，“小笨蛋，没有一家公司会是一帆风顺的，那年我身边的好多朋友，都破产了，当时经济大局很不乐观。”
  陆皓谦的生意经里，做生意就是这样，有割才有得。
  如果不懂得权衡割舍，一味的贪心，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听陆皓谦这么一说，顾烟有点担心，“你会不会破产，然后下半辈子都在还债？”
  陆皓谦语气轻松道：“如果我破产了怎么办？”
  “大哥包养你，和你一起还债，你在家貌美如花，我在外面赚钱养家。”顾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她是不怕和陆皓谦过苦日子。
  不过这形容词用的不太恰当。
  陆皓谦上哪貌美如花去，长得太硬汉，人家小白脸都是白白嫩嫩的小鲜肉，最重要的，都很温柔，会哄女人开心。
  陆皓谦太凶，严肃起来，能让人少活十年。
  “放心吧，没有这么一天，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小弟不敢让大哥养。”陆皓谦把他大哥抱在怀里，亲了一下。
  他过去很少愿意和女人主动亲近，尤其是在外面。
  他心想估计是年龄大了，对人有种依赖感。
  ***
  临近傍晚，顾烟家又聚集了一大帮人。
  主要是为了杨克旸的事。
  他们想要陆皓谦把杨克旸带在身边，让他跟着学怎么做生意。
  这个要求，在他们眼里，不算过分，亲戚之间总该帮一把。
  杨克旸是老杨家的独苗，杨家只有这么一个孙子。
  杨克旸也不争气，念书的时候就开始逃课上游戏厅打游戏，初中毕业就上了技校。
  现在靠家里给钱，开了一个小饭馆当营生，生意一直不好，勉强能解决温饱问题。
  陆皓谦有些为难，他看人很准，和杨克旸聊过几句，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要是把他放在身边，他会办什么事，只能添乱。
  现在最难受的是顾烟，她被夹在中间，说什么都没用。
  都会被说指责成胳膊肘向外拐。
  她张了张嘴，不愿意看到陆皓谦为难，“怀成不好进，表哥帮不上什么忙。”
  这话一出，几乎是得罪了全部亲戚，尤其是杨克旸，他有些不高兴的对顾烟说，“我怎么帮不上什么忙，之前就想过去上海。”
  “你们这是在干嘛，赶鸭子上架吗？陆皓谦又不欠你们的，凭什么让他帮我们家，做这做那的。”顾烟索性撕破脸皮，她很想阻止家里人别这么得寸进尺，看陆皓谦的眼神，像是看一座金山。
  难道人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想要也没问题，至少得等到他和陆皓谦结婚以后，现在算怎么回事。
  把她明码标价当成筹码，用来逼陆皓谦做事。
  顾烟的话把杨志峰气的不行，他侄女蠢，还真是一点没改。
  这也是穷命，连阔太太都不会当。
  虽然知道顾烟现在是“祖宗”要多巴结。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数落顾烟数落习惯了，一时半会是改不了。
  了解顾烟的脾气，心软不敢跟长辈顶嘴，就算闹僵了，到时还是会帮忙。
  杨志峰拿话提醒顾烟，“顾烟，你怎么说话呢？别以为你去了上海，就开始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不还是你妈的女儿，流着我们老杨家的血，真是不像话。”想
  他要告诉顾烟，别尾巴翘上天，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