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老师一愣，连忙大声辩驳，“绝对没有这回事！无论是哪个学生作弊，乔安安都不可能作弊！”
  年级主任一脸错愕地看着焦老师，惊奇于焦老师如此强烈的反应。最终在年级主任的询问下，焦老师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实话实话。
  年级主任看见焦老师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磕磕巴巴地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听到最后，年级主任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老焦，你啊，你对书法这种痴劲儿，还真是一直没变。”年级主任笑道。听了焦老师说的这样一重缘由，年级主任对乔安安没有作弊深信不疑，焦老师从头到尾都死死地在乔安安身边站着，盯着她的字看，乔安安当然不可能有作弊的机会。
  年级主任思忖道，乔安安没有作弊，靠自己的努力，成绩一下子提高了二十名，从班里的倒数挤进了班里的中游。进步如此神速，应该让乔安安讲讲学习方法，没准对其他同学也会有不少的帮助，而且到了初三，正是该给学生们不停地打鸡血的时候，树立个乔安安这样的榜样，让学生们更有你追我赶的紧迫感。
  沈蓉在年级主任眼中，一直都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沈蓉的举报年级主任完全没有想到会是出于私怨，以为她都是出于好意。
  如今既然查明乔安安没有作弊，年级主任就将沈蓉叫到办公室，对她说明了情况，又顺口提了一句，准备树立乔安安为典型，激烈同学们学习的打算。
  沈蓉听着年级主任的话，一张俏脸已经快气得变形了。怒火将她的理智烧得一干二净。乔安安怎么可能没有作弊？她内心在尖叫着，这绝对不可能！
  沈蓉拼命咬着自己的嘴唇，才能控制自己不要失态。
  片刻后，年级主任终于注意到沈蓉的异样，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沈蓉只好谎称自己肚子疼。年级主任看沈蓉脸色特别差，嘴唇都快被咬出血了，连忙亲自将沈蓉送到医务室。他和沈蓉父母熟识，对沈蓉总是要多照顾几分的，何况他也是真的喜欢沈蓉这个学生。
  沈蓉心里却苦得不行，她已经快要装不下去了。只要想到乔安安没有因为作弊被处罚不说，反而还要被大力表扬，她就恨得牙痒痒，年级主任送她去医务室的一路上，她不但要继续忍着，还得真的装作肚子特别疼。
  沈蓉第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砸得这么狠。
  周四是岂曰无衣汉服店的上新日。店主将新品发布在淘宝店上后，按照惯例用微博和微信发了一遍。
  店主发布完上新消息，就离开电脑去洗澡了。等洗澡回来，就听到微博的提示音响个不停，店主惊诧地朝电脑看去，心想这次上新她没有搞转发抽奖啊？微博上怎么会这么疯狂？
  等看清楚后，店主更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转发量已经一千多了？她发微博才半个小时啊！
  店主战战兢兢地点开评论，一眼就看到被顶上热门的一条，“等等……我有点懵逼……岂曰无衣的新模特……是一对龙凤胎吗？”
  店主噗嗤笑出声，往下翻很快就看到了其他网友回复这个人，“哈哈哈哈蠢的好萌，‘男’模特和女模特显然是同一个妹子啊！”
  店主再往下看评论，发现清一色的都是，“啊啊啊啊！模特妹子好美！求嫁求嫁！”
  “屏幕有点脏，我要舔一舔。”
  “岂曰无衣竟然请到神仙妹妹乔安安做模特了？我好喜欢她啊，最初看视频就觉得她身上有股英气，果然无论是女装还是男装，都美到哭。气质真的太好了！”
  “天哪，还有这样进可攻退可受的美人，看得我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安安气势全开的那几张照片，真的攻我一脸。”
  店主翻着微博根本停不下来，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刷了好久后才想起来看看上架的新品的下单量。只一眼，店主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第7章 一波未平
