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思春_分卷阅读_8
作者:
小姑子 更新:2020-07-12 10:37 字数:4011
段小柔给卫聆悦的评价是“仗着掌门给她爹面子就死缠烂打,不要脸!”卫聆悦给段小柔的评价是“不过是会一点三脚猫功夫!”
本来祝文安身边有武功颇为出色的段小柔已经让挽茵很难下手,再加上这个卫聆悦更让人头疼,虽然在其他人口中都称仙药坊坊主没有传授卫聆悦医术,挽茵绝不会看错,卫聆悦一定是个常与草药为伍的人,也许是那什么坊主扬言传男不传女后又想不开偷偷教给这个宝贝女儿的吧,在懂药的人面前下毒,更需谨慎才行。
许是挽茵医师的身份以及和挽茵渐渐熟识了,祝文安和挽茵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特别防备,挽茵预想着等到和祝文安独处的时候,偷偷把毒针刺进他身体里,用见血封侯的毒药,定能取他狗命,直到那天遇上了土匪,挽茵才意识到高手的不特别防备和全面戒备并没有区别。
第8章 西陵人
那天,一行人露宿在树林里,这片林子里的麦冬长得极好,挽茵忍不住想采一袋收藏,挽茵本想一个人去,不知怎的祝文安也跟了去。
孤男寡女一起在渺无人烟的林子里,挽茵心跳的很厉害,手里的毒针备了好多天总算有了机会,挽茵将毒针夹在指缝间,正想假装拍祝文安肩膀将毒针刺进去,祝文安突然握住她的手拉了一把,挽茵身体侧倾,踱了一步,紧接着在挽茵刚才站着的地方锐利的刀锋呼啸而过。
扛着大刀的壮汉不知何时出现的,那刀足有半个挽茵那么高,刀刃锋利阴寒,上面还有没擦的血迹,刀锋的寒气就在挽茵的脖子处划过,挽茵脑袋里顿时冒出阴凉的感觉。这人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她竟一点都没察觉出来,按说她的耳力也算的上优秀,风吹草动总该能听到一点,更糟糕的,她一点都没察觉到的危险,祝文安尽收眼底。
祝文安将挽茵拉到自己身后的同时,腰间佩剑已然出鞘,壮汉的大刀猛然砍过来,一切就在眨眼之间,刀光剑影互不相让。挽茵让自己退到安全的地方,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祝文安出手,她以为段小柔身为一言堂最优秀的女弟子已得一言堂真传,却不想和祝文安比起来是云泥之别,剑锋行云流水,剑气势如破竹,再配上一言堂白绸点丹青墨纹的衣服,挽茵不得不承认,好看极了。
那使刀的大汉也是个高手,若是换了寻常人陪同,挽茵有点怀疑自己就会死在这个地方,只可惜他碰上了祝文安,十几招下来就落了颓势,便是祝文安这次展的身手,让挽茵更有自知之明,她根本不能在这个男人眼皮子底下用毒针,可是这样她到底怎么才能报仇呢?她毕生所学在仇人面前竟无用武之地。
大汉的刀被祝文安击落,眼见着得胜无望,那大汉竟咬舌自尽,祝文安不禁感慨:“山野草莽也能有这份傲骨,在落为草寇之前必定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又见挽茵呆站在一旁,脸色发白,祝文安忙上前扶住挽茵:“都怪祝某粗心,可是吓着挽医师了?”