  店长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睛，凑近屏幕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嘴角的笑意就再也抑制不住。
  36人付款！
  这个数字听起来并不算多，但这可是刚刚上新一个多小时的成交量啊。要知道店里卖的比较火的汉服每个月也不过就能卖出去一百多件，毕竟会穿汉服的同袍只是一小部分人，即使同袍买汉服也顶多一个季度买上一两件。这样看来，一个多小时内的36件，绝对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了。
  店长眼睛有点湿润，深吸一口气才平静些许，其实“岂曰无衣”汉服店挣钱一直不多，最起码和她付出的努力不成正比，开一家原创汉服店着实辛苦，她凭借自己的热爱才能坚持到今天。这几年劝她改开普通的女装淘宝店的人不计其数，都说凭着她的经验，一样辛苦，挣到的钱绝对可以是现在的好几倍，但是店长从来没有动摇过。
  她开汉服店不是为了钱，但是如今这点来自金钱上的鼓励，给了她坚持下去的更大动力。
  虽说只是短短一瞬的高销量，但是店长就是莫名其妙地有了信心，相信乔安安做模特后店里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店长在心里亲了乔安安千百遍，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乔安安这个模特留住了。
  看到成交势头如此好，店长拿起手机，想要联系加工厂再制作三百件衣服，之前按照原先的销量作参考，只制作了三百件，如今看来显然是不够的。
  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店长才反应过来，笑着将手机放下，她都激动得糊涂了，忘记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店长将这件事记在心里，打算明天一早就打电话。
  “铃……”店长被电话声惊醒，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小裳啊，怎么了？”店长看了一下时间，才清晨六点半，眉头皱起，“怎么这么早就打电话？”她昨晚太激动了，一直失眠到四点多才睡着，只睡了两个小时就被吵醒，难免有些起床气。
  “什么？你说我们刚上架的汉服断货了？”店长一下子就清醒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不可置信地问霓裳，“你是说三百件全都卖光了？”
  “对！是的！”霓裳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声音中也是遮掩不住的激动。
  店长连忙下床打开电脑，她得亲眼看见才敢相信。一晚上就卖了三百件，相当于以前两个月的成交量了！
  订单数还在蹭蹭地增加，店长只好忍痛将网上的状态更改为没有库存。和霓裳两个人手忙脚乱地向没有买到的妹子们道歉，同时说明这件汉服很快就会补货，重新上架的时候会通知她们的。
  改为没有库存之后，还是不断有妹子发来链接问，这件汉服还有吗？这件汉服怎么没有了？这件汉服什么时候才能再有？提示音响个不停，店长第一次体会到旺旺快要爆掉是什么感觉。
  “霓裳，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店长疑惑地问道，“我知道是因为乔安安当了模特，可是我们还没怎么开始宣传啊，微博转发抽奖都还没做，哪里来的这么多同袍下单？”
  霓裳的声音有些惊讶，“店长你还不知道吗？我们昨晚发的上新微博，早就上热门第一了！”
  店长迫不及待地打开微博，点进热门，果然入眼的最上面一条就是她昨天晚上发的上新微博。店长是处女座，发宣传微博的时候从来不带链接，而是将链接发在第一条评论里。因此昨天的上新微博，就是九张乔安安穿着汉服的照片，配着短短两句文艺的句子。
  店长飞快地翻过评论，发现转发的绝大多数人，一开始都以为这是乔安安刚拍的写真。
  “神仙妹妹终于肯发写真让我们舔啦！”
  “安安这套写真是在哪个影楼拍的？感觉服装头饰各种精良，我也好想去拍一套啊！”
  直到发现“岂曰无衣”是一家汉服店，或者看到评论里的购买链接，人们才恍然大悟，这是乔安安被店家请去当模特了。不过根本没有人因为这是广告而心生反感，评论完全是一边倒的状态。
  “好爱这家汉服店！竟然请神仙妹妹做模特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每次上新，我都有安安的照片可以舔了？”
  “跪求店主增加上新频率！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好希望店家天天上新啊……我们这些颜狗会省吃俭用攒钱支持店主生意的……”
  “花了半个小时欣赏完美人颜值的我，终于能把视线移到衣服上上几分钟了，衣服确实挺漂亮。不过我家安安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店主的嘴角已经快咧到耳根了，看着这些评论，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花大价钱请了水军。
  好不容易等到了八点钟，店长迫不及待地拨通电话，声音中是遮掩不住的喜悦，“我是吴依，我们店最新的这一批汉服，每款都再做一千件！对对对……你没听错，就是一千件……”
  童小涵对着电脑欲哭无泪，她看上的漂亮汉服怎么就没货了呢？客服回复说半个月后会再次大量上架，但她等不及了啊。
  童小涵之前并不是汉服同袍，从来没有买过汉服穿。但是昨天半夜刷到的热门微博第一条，被模特和衣服的美貌值震惊了。童小涵第一反应就是买买买，但想到自己有半夜不理智不可以网购的规矩，强忍着冲动去睡觉了。今早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还是想买，立马打开淘宝，可是竟然买不到了？
  童小涵愤愤地盯着手机屏幕，将乔安安身上汉服的每一个细节都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合心意。童小涵想要在网上买衣服的时候，脑补的从来都不是衣服的样式材质，而是穿上新衣服后的自己。想着自己穿上漂亮的新衣服后，要去哪里玩儿，摆什么姿势拍照，会有哪些朋友看到美美的自己。
  这样脑补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会将自己替换进照片里的画面里。暂时忽略自己没有模特的身材也没有模特的脸，而觉得自己穿上和模特一样的衣服，就会变得和她一样美。那这样还犹豫什么呢？当然要买买买！
  可想而知，童小涵没办法立刻买到心仪的衣服，是有多难过了。
  赵芸芸用手机不断地在两张照片之间滑来滑去，一脸的痛苦纠结。选择困难症星人实在决定不好要将乔安安的哪张照片设置为手机背景。忍痛割爱地在九张照片里放弃七张，已经用尽了她所有力气。
  最后剩下的两张，当然是她最喜欢的。
  一张是乔安安一身骑装，箭在弦上，将弓拉满的照片。骑装是大气的红色与黑色，穿在乔安安身上，愈发显得腰纤腿长。照片里乔安安眼神专注地直视前方，虽然理智告诉赵芸芸，乔安安眼神如此专注是在瞄准，但每看到这张照片，她的心脏还是会扑通乱跳，感觉乔安安的目光透过屏幕，正专注地看着自己。
  另一张照片里有两个乔安安，左边的她女装，一脸温柔，右边的她男装，一身英气。虽然赵芸芸觉得女装的乔安安已经漂亮到极致了，但还是男装的乔安安更让她心动。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配合几款宋朝汉服温婉的风格，乔安安穿女装的时候都稍稍收敛着自己的气场。只有这张男装的——赵芸芸拿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儿——内心嚎叫到，实在是攻气满满！
  赵芸芸最后还是用了乔安安自攻自受的那张照片做手机背景，隔着屏幕，赵芸芸仿佛都能感受到乔安安的气场。她这种自身气场弱的妹子，在满满的攻气前，不由自主地会变得小心翼翼——
  赵芸芸决定，她要小心翼翼地舔屏！
  下午，短短半个小时内，霓裳收到了十个退货申请。收到第十个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衣服退货很正常，但绝大多数都是在收到衣服后，试穿了发现不合适才退货，像这样她们还没有发货的时候，买了就退的情况，真的不多。
  霓裳打字询问退货的妹子，“可以告诉我们您退货的原因吗？如果有哪里做的不好，我们也可以改进。”
  令霓裳惊讶的是，对面妹子的情绪似乎很激动，一条又一条的消息飞快地发送过来。
  “垃圾店家！以为不知道哪里找来个网红做模特就了不起了？”
  “你们店家竟然和女模特一起排挤涵阳才子。”