吓着倒没有,在青榜挽茵见到的血肉模糊的景象可比那壮汉口吐鲜血刺激多了,挽茵不过是在跟自己生气,她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顺势说:“让祝公子见笑了,挽茵一介乡野神医,没见过什么世面。”
“……挽医师,一般人都是称自己为乡野民医,自称神医有点……”
“咳咳,口误口误,那什么,这人怎么办?”挽茵指着壮汉的尸体说,细细检查了一遍尸体,已经死透,再无回天之力。
“此人虽是匪类,却有一具傲骨,就让他入土为安吧。”
挽茵只是出来挖草药的,没想到演变成和祝文安一起挖坑葬土匪,挽茵挖坑挖得极快,祝文安不由得赞许:“挽医师看起来熟练的很。”
“是吗?挖草药就是这么挖的,不过是坑大坑小的区别。”
今天这件事在挽茵心里有很深的影响,回去之后她一直在思考,思来想去她复仇的办法就只剩买凶了,不知星辰和祝文安的武功哪个更厉害?不行,星辰病歪歪的一定不是祝文安的对手,况且报仇这种事还是亲自下手比较解恨,等下去,一定能等到时机,吃喝拉撒睡,不信他永远没破绽。
晚上,一行人下榻在小镇唯一的客栈,镇子小,客栈小,客人倒不少。一言堂的人刚进去,客栈的气氛就紧张起来,客栈里已有一批先到的客人在用餐,那群人,甚为古怪,首先服饰就与众不同,不管男女都穿着紧身的裙裤,不成体统,每个人的腰身上还绣着一只黑纹蝎子。
“是西陵人,怎么办,掌门?”段小柔小声说,侧身藏起自己受伤的手臂,已是作战的准备。
祝文安仍是和缓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喊道:“喂,兄台,我们是一言堂弟子,路过借宿,你们不介意吧?”
客栈里那些西陵人目光齐刷刷都看向祝文安,挽茵冷汗都冒出来了,这老兄心也太大了吧,就不能低调点,听说西陵人行事诡厄,万一打起来可怎么办!挽茵打量着他们一个个长得就是副奸猾的相貌,不像善类。
“听闻一言堂产美男子,果然个个都细皮嫩肉白白净净,”其中一个西陵人说道,挽茵实在不知该称呼此人为兄台还是姑娘,此人举止透出媚态,应是为姑娘,但在黑色紧身衣的勾勒下,挽茵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此人的胸部,如此平坦的胸脯该是男人才有的吧,如果真是位女人,那……只能请她节哀了。
听了那不明性别的西陵人的话,一言堂内的男弟子都躁动不安,有一种被调戏了的感觉,一言堂内的女弟子都愤愤不平,有一种被无视了的感觉。那西陵人又说:“让不让你们留下,我说了不算,要听我家主人定夺。”
那西陵人看向坐在旁边的男子,挽茵完全没想到那男子会是他们的头领,从他们进门开始那个男子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全神贯注低头玩着桌子上的……蝎子,没错,是蝎子!那男人在桌上摆了十多只蝎子,一会儿把那些蝎子摆成三角形,一会儿摆成圆形,蝎子可是五毒之一啊!挽茵看着那些蝎子尾巴上的毒针就头皮发麻,西陵人都这么可怕么?
“随他们留下吧。”玩蝎子的男人随口说,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
“走吧,他们住二楼我们住三楼,井水不犯河水。”祝文安说道,淡定自若地指挥弟子们分配房间,挽茵真佩服他的镇定,那边可是有人在玩蝎子啊!活生生的蝎子啊!这些西陵人一个个古里古怪的真的没人在乎吗!
到底是和西陵人住在同一屋檐下,不得不防备着点,这次祝文安吩咐每三个人住一个房间,挽茵和段小柔、卫聆悦一个房间,那可是段小柔和卫聆悦啊!水火不容的两个人,跟她俩住一间房是想被吵死吗!祝文安的说法是,挽茵和卫聆悦都是一言堂重要的客人,女弟子里属段小柔武功最高,当然由段小柔保护两人的安全。
“段姑娘手伤还没好呢,一言堂里一定有比她还厉害的,再说她一个人保护两个也太吃力了。”
祝文安想了片刻,说道:“比小柔厉害的……那就剩我了,挽医师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对祝某一往情深,祝某更不能不顾你的名节……”
挽茵的手重重地按在祝文安肩膀上:“什么也别说了,我去跟段小柔住。”是她的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祝文安的理解能力有问题?为什么话题总是进展到奇怪的地方去,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小剧场:
蚩炼扭着自己性别不明的身体走到他家主人面前:“主人,真的放这帮东陵人进来住?”