  “涵阳才子对汉服发展帮助这么大，竟然被小网红欺负，我看你们店也忘记初心了！”
  “以后再也不会在你们这里买汉服！也不止我一个同袍会这么做！”
  霓裳看得一头雾水，涵阳才子是谁？她们和安安什么时候排挤过这个人了？
  第8章 一波又起
  退货的请求还在接二连三地增多，霓裳焦急万分，连忙汇报给店长。一五一十地向店长说完后，霓裳还是不明所以，“到底哪里冒出来个涵阳才子啊？”
  店长无衣白了霓裳一眼，心想这孩子有时候还真缺心眼，“涵阳不就是小赵吗？他不是就叫涵阳？”
  霓裳恍然大悟，“哦哦哦，是他啊！”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妹子口中的涵阳才子就是和她们点合作多年的男模特小赵。
  赵涵阳几年前开始在他们店里做模特的时候，还没有汉服圈才子的名头，也没什么人气和粉丝。如今虽然渐渐地有了些名，但霓裳这么多年一直小赵小赵地叫着，一时间没有将他和涵阳才子四个字挂钩，也是正常。
  “我们哪里排挤小赵了？哪里来的谣言啊？”霓裳继续不解。
  无衣却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你先赶紧上网看看。”
  霓裳连忙在网上看了一圈，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气炸了，“竟然是小赵自己说的？他这颠倒是非黑白地说了些什么啊？一句真话都没有！”
  无衣心中也恼怒，但脑子更在急速运转，拼命想破解的办法。
  赵涵阳在自己的微博上，还有几个汉服的贴吧里都发了帖子，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她们店这次上新前拍照的时候，把他叫去做模特，但他去了之后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在被戏弄的事情。他换好了衣服画好了妆，岂曰无衣的店主和摄影师却不给他拍照，而是让网红女模特也换上男装，一边给女模特拍照一边夸她穿男装比男人都好看，拼命踩他哄女模特开心。最后酸溜溜地说，谁让网红能帮店主挣钱呢，他在汉服圈子这么多年，对汉服的了解和热爱，对店主而言一点用都没有，又不能换成真金白银。
  这种一分真九分假的谎话，最是可怕。这次岂曰无衣上新启用了新的女模特，没有用赵涵阳，就连男装也是乔安安拍的，的确是事实。而且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事实，这就是赵涵阳帖子里的一分真。人们看到这一分是真的，自然会觉得其他九分也是真的，但那根本就是赵涵阳的鬼话连篇。
  无衣自问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亏待过赵涵阳，每次请他来做模特都客客气气的，价格也按照市价里较高的标准来给。赵涵阳怎么就突然之间一大桶脏水泼过来？
  霓裳还在骂人，“他这是什么意思啊？那天我们没有用他做模特，可让他白跑一趟，我们又是道歉，又是给了他五百块钱。这钱给得可不少了吧？毕竟他一张照片都没拍，也没待多一会儿。”
  “他帖子里怎么不提我们给他钱了啊？怎么能这么不要脸！”霓裳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
  无衣打断霓裳的话，“现在生气也没用了，我们也算是看清了赵涵阳这个人，当务之急是想个解决方法。”无衣看了一下电脑，只过了短短一会儿，申请退货的订单数又涨了五个。
  赵涵阳如今在汉服圈内的确算是小有名气，喜欢他的粉丝不少，尤其是他在岂曰无衣做了好几年的模特，他的粉丝和岂曰无衣的顾客重合率特别高。
  如今赵涵阳来了这么一招，必然会大大影响岂曰无衣的生意。
  无论是赵涵阳微博下还是贴吧里，所有的声音都是在安慰赵涵阳，在骂岂曰无衣眼里只有钱，没有汉服文化。
  “抱抱涵阳大大，不值得为这样的人生气。大大这么多人喜欢却一直愿意为那家汉服店做模特，她们不知道感激就算了，竟然还这么恩将仇报，大大以后都不要和这家汉服店有来往了。”
  “涵阳才子这么多年帮那家汉服店挣的钱，比那个刚来的小网红多太多了，真不知道店主怎么想的，大概脑子有屎吧。”
  “那个小网红做模特又有什么用？同袍里谁不知道涵阳才子？肯定是涵阳才子的影响力大啊。我就是因为涵阳才子做模特，买了好几身汉服支持他了。”
  微博下面的回复里，甚至有人刷起了话题#岂曰无衣滚出汉服圈#。