他家主人专心致志地摆弄桌子上的蝎子,头也不抬:“我们要尽快赶回西陵,不要多起事端。”
“也是,他们看起来有点本事,尤其是领头那个男人,身材真结实,长得也好。”蚩炼说着哧溜吸了口口水。
他家主人早已习惯了他这副德性,仍是忙着摆弄他那几只蝎子,试图用蝎子摆出一个塔的样子,可是唯独少了一只做塔尖的蝎子。那男人左看看右看看,又钻到桌子底下找。
“主人,你找什么?”
男人皱着眉头:“我的蝎子少了一只。”
第9章 蝎子
西陵人住在二楼,挽茵等人住在三楼,本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晚间,挽茵口渴,倒了一杯茶,竟发现茶中有毒,这毒古里古怪,不像是东陵人用毒的方法,随即便联想到楼下的那群西陵人。西陵人果真刁滑,嘴上说同住也无妨,暗里竟偷下毒手。
此事应告诉祝文安才行,由他定夺,也好对西陵人有所防范,不过以祝文安的敏锐一定也能觉察出茶水的异样,或许他还没有想喝茶的念头,可惜,不然正好可以借西陵人之手趁机毒死祝文安,也罢,反正他早晚会觉察到,不如挽茵送个人情给他,也好更得他的信任。
挽茵冲到祝文安的房间,祝文安正坐在桌子旁看书,与他同住的弟子忙着铺床叠被,被挽茵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说:“挽医师,天色都晚了……”挽茵才不管他们那些娇羞的繁缛礼节,她可是来救他们命的,摆出一副救世主的豁达架势将茶水倒入茶杯中,正要说话,却发现这杯茶中竟没有毒。
怎么可能,挽茵直接将茶壶上的盖子掀开,对着壶里的茶又看又闻,整壶茶里确实都没有毒。难不成刚才自己产生了错觉?
“挽医师,你这是……”祝文安对挽茵的行为疑惑不解。
“呵呵呵呵呵呵,我口渴,恰巧我们屋里的茶没了。”挽茵尴尬地笑笑,将整杯茶喝尽,灰溜溜地逃了出去。难不成她也有粗心错判的时候?太丢人了,简直丢尽恩师的脸面,可不能让人知道。
挽茵溜回房间,方才她倒的那杯茶还在桌上,她拿起茶杯重新细嗅,里面确实有毒,千真万确,可祝文安屋里的茶又是无毒的,难不成这帮西陵人下毒还看脸?这不合逻辑啊,擒贼先擒王,要毒也该毒祝文安这个掌门才对,这屋里就段小柔一个一言堂弟子,她和卫聆悦都是闲人,有什么下毒的价值?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挽茵侧耳静听,窸窸窣窣的声音真切存在,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磨蹭,声音越来越近,就在她脚边不远,她低头看去,一只黝黑发亮的蝎子正向她的脚边爬,蝎子体型硕大,不是寻常阴潮地里的小蝎子,坚硬的黑色外壳上隐约能看见纹路。挽茵想起在楼下看到的那个玩蝎子的古怪男人,他在桌子上摆弄的蝎子都和这只一样体型,定是那个男人养的,卑鄙,光是下毒还嫌不够,还派了阴险的毒物来。
“那是本座的蝎子。”
幽悠的男声,宛转动听,像是在声音里塞了一根羽毛,懒洋洋,软绵绵,挠得人心痒痒。蝎子的主人不知何时进来,慵懒地依靠着门框。美丽这个词很少可以用来形容男人,放在他身上再适合不过,方才在楼下时他一直低头玩他的蝎子,挽茵并没有瞧见他的模样,只想着是个怪人,却不想他抬起头是如此美不胜收的景象,面若桃花,艳如芙蓉,美目流盼,对上他的目光,仿佛整个人都胶着在原地,被他吸引着,难以自拔。
《方医闻见》中曾提到,至西处渺无烟所耳闻,秘术诡讹,女子见之情动不能自制,皆为所俘,任其玩弄,诱以交/聘,以女子阴血补自身阳精,强功健体,此为采阴补阳之阴邪